第182章 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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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層,10……
    顧幾記下房間號,腦海中開始對照行動指揮分發的房間建築圖。
    回遷房為了節省成本,所有高層建築格局都是一樣的,1號樓一共有兩個單元,每層的房間是三個,按照左中右分布。
    部隊每跨過一層樓梯,都會留下兩名武警或特警駐守在樓梯拐角,以防止嫌犯提前驚醒逃走,藏在某層之內。
    陸續,張文軍率領的特警第4隊,就隻剩下顧幾他們這一組。
    到達1層後。
    武警縱隊,劉建斌率領的1隊,以及吳康所在的3隊,繼續沿著樓梯向上,而顧幾等人則是貼靠在消防通道鐵門前,分立兩邊,現場還留下了一名男性國安特勤。
    張文軍伸出左手,橫向身後擺動,仿佛在撥開窗簾般。
    這是進入手勢。
    高博立刻會意,左手攥緊特警防彈盾牌,身軀下弓,膝蓋微曲,最大化隱蔽身體,同時抬起右手的9式手槍。
    而滿臉痘坑的盧繼才則緩步貼牆走到門邊,拉住把手,同時擺出手勢。
    三、二、一!
    嘎吱,鐵門瞬間被拉開,高博持盾雷厲風行般衝了進去,緊跟著便是手持9步槍的顧幾,他雙目似閃電般,強光手電與槍口同時快速掃過電梯間對角線、10房門口等死角位置。
    “安全!”
    “報告,4隊到達1層指定地點。”
    張文軍按下戰術耳機,低聲上報現場情況,而高博則斜位蹲守在中間10防盜門的貓眼左側之下,顧幾分立在右側,將槍托壓在肩膀外,同時右臂卷了一圈槍挎帶,固定槍身。
    這一招,他早在來德機場關卡就用過,可以縮短步槍槍身長度,防止快速突入時,還要小心槍口被卡住,最適合這種狹窄通道。
    身後的張文軍也注意到了他這點。
    行動前,國安特勤、村委會書記和民警,早就將重點目標房間的鄰居安全轉移。
    所以顧幾他們就無需顧忌歹徒會從窗戶繞到其他同層房間,更何況,這時候特警、武警狙擊手應該也早就在9號、10號樓背側房間架好了狙擊槍。
    張文軍默不作聲地從戰術背心中掏出圖紙,將10的房間建築結構圖貼在白牆上,開始用手勢分配人員的行動方案。
    整個10房間大約八十多平,進門左手邊是衛生間,右側是廚房,繼續向內走就是客廳,左主臥,右次臥,很簡單的空間布局。
    盧繼才技術破門後,高博尖兵衝鋒。
    然後顧幾跨越位,二號突入廚房,張文軍負責衛生間,後方的四名兄弟跟隨高博繼續向客廳內壓進,然後兩兩分向主臥和次臥掃蕩。
    約莫兩分鍾後。
    戰術耳機中傳來了狙擊手的聲音。
    “狙擊手已就位!”
    “1單元居民疏散完畢!”
    “開始行動!”
    劉建斌一聲令下,四層電梯廳內的部隊全部同時敲擊防盜門。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屋內就傳來了一聲粗曠的嗓門兒。
    “誰啊?”
    “派出所核查,戶主說聯係不上屋內的租客,門鎖也被換了,我們過來看一下!”
    盧繼才撒起謊來完全不臉紅。
    隔著防盜門,顧幾隱約聽到了有腳步聲在靠近,高博向前一步豎起盾牌,替身後的兄弟擋住危險射界,畢竟從情報上來看,歹徒可是帶有小口徑步槍和國產獵槍的,這兩樣武器都可以輕鬆穿透防盜門的鐵皮。
    可屋內的粗嗓門在靠近門前後,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顧幾、張文軍等人都注意到,貓眼已經變黑了,說明屋內有人在觀察,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應該是繼續跟盧繼才對話,確認對方警察身份。
    現在,這家夥就像是在裝屋內沒人一樣。
    “快開門!我知道人在裏麵!”
    盧繼才喊話的過程中,對講機裏傳來了18層的武警回應,表明180房間的屋主已經開門,是一名夜場從業人員,手機丟了,正在核驗身份。
    可1401、109、170、1703這四間屋子依舊沒人開門。
    張文軍一個“突入”動作指令。
    在高博持盾的掩護下,盧繼才停止問話,立刻從後背的特警背包中,取出破門工具,開始進行技術破門。
    撬勾和鋼針插入鎖扣內,隻聽“咯吱”一聲,門鎖已經被打開!
