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戰場 初悟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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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族戰場所在之處,距離人王殿疆域頗有段距離。
正常情況下想要憑道種境的速度從人王殿疆域趕到百族戰場,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不過,也是為了方便族群後輩們進入百族戰場闖蕩、磨礪、尋求機緣,人族至尊們此前便開辟出穩定的虛空通道並架設起傳送門,如此對接,便可讓人往返百族戰場和人王殿之間。
為此,人王殿也專門改造一顆星辰,作為架設戰場傳送門的所在。
百族戰場外圍,有一座千米高的斷山橫據,山上則屹立著一座大殿,大殿呈現環形,居於那大殿中心之處,卻是一座高達百丈的門戶,門戶內光芒如水,似被微風拂過,漸起波瀾。
旋即,兩道身影從那如水光門內浮現。
“師弟,這便是我們人王殿的至尊們所開辟的傳送門,此大殿也是為了保護這傳送門和虛空通道而建造的。”
藍冀對一同踏出光門的陳鋒笑道。
陳鋒聞言的同時,目光卻也是掃過四周,頓時將一切都納入眼底。
環形大殿屹立、橫據,其上無數道紋鐫刻,縱橫交錯之間勾勒成一道道符籙,符籙遍布,彌漫出一股亙古不移、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驚人意誌,仿佛曆經滄海桑田也不會有絲毫的損耗。
陳鋒有一種感覺,哪怕是自己傾盡全力,也奈何不了那環形大殿。
“此大殿的強度極其驚人,非至尊不可破。”
藍冀笑道。
陳鋒一度震撼。
非至尊不可破,換言之,就算是封王級道主也無法擊破。
“另外,在此地還有我們人族的一尊古老強者坐鎮於此,不過為兄我倒是未曾見過。”
藍冀笑道。
旋即,他便帶著陳鋒離開這大殿,也飛出斷山,往斷山之外飛去。
虛空茫茫,無垠無際。
前方,則是一團灰暗至極的星雲旋渦,浩蕩無邊,廣袤無垠,仿佛滄海般可容納一切,陳鋒第一眼看到,便從內心升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震撼之意。
那……就是所謂的百族戰場。
位於混沌海之中,卻又像是要脫離混沌海的一座巨大無比的戰場。
在藍冀的帶領之下,陳鋒抵達百族戰場的入口。
那是一道逆向旋轉的灰暗旋渦,似乎連通了某一處神秘而恐怖之地那般,讓人看一眼,便情不自禁感到心驚肉跳。
“師弟,從此入口進入百族戰場之後,我會直接進入第二重,而你則是進入第一重,不過百族戰場的種種信息我都已經告知師弟了,以師弟的實力,想來隻要足夠謹慎,便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
百族戰場的灰暗逆向旋渦之前,藍冀轉而對陳鋒說道。
“最後,祝願師弟你在百族戰場大有收獲、機緣無數。”
“多謝師兄,也祝師兄武運昌隆、機緣豐厚。”
陳鋒凝聲回應道。
旋即,兩人先後踏入那逆向旋渦之內,仿佛被吞噬般的消失不見。
灰暗!
幽森!
一片無垠而灰暗的天地之中,於距離地麵約莫百米高度之處,平靜的虛空頓時泛起漣漪,旋即,便是一點深邃的灰暗色澤仿佛從虛空深處浮現,渲染開去,繼而覆蓋十丈方圓,緩緩轉動之間,形成一道逆向旋渦。
下一息,便有一道身影從那灰暗旋渦之內掠出。
灰暗!
低沉!
壓抑!
