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文彥博要被文及甫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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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現代留過學正文卷第四百七十四章文彥博要被文及甫蠢哭了元祐元年四月庚戌。
    章惇、狄詠、苗時中、高遵惠、岑自亭、田仕儒等廣西方麵大員,聯名上奏,報告了與交趾和議的條款,並請求朝廷允準。
    這些條款一被公開。
    頓時,朝野沸騰!
    整個汴京城,更是和過年一樣熱鬧!
    這是自王韶開邊以來,大宋所獲得的最大勝利。
    而且,與王韶開邊,靡費數千萬,曠日持久不同。
    此番,章惇南征,前後用時一個多月。
    哪怕算上在京城的廟算和路上的時間,也就五個月。
    軍費開支加起來,也被控製在戶部侍郎章衡製定的預算內——軍賞不過百萬貫。
    可謂是又快又便宜,撓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特別是士大夫們,當他們看完了和議的條款,然後從戶部知曉,在大軍南下的那一刻,戶部就已經給禦龍第一將做好了預算。
    軍費、各種各樣,讓人眼花繚亂的以賞賜為名目的開銷,加起來戶部也就列了一百萬貫。
    於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交趾人真的這麽弱嗎?”他們互相疑問著。
    不少人,都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章子厚,才花百萬貫,用了一個多月,就立下這樣的大功。
    那換我呢?
    我可比章子厚厲害!
    一時間很多人,躊躇滿誌,看向南方的眼神都變了。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雨過了,天晴了,又覺得自己行了。
    對文人而言,無論是新黨也好,舊黨也罷。
    即使那些嘴上天天嚷嚷什麽:‘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的人。
    但,若是自己有機會立下邊功。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況且,在很多人眼中,章惇在南方的行為,實在太粗暴了。
    一點也不士大夫。
    居然對交趾士人、官員,大開殺戒。
    若換了我,我必懷柔於此,以恩義拉攏之,用大義感化之。
    令彼等感恩戴德。
    然後再使彼等,於交趾各州之中,與土官、豪族為敵。
    能改土歸流的,就盡量改土歸流。
    即使不能,也要在這些地方,埋下釘子,留下後手。
    哪可以像這個章子厚,一邊揮刀,砍了可能幫助自己的胳膊。
    另一邊還對那些地方土官、豪強優容寬厚。
    據說,隻要來投的,都授給官職。
    像是世代盤踞一州的豪族,更是直接承認其地位,奏請朝廷,封其刺史、知州等職,授給官印,命其家族世襲罔替,為大宋羈縻當地。
    這在很多士大夫眼中,這個章子厚,完全是舍本逐末。
    也完全是為了一己之私,而葬送國家社稷大局。
    哼哼!
    若是換了我……
    必不如此!
    ……
    文彥博府邸。
    文及甫正在宴客。
    客人是剛剛回京的權知滑州吳安持。
    這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
    鐵的不能再鐵的那種!
    因為他們兩個,一起蹲過禦史台,受過那些烏鴉們的審訊。
    兩人很久沒見,如今相會,自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說著說著,難免就聊起了今天轟動汴京的那個消息。
    自然,文及甫和吳安持,哪看得起章惇?
    章惇的身世、地位、陣營,都能讓他們挑出刺來。
    加上幾杯馬尿下肚,兩人就開始指點江山起來了。
    “這章七,乃是其父與其祖小妾偷奸而生的……”文及甫紅著臉,說道:“其行事放肆,素來膽大妄為……遲早有他苦頭吃!”
    吳安持也是陰沉著臉,道:“章七素和蔡持正交好,這兩人在元豐年間,狼狽為奸,坑害了不知多少忠良!”
    “如今,章七僥幸立功,若果真回朝拜為宰相,恐怕蔡持正回朝,也是指日可待了。”
    “哼!”文及甫一聽蔡確的名字,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這章七怎能為相?”
    “士林物議,第一個就不會同意!”
    最近這些時日,汴京新報、汴京義報,長篇累牘的報道著華陽王家的那些破事。
    在這兩份汴京城影響最大的壟斷性小報的渲染下。
    王珪生前幹的那些破事,都被翻了出來,放在太陽下讓人隨意評論。
    王珪的名聲,徹底爛了大街。
    要不是他人都死了,恐怕會被人開除出士大夫的行列。
    而與側重於報道和深挖王珪家族之前的爛事的汴京新報不同。
    司馬康主持的汴京義報,悄咪咪的開始捆綁王珪、章惇、蔡確等人。
    好多黑料,都被人放了出來。
    “是極!是極!”吳安持漲紅著臉。
    雖然,他現在的這個權知滑州的官,還是靠的蔡確在辭相離京前上的劄子表奏保舉而來。
    但這卻讓吳安持,深感羞辱。
    在吳安持眼中,蔡確那樣做,是施舍與他。
    而士大夫不是嗟來之食!
    於是,借著酒勁,吳安持道:“蔡持正、章子厚皆一丘之貉。”
    “這章子厚在交趾,大肆殺戮士人,淩辱衣冠,怎可為相?”
    文及甫狠狠地點頭,對吳安持的話無比認同,也借著酒勁,大聲道:“兄所言甚是!”
    “坊間所謂,章子厚立有邊功雲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其所謂功勞,你我二人,隨便是誰,去了廣西也照樣能立。”
    兩人越說越激動,卻渾然沒有注意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這個廂房的歌舞音樂已經停了。
    那些招來陪酒的歌姬,一個個瑟瑟發抖,跪在了地上。
    拄著當今官家禦賜的幾杖的文彥博,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廂房裏。
    他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文及甫和吳安持,高聲談論、議論著國家大臣。
    直到,文及甫大言不慚的說出那句:‘其所謂功勞,你我二人,隨便是誰,去了廣西也照樣能立!’的蠢話。
    文彥博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蠢貨!逆子!”
    要不是,宮中今日傳來消息。
    甘泉縣君昨日相伴官家遊園,言談有聲,而且還有人稱親眼看到甘泉縣君在禦花園中服侍官家,親密無間。
    文彥博感覺,自己恐怕會被這個蠢兒子無知的話給氣死。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在這裏和人非議大臣。
    文彥博陰沉著臉,拄著拐杖,沒有讓其他人去提醒文及甫。
    他緩步向前,走到了已經喝的醉醺醺的文及甫身後。
    文及甫和吳安持兩人,這個時候也多少察覺到了一點異常。
    “怎不奏樂了?”文及甫眯著眼睛問道。
    然後他一回頭,就看到他的老父親,拄著拐杖在他身後。
    頓時魂飛魄散。
    “大人……”文及甫當場就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