    “三、兩、幺!”
    話音剛落,高博瞬間持盾衝了進去。
    顧幾緊跟而至,一個跨步就衝到了右側廚房,利用切角快速突入,槍口指著廚房斜線,此刻他已經完全聽不到身後的動靜,也不知道背後衛生間是否有人。
    因為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射界之內,其餘一切都要交給自己的隊友。
    “衛生間安全!”
    “廚房陽台有動靜!
    ”
    聽到張文軍在耳機裏的喊聲,顧幾繼續持槍貼著牆壁向陽台靠近,直至到看到晃動的陽台白色塑料隔斷門,立刻狂風驟雨般,踹開大門,槍口斜插而下!
    “警察!雙手抱頭!趴下!
    ”
    “馬上趴下!
    ”
    隻見陽台角落裏,一名穿著黑色t恤,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子正慌張地舉起雙手,看到顧幾手中黑漆漆的9槍口後,嚇得直打哆嗦。
    顧幾眼中快速閃過幾名主犯的人物畫像,並沒有能對應上的。
    “警官,我們就是搞點特殊直播,不至於動槍吧……”
    “讓你趴下,哪那麽多廢話!”
    與此同時,身後的客廳裏也傳來了高博等人的嗬斥。
    原來這個房間裏是在搞澀澀直播,屋內一共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寸頭高個子大漢,正是剛才與盧繼才對話的那個粗嗓門。
    “報告指揮中心!10是黃色直播窩點,沒有發現目標!”
    “報告!1401房間內沒有人,屋內全都是垃圾,好像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170、1703屋內全部反鎖,正在準備爆破突入!”
    張文軍確認完人員身份,剛將現場情況報告給上級,沒想到。
    下一秒。
    轟隆——!
    嗡!嗡!
    樓上突然出現震耳的爆炸與震蕩聲波。
    “警察!雙手抱頭!蹲下!”
    “蹲下!”
    砰!砰!
    噠噠!噠噠噠!
    刹那間,就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樓梯間突然傳來一連串劇烈的槍聲。
    “170發現一名持槍歹徒!已經擊斃!”
    “1703發現目標!歹徒人數眾多!抵抗激烈!抵抗激烈!噠噠……”
    “現場留下四人,顧幾、高博跟我上去支援!”
    “是!”
    張文軍聽著戰術耳機內傳來激烈的戰鬥,果斷下令。
    顧幾兩人立刻應聲,將手中捆住的那個年輕男子推給隊友,轉身就跟著隊長衝進了消防樓道內,而樓梯平台中駐守的武警也一起快步趕往17層。
    砰砰砰!
    叮叮!噠噠噠噠!
    “放下刀!我命令你放下刀!”
    “啊——!”
    等顧幾三人衝進17層內後,屋內爆發的槍聲越來越激烈,張文軍從身後伸手推向他的後背,而顧幾也跟著伸手推向高博。
    真實戰場往往就是這樣,現場吵雜的聲音與高度緊張的神經,令你根本聽不到隊長的命令,所以絕大部分部隊的標準op進攻手段,就是人掐人,人推人,人擠人,同時也是給最前方尖兵一個助力的勇氣。
    高博感受到推力,便持著盾牌硬往1703房間內衝去,邊衝邊大喊。
    “自己人!自己人!”
    “啊!我殺了你們!”
    “把他按下去!按下去!”
    “啊……”
    客廳現場極其混亂,一片刺鼻的硝煙中,牆壁上全都是彈孔,沙發早已被子彈打得開了花,露出裏麵發黃的棉花,液晶電視機砸落在地上,屏幕碎裂,到處都是銅金色的彈殼和玻璃碎片。
    白色的瓷磚滿是鮮血,兩名歹徒屍體倒在地上,胸口和脖頸正在涓涓向外噴濺著猩紅,一名特警正捂著胳膊靠在牆邊,似乎是在製服歹徒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刺傷,而另兩名武警正徒手按住一名負隅頑抗的歹徒。
    “放開我!啊!
    ”
    “龐國民我勸你馬上放下槍!束手投降!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主臥門口處,房門緊閉,四五名特警、武警分守在門框邊,試圖勸降裏麵的抓捕目標之一,公安部b級逃犯:龐國民。
    三次警告不成,現場指揮劉建斌當即下令準備強攻。
    而顧幾則跟張文軍趕到廚房處,協助特警3隊準備製服裏麵那些持刀的罪犯流氓。
    “這幫人是瘋了麽?一個個都不怕死,力氣還這麽大……”
    “看樣子像是吸了!”
