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散步?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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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什麽?”李嘉圖輕聲問。
    “你這人真是!怎麽能讓女孩子自己說出來呢!”綺羅鼓起腮幫跺腳。
    今夜雖無皎月,但有星光點點。
    綺羅俏生生站在麵前,那種常年與草木作伴的婉約嫻雅,讓她看上去猶如林中仙子,容顏堪稱閉月羞花。
    “好吧,那我陪你走走,散散心。”李嘉圖似乎有些無奈地說。
    聽他這麽說,綺羅神色稍霽,哼了一聲後走在前麵,雙手背在身後。
    其實內心如小鹿般歡喜。
    昨天在園藝店裏,兩人一直促膝長談到晨光熹微,雖然聊的都是關於其他魔女的話題,但綺羅從未有過這種經曆,讓她產生了某種甜蜜的錯覺。
    於是他們開始繞著巨大的裂口散步。
    綺羅昂首闊步,兩隻手在背後抓來抓去抓空氣,不懂什麽意思。
    昨天李嘉圖提出讓綺羅帶他來封印結界參觀,按理說綺羅應該拒絕,但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不過想想也沒什麽,反正隻是參觀而已。
    “李嘉圖,你要不要猜猜……我多大了?”
    走了幾步,綺羅驀地怯怯問道。
    聞言,李嘉圖將視線從裂口收回,沉吟道:“在我心裏你永遠隻有十七歲。”
    “哼~油嘴滑舌,討厭!”綺羅又跺腳,隨後歡快地往前蹦了幾步。
    沒想到土味對櫻待綺羅這麽有用,李嘉圖差點沒繃住,轉頭繼續觀察起裂口。
    “喂,幹嘛呢你,快跟上!”然而綺羅回首興奮地喊道,打斷他的思路。
    李嘉圖歎了口氣。
    果不其然,綺羅幾乎是一刻不停,問了一堆細枝末節的問題。
    “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你喜歡什麽花?”
    “你覺得哪種顏色好看?”
    ……
    “你到底在看什麽?”
    “隨便看看。”
    兩人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繞著走了大概幾十圈後,他們累得坐在原地歇息。
    “搞不懂有什麽好看的……”綺羅嘟著嘴,悄悄坐近了一點,隻不過距離李嘉圖還有段距離。
    此時李嘉圖注意力全在裂口上,綺羅趁機偷看他的側臉。
    麵具完全擋住了他的麵孔,但那雙瞳孔既漆黑深邃,卻又澄澈清遠,讓身旁的綺羅忍不住陷入其中。
    她的嬌軀也下意識越靠越近。
    “這裏……存在多久了?”李嘉圖仿若渾不在意,喃喃問道。
    隨著時間加深,他也終於感受到了一縷結界內溢散的氣息。
    毫無疑問,是深淵的氣息。
    這股氣息並不邪惡或黑暗,然而一旦接觸卻仿佛會讓人遺忘重要的事,內心多了幾許悵惘。
    “存在多久?”綺羅微微蹙眉,“反正比我年紀還大……不過我也才十七歲而已!”
    她最後連忙狡辯。
    “如果被這裏的深淵侵蝕,那麽一個明顯的症狀就是會時不時遺忘某些事吧?這樣對比一下記憶就能找到被侵蝕的人吧?”
    李嘉圖根據剛才感受到的深淵氣息推測道。
    “遺忘重要的事?也許吧……但就算被侵蝕也沒那麽容易暴露。”
    綺羅一陣苦思冥想,隨後自豪地說,“假如我被侵蝕了,肯定每天寫日記,這樣忘事了也不怕,誰都發現不了!”
    “是嗎?”
    李嘉圖沒有看綺羅,低著頭說,“那麽,假如一個人被侵蝕了,她會做什麽呢?最終目標是什麽?”
    “怎麽突然問我這個……”綺羅不解,想了想說,“最終目標肯定是徹底打開封印吧。”
    她像個偵探一樣端著下巴,嚴肅道,“唔……假如是我被侵蝕的話,一定要確保鳴曲山的煙火大會舉辦,因為鳴曲山離這裏很遠,趕過來要很久,然後趁大家都去看煙火的時候,我就來一鼓作氣將封印破壞掉!”
    李嘉圖轉頭,默默凝視著綺羅。
    綺羅紅著臉低下頭,扭扭捏捏道,“幹嘛盯著人家看啦,討厭~”
    “魔女之森用不到金幣。”李嘉圖猝不及防地開口。
    “你、你說什麽?”綺羅的嬌軀猛地一顫。
    “魔女之森用不到金幣。”李嘉圖緩緩重複了一遍,“然而,昨天你卻滿心歡喜地接過那袋金幣,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綺羅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在李嘉圖悄悄把手移到身後時——
    “我,我說過店裏生意不好……”綺羅突然悶悶不樂地開口。
    “什麽意思?”李嘉圖停住原本的舉動,詫異地問道。
    綺羅把頭埋得很低,“店裏生意不好,雖然大家多多少少照顧一點,吃穿夠用,但我不想僅僅如此。”
    “我曾經去過很多地方,外麵的城市、村鎮……”綺羅抬起頭,遙望森林的那一邊,“我看見鮮花綻放在陽光下,雨後青草芬芳,蒲公英的種子在風中飄揚。”
    “而在我那間小小的店鋪中,它們隻能擠在角落,大多數都無人問津,徑自枯萎。”綺羅看著李嘉圖,無奈地笑道。
    隨後,她真摯地說:“所以,我希望有一天能帶著它們走過更廣闊的世界,讓它們無憂無慮地盛開在藍天之下。”
    李嘉圖放下手,若有所思道,“所以你需要金幣,用來解決旅行在外的吃穿用度?”
    他想象了一下如林中仙子般的綺羅到處旅行,在荒野種下鮮花,於絢爛花海中微笑的場景。
    “差、差不多吧……”綺羅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別過頭去,小聲嘟囔。
    “你把話說清楚。”然而李嘉圖沉聲道。
    “你那麽嚴肅幹什麽……”
    綺羅似乎嚇了一跳,吐了下舌頭,“我的意思是把店開到大城市裏,比如王都,但那裏店鋪租金可貴呢,所以金幣很重要……”
    李嘉圖頓時陷入沉默。
    “你怎麽了?怎麽看上去大受打擊的樣子,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嗎?”綺羅小心翼翼地問。
    “差不多吧。”
    “喂,你把話說清楚!你本來想的什麽,快說!”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回到了一開始。
    “明天,不,今天晚上就是鏡湖的煙火大會了呢……”
    最後,綺羅眺望慢慢亮起來的天色,聲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小聲問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嗎?”
    李嘉圖選擇誠實,“屆時大家應該都在一起看吧。”
    綺羅無語凝噎。
    想說“兩個人單獨看”,但感覺這樣似乎有點突兀,遂放棄。
    “那,我能看看你麵具下的樣子嗎?”綺羅希冀地問。
    李嘉圖沉默不語。
    “到時候再說吧。”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明明隻是模糊不清的答案,綺羅聽完卻很高興,嘴角情不自禁地翹起。
    兩人繼續在這裏坐了一會兒,直到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