“這就是百族戰場麽……”
陳鋒從那漸漸合攏消失的灰暗逆向旋渦中衝出、落下,目光掃過,入眼所見便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廢墟般,陳鋒更是可以敏銳的感知到,此地的氣息顯得十分駁雜、混亂。
有混沌元氣,也有煞氣,還有黑暗氣息等等一切。
種種氣息交雜起來,變得極其混亂。
按照藍冀所言,進入百族戰場最好是要準備好恢複自身各種力量的丹藥和混沌元晶,因為百族戰場內的氣息十分混亂,若是想要通過吸收那混沌元氣來恢複修為的話,無疑難度更大,因為駁雜混亂,便需要進一步的將其煉化提純。
如此一來,效率更低,時間更長。
當然,能夠恢複道境力量的丹藥也比較寶貴,混沌元晶也是價值不俗,故而這類丹藥往往都是作為關鍵時刻使用,平時若是力量消耗想要恢複的話,吸收戰場內的混沌元氣即可,哪怕效率較低也無妨。
“在百族戰場內,若是遭遇敵人,最好一擊必殺,切莫久戰平白消耗力量。”
這是藍冀給陳鋒的經驗之談,也算是一個告誡。
此外,待到要離開百族戰場時,便需要回到自己進入之地,激發天驕令,以此連通重新開啟通道才能離開。
百族戰場分為三重。
按照藍冀所言,每一重都十分遼闊,仿佛沒有邊際。
道種境適合在第一重闖蕩,因為第二重屬於道果境,再厲害的道種境進入其內,往往九死一生。
收束念頭,陳鋒目光橫掃。
天穹灰暗至極,仿佛布滿厚重鉛雲,低沉得似要墜落崩塌,壓垮一切。
隻是看一眼,陳鋒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壓抑的感覺,似乎要窒息般。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是此前異族在此生死撕殺激戰所殘留下來的混亂意誌的融合交織,分散在各處,漫長時間之下並未隨之消散,相反,百族戰場處於封閉狀態,種種一切混亂的力量不僅沒有消散,反而在這裏不斷的交融碰撞演變,愈發可怕。
“百族戰場,那便讓我看看有什麽機緣……”
陳鋒凝聲說道,那種壓抑的感覺對自己的影響其實不大。
話音落下,陳鋒身形微微一動,便是一步踏出,如行雲流水般的順暢,直接往前方掠去。
百族戰場是曾經各大異族撕殺的戰場,死傷無數,陳鋒一路行進,也看到不少骸骨。
有的骸骨保存得相對完整,有些骸骨則殘破不堪乃至成碎片散落各處。
哢嚓哢嚓!
一道道刺耳的聲音頓時響起,陳鋒便看到遠處地麵之處,大量的灰暗混亂氣息洶湧而去,旋即,便是一道身影搖搖晃晃的從地麵站起來,初時搖晃,像是一陣風吹過就能將其吹垮似的,但幾息後,卻變得牢固穩定。
灰暗氣息入體,陳鋒也看清楚。
那是一具骸骨。
一具不是很完整的人形骸骨,但仔細分辨卻可以發現,那其實不是人族的骸骨,是異族的骸骨,至於是什麽族的陳鋒也不知曉。
但,那異族骸骨的身上所彌漫出的死亡混亂氣息卻十分驚人,儼然是道種境層次。
當然,也不算很強,相當於一鎖道種境的層次。
陳鋒凝視著那一具通體灰色的骸骨,其骸骨上布滿了奇特的紋路,有一種詭異的感覺,陳鋒可以感覺出,正是那些骸骨上的詭異紋路汲取了戰場的混亂力量,從而賦予這骸骨繼續行動的能力,還能夠具備道種境層次的力量。
這種骸骨被各族稱之為亡骨。
盡管亡骨具備不同的形態,可能是人族骸骨而成,也可能是異族骸骨而成,但它們在本質上卻已經成為另外一種,和此前完全不一樣。
亡骨……便算得上是百族戰場上的‘土著’。
同時,亡骨也是百族戰場的危險之一。
那亡骨也感應到陳鋒所在,頭部轉動發出陣陣瘮人的哢哢聲,一雙空洞洞的眼眶也隨之‘凝視’向陳鋒,明明沒有眼瞳,卻好似能看到一般,讓陳鋒生出一種似乎被鎖定的感覺。
下一息,這一具亡骨頓時動了起來。
邁步前踏!
初時每一步踏出都比較緩慢,就像是常人行走那般,但幾步之後速度卻驟然加快,變成了狂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逼近陳鋒,最終化為一道灰暗流光奇快無比,甚至,比尋常的一鎖道種境還要快上幾分。
逼近!
這亡骨五指張開,骨爪鋒銳至極撕裂一切般的殺至,似要將陳鋒撕碎那般。
陳鋒不經意出手。
無需拔劍。
隻是劍指輕輕一點,一抹劍芒激蕩之間,便貫穿一切似的破空殺去。
甫一接觸,一點劍芒無堅不摧,直接將那一具襲殺而至的亡骨擊潰。
造化神籙啟動吞噬,立刻吞噬到一股極其混亂而死寂的力量,萃取、提煉。
大部分混亂的力量成為造化神籙的儲備力量,可以說,造化神籙葷素不忌,不管是什麽樣的力量都可以容納,作為儲備力量。
而被萃取之後的力量很細微,如一縷發絲般,卻無比精純。
死亡!