    “啊!”
    “小心!”
    就在幾人按住罪犯準備給他們上手銬時,突然間,一名光頭瘦猴怒吼一聲,猛地暴起撞向了一旁的特警,撲通,因為瓷磚上有血漿,特警腳跟一滑,兩者同時摔倒在地麵上。
    眼看著他就要張嘴咬向那名特警的臉部,一旁的吳康已經來不及製止,就是此刻,一道厲影插過來,快如閃電,似毒龍般點在瘦猴的門牙上!
    一注鮮血,當空飆出。
    瘦猴的上牙花近乎被砸爛,門牙也掉在了嘴裏。
    沒錯,動手的人正是顧幾。
    “這人吸了毒,已經完全瘋了,根本不怕疼!必須馬上把他製止住!”
    “顧幾?”
    就在吳康跟同事起身將瘦猴重新製服的時候,身後一個盤發女人鑽出來驚訝地問道,正是陳知漁。
    因為顧幾兩人都戴著頭盔頭套和護目鏡,所以從外表很難看出來,直到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才反應過是他。
    “是我。”顧幾隻回應了一句。
    陳知漁也知道這時候是在執行任務,沒有繼續搭話,而是跟著吳康將幾名犯人壓出房間,與此同時,主臥方向已經發起強攻,在特警使用撞門錘暴力破門後,又一發震爆彈丟進去,槍聲一響,戰鬥很快結束。
    兩名武警帶著一名肩膀中槍,有些m頂禿發的中年男子走出來,正是龐國民。
    國安的史正民跟曾丹當即圍上來。
    “孫恒飛和趙文武哪去了!快說!”
    “龐國民,你涉嫌持槍搶劫,拒捕傷警又奪槍,潛逃數年,數罪並罰,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別忘了你老家還有一位老母親苦等你多年,你就不想盡一份孝,晚年讓她走得順心些麽,陳宏已經全部交代,現在就看你,能否為自己爭取立功表現!”
    眼見龐國民死咬著牙不說話,曾丹就玩起了攻心戰術。
    作為情報係統單位,這些國安特勤肯定早就將主犯的社會關係查了個底朝天。
    龐國民一聽到老母親,原本凶戾的眼神竟難得露出一絲柔軟,糾結了片刻,低下頭道:“我交代,他們在兩個半時前就已經走了,說是有重要事情要辦。”
    “兩個半小時前?都有誰,要去哪裏,帶沒帶武器!”
    “有孫哥、趙……”
    “說名字!”
    “孫恒飛,趙文武、劉光輝、李有華,四個人,身上帶著自製64,一把魯格mini-14,一把國產噴子,還有禿鷹氣槍,好像是要去市區。”
    此話一出,現場指揮劉建斌眉頭瞬間鎖緊,這夥窮凶極惡的歹徒要真進入市區,那就太危險了,於是趕忙按下對講機,聯係省廳指揮中心。
    “魏局,嫌犯龐國民交代,主犯孫恒飛等四名歹徒外逃,很可能正持槍前往市區,我申請馬上發布公開通緝,提醒本地民眾注意安全。”
    “魏局,我覺得事情不太對,都這個關頭了,他們還能辦什麽事,我懷疑是聽到了什麽動靜想要逃跑,而通往市區的主要路口、高鐵站、火車站、公共汽車站全都有我們的人,他們不可能去自投羅網,我建議讓淮州交警馬上排查俞莊小區周圍道路監控。”
    史正民倒是跟劉建斌意見不同。
    這也很正常,劉建斌是特警,隻管抓捕行動,保護百姓而不參與辦桉,相比之下,國安特勤的破桉、追蹤經驗就豐富太多了。
    “各位領導,隊長,我覺得歹徒向南或向西逃跑的可能性更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高博也驚訝地轉過頭。
    因為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顧幾。
    在聽到龐國民交代的線索,他第一反應跟史正民一樣,就算省廳這場抓捕行動布置得再隱秘,可前後畢竟調動了兩三百人,以吉全會暗中培養埋伏的那些眼線間諜,肯定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進而發消息提醒孫恒飛等主犯。
    於是,他本能就回想起了之前在特警運兵車上查詢過的衛星地圖。
    史正民總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曾丹倒是先一步念了出來,“顧幾?說說看,理由呢?”
    顧幾這次則先看了一眼張文軍,見後者點頭,他才放心大膽地分析:“行動前,我特意查看過俞莊地形圖,它西側是老場山,南部是三河,兩條路一直走到頭都可以進入澤湖,張中之前說過,這幫人是受境外勢力背後支持,我就聯想到天湖山的桉子,上次那夥綁架犯就想著要走水路,而這次的地理條件更好,因為澤湖連接著淮河,隻要一路向西,就能深入各省各地。”
    “是有一定道理。”
    曾丹若有所思地念叨了句,隨後補充道:“我們在碼頭鎮已經布控了水警,他們不敢直接走三河,陳宏交代主犯孫恒飛自稱在山裏當過土匪,經常搶劫獵戶,有豐富的趕山經驗,他們從老場山逃竄的可能性更大!”
    “魏局,我們希望查一下俞莊到老場山的監控,龐國民,他們走的時候都穿什麽衣服……”
    史正民似乎非常相信曾丹的判斷,在與龐國民一問一答後,將全部情報信息上報給了指揮中心。
    而俞莊新村小區抓捕行動到這裏就徹底結束了。
    隨著武警特警陸續將罪犯一一押送至樓下,史正民在單元門口咧著嘴,一把摟住顧幾的肩膀,“我就說聲音聽著那麽耳熟,原來是你小子,心思夠細啊,連俞莊附近的區域地圖都提前記了一遍,難道你早就預判孫恒飛會逃走?”
    “史組長,你這是在誘供我們特警的人麽?”
    沒等顧幾開口,張文軍倒是先一步擋在了史正民麵前,頗有些護犢心切的意思。
    曾丹忙笑著打了個圓場,“張隊別誤會,老史他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誇顧幾都來不及呢!”
    說完,她又轉過頭看著顧幾,“對了,你看到小漁了麽?她也參加這次行動了!”
    “看到了,丹姐。”
    顧幾不知道國安特勤說話是不是都下意識會帶點兒審問習慣,但史正民“懷疑”的還真沒沒錯,以他對吉全會、良本社的了解,以及“危險加一”原則,一開始他就做了最壞打算的準備。
    這時候,陳知漁跟吳康也押送完嫌犯回來。
    趁著間歇的功夫,她才有機會開口閑聊。
    “顧幾,高博,你們不是特巡警中隊麽,怎麽會參加這麽危險的抓捕行動,而且還是一線?”
    “是啊,我一開始也有些好奇。”
    吳康抓著頭盔安全扣,鬆了鬆脖頸。
    高博一臉神氣地仰著頭。
    “還真別小瞧我們巡特警,不比這些突擊隊差好麽,你們剛才不在樓上,沒聽到顧幾的分析判斷,連現場行動指揮劉建斌都看愣了,可給我們隊漲臉了。”
    “說起樓上,顧幾,我同事夏偉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當時反應快,或許他可能就破相了。”
    吳康伸手拍了拍顧幾的手臂,算是感謝,“這幫歹徒也不知道吸了什麽東西,一個個瘋得要死,還好你眼睛毒,看出他們不怕疼,提醒了句,有一個黃毛,手腕都快掰斷了,硬生生從手銬掙脫出來,又被我們給按地上,卡齒鎖到死。”
    此話一出。
    陳知漁與顧幾均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是“天堂”毒品!
    顧幾因為清楚整個事件背後的關係,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麵上他肯定不能這麽說,“那個瘦猴一看就童孔不對,我和高博曾經跟禁毒隊的老周合作過一陣,所以略微有些了解。”
    “原來如此……”
    “嘿!顧幾,高博,陳知漁,吳康?這也太巧了吧!”
    這時候,一個身材有些微胖,皮膚白皙,單眼皮的特警,拎著一把86狙擊走過來,聽聲音,竟然是周洋!
    “周洋?哦對,你們樓鼓區特警大隊也被調來參加這場行動了!”
    吳康先是驚訝,很快又反應過來,“真是巧了,我前幾天還跟顧幾他們閑聊,什麽時候抽時間再聚一次,現在就差和尚跟趙華了!”
    “趙華也來了,不過他比我們輕鬆,人現在跟技術組待在一起,估計這時候正忙著去調查監控呢!行了,隊裏叫我,先不聊了,等忙完這次行動再說,你們注意安全!”
    “你也是周洋!”
    高博回了一句。
    望著周洋揮手離去的背影,顧幾眼瞼一抖。
    當初參加香州交流會的幾個人,除了龍虎突擊隊的和尚劉維軍,如今全都被調來參與這場抓捕行動了。
    真這麽巧?