那一股充滿死亡的力量,仿佛寂滅一切的死亡。
陳鋒念頭轉動之間,卻是沒有吸收,而是將這一道精純至極的死亡力量保存起來,或許什麽時候就派的上用場。
邁步前行。
方才出手一擊擊殺那亡骨,陳鋒幾乎沒有消耗什麽力量,很細微。
不過呢,陳鋒也嚐試著吸收外界的混亂混沌元氣入體,繼而以造化神籙進行萃取,提煉出極為精純的元力,繼而融入自身,以此來恢複自身的修為。
隻是刹那,所消耗的那一點點修為力量便徹底恢複過來。
“或許……我可以萃取更多的精純元力……”
陳鋒暗暗說道。
一念及此,便是一邊行進一邊吞噬四周的混亂混沌元氣,以造化神籙之功來萃取提純,化為最精純的元力儲存起來。
如此一來,什麽時候需要時便能夠直接煉化吸收,以最快速度恢複自身修為。
其效果比起使用中品混沌元晶要更為勝過。
行進!
萃取!
擊殺亡骨獲得精純的死亡之力。
但除此之外,陳鋒還沒有遇到其他機緣,然而也無妨,至少在這般情況下,陳鋒也是時時刻刻的參悟自身的劍術。
尤其是造化劍術·如意·無生一劍。
無生一劍乃是以龍千千那極盡殺伐的劍術作為引子而研創出來,是為殺伐之劍,這般劍術殺招想要提升,無疑需要契合。
殺戮!
唯有在殺戮之中才可提升這般劍術之威,以極盡的殺伐鑄就最強的殺招。
但就算如此,一路行來所遇到的亡骨實力都不夠強,被陳鋒輕易擊殺,是以,無生一劍的提升也很有限。
“以殺伐來鑄就劍術……其劍理是什麽?”
陳鋒卻是思索起來。
世間萬物萬事,但凡存在,皆有其道理。
劍術也有其劍理。
作為一尊高超的劍修,陳鋒很深刻的明白這一點。
當然,此前明白歸明白,但實際上隻是似是而非的明白,是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甚至於連自己都沒有覺察,也就是所謂的‘心障’。
就好像有些人,他是懂得道理的,但隻是潛意識的懂得。
唯有挑明點破了才能知曉那道理是什麽。
至今,陳鋒也才自悟出這一點。
劍術……劍理!
簡而言之,劍理是根本,劍術是延展。
以劍理為核心鑄就劍術,才是真正的劍術,而不是無根浮萍那般空泛。
驟然的明悟,讓陳鋒立定原地,雙眸閉合,識海內仿佛有神光彌漫,無數的玄妙奧秘也紛紛呈現。
一股驚人的劍威彌漫,蓋壓八方。
與此同時,遠處有幾具身影踏步而來,那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就相似一道道灰暗流光般的奔襲殺至,赫然是幾具亡骨。
這幾具亡骨氣息最為強橫的儼然不遜色於七鎖道種境。
逼近!
幾具亡骨或者利爪破空,或者持拿同樣骸骨鑄就布滿灰暗詭異紋路的兵器殺至,每一擊都沒有絲毫的保留,隻為將陳鋒擊殺。
快而強橫!
但就在接近陳鋒周身一丈的刹那,蓋壓周身的劍威也在刹那爆發。
伴隨著聲聲劍鳴悠揚而起,震徹八方,一切威力強橫的攻勢也紛紛崩碎,繼而,便是那幾具亡骨的強橫身軀也一並被擊潰。
霎時,便是一道靈光在陳鋒的腦海當中如霹靂驚弦般的劃過,照耀八方。
“我明白了……”
“以劍成理、以理化術……”
玄之又玄的念頭在腦海當中滋生,陳鋒豁然開朗,一朝明悟。
劍理!
劍術!
“無生!”
一聲低吟,驟然,便是極盡殺伐的恐怖殺機彌漫,並指如劍如神劍出鞘般的破空殺出,劍芒極度凝練,貫穿一切,射殺向千丈之外,留下一道深邃至極的真空劍痕,散發出的殺伐劍威極其濃烈。
“於殺伐之中提煉殺氣,融入劍術之內,鑄就最強殺戮之劍……”
陳鋒凝視著那一道威勢可怕的真空劍痕,眼眸微微眯起,似有劍光閃爍不休,萬千靈感也隨之彌漫迸發。
“如此一來,我那風災一劍,除了繼續風神九擊的玄奧融入外,也可以提煉外界風之氣息融入其內……”
陳鋒感覺自己的思路一下子被打開了。
隱約之間,仿佛更進一步的明悟造化二字的玄妙精義。
“造化劍術,極盡造化之功……造化劍體源自於造化劍道……”
陳鋒再度陷入頓悟之中,萬千靈感不斷湧現。
造化!
造化劍術、造化劍道、造化劍體。
以劍道鑄就劍體、練就劍術。
三者當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