    顧幾暗自搖了搖頭,他畢業後碰到的“巧合”實在太多了,傻子才會信,這大概率是李瑞麟在背後有意而為之,至於目的是什麽,或許是為了鍛煉特警隊人才吧……
    眾人回到特警運兵車上待命休息。
    而國安特勤則跟淮州本地公安、交警開始依次走訪、核查可能目擊到主犯的商鋪老板線索以及周圍路口監控。
    國家暴力機關一旦認真運轉起來,是非常恐怖的。
    隻用了不到半小時,省廳指揮中心情報技術員就從監控中鎖定了主犯孫恒飛四人的位置,一切真如顧幾和曾丹分析的那樣,他們逃進了老場山!
    車門打開,剛剛跟劉建斌開完會的張文軍回到車上,麵色嚴峻,一字一句道:
    “省廳指揮中心剛剛下令,即刻封鎖老場山,派用h1、bell41兩架警務直升機,搭乘四名特警指揮人員,配合地麵公安特警、武警、國安特勤警力,形成‘空地立體抓捕網’,地毯式搜捕,窮盡一切手段,務必將孫恒飛、趙文武,劉光輝、李有華四名主犯抓捕歸桉,桉件不破,絕不收兵!都聽明白了麽!”
    “明白!
    ”
    顧幾等人的聲音,與全場特警、武警振奮人心的回應混合在一起。
    隨後,車隊帶著威嚴緊迫的警鈴聲一路飛馳,趕向俞莊西側五公裏外的老場山。
    老場山本是澤湖附近的一個綜合性風景區,與淮州西側半數以上的鎮街相連,占地總麵積超過1萬畝,同時設有自己的學校、醫院和負責治安的派出所等,管理上相對獨立,但由於交通不便,前來遊玩的人甚少,加上基礎設施不完善,就越發荒涼,反倒是成了野生動物的天堂,經當地村民說,這裏經常有蛇和狼出沒。
    “1萬畝,約等於80平方公裏,老場山交通很差,除非歹徒有atv一類的越野摩托,否則隻能徒步行進,估計要兩天才能走到澤湖。”
    】
    顧幾緊盯著張文軍掛在客車中央的老場山地形圖。
    這可是省廳從林業局要來的高精度紙質地圖,比手機軟件裏的衛星地圖不知道精細多少倍。
    噠噠噠噠……
    他隨口都囔間,天空中忽然掠過兩架白麵黑底,印有“寧州公安”的警務直升機,徑直向老場山上飛去。
    與此同時,大量交警、公安、巡特警部隊開始沿著老場山各處峽口進行“地牢式”繞圈封鎖。
    等車輛開至山內沒有路的地段兒後。
    張文軍才讓眾人下車。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夕陽已接近西山,西邊的天空一片通紅,睜著紅色的童仁注視著大地,把老場山的輪廓清清楚楚地勾畫出來。
    所有武警、特警隊都在集結部隊,等待隊長訓話。
    “嘿,顧幾,看到了嗎,軍犬和警犬也派出來了!”
    “這家夥可是搜山神器!”
    顧幾掃了一眼,看到好幾條穿著軍綠色馬甲和黑色警用犬類馬甲的德國牧羊犬,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德國狼犬,這種犬體型高大,外觀威猛,且具備極強的工作能力,是吳州省公安廳指定的軍警用犬之一。
    “喂喂!測試,測試!”
    張文軍正在測試戰術耳機是否能清楚接收到警台頻道,要知道,在這樣一片深山老林中與大部隊和指揮部失聯,是非常危險的,“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會黑,夜間山林搜捕,難度極大,但同樣,那些逃跑的歹徒也一樣不會好過,大家一定要聽指揮,所有人都不準單獨行動,有任何發現,先打報告,聽見沒有!”
    “明白!”
    片刻後,第二、第四武警縱隊,以及吳康所在的第三特警隊,牽著三條軍犬靠攏過來,同樣趕過來的還有幾名國安特勤,其中就有曾丹和陳知漁。
    這也是省廳製定的搜捕方案。
    將武警、特警、國安特勤統一編排,分成三組,左、中、右三路進山,配合直升機進行地毯式搜查,這樣既能不漏一處,兩兩之間又能及時互相支援,而顧幾他們就被分在左側區域。
    三名武警、特警訓犬員將從俞莊小區搜到的主犯衣物,分別放在那幾隻德國狼犬的鼻子前。
    “狀元,靠你了!”
    “咯……”
    其中一條體型最大的狼犬,尾巴晃動的速度逐漸加快,直至耳朵豎起來後,突然“汪”了一聲,向著山林內衝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