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路小樓vs災厄魔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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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高塔由來已久,迄今已儲存了不知多少人的記憶,其中不乏某些強大的存在。”
    駐足在某一層的房間中時,錦鯉緩緩道,身旁是綺羅、遠山秋澪還有芙芙。
    在她們麵前,有許多栩栩如生的虛影在半空中漂浮。
    從人族到魔族,從劍士到魔法師,諸多生命被高塔截取了記憶,這些記憶被投影而出,如魚缸中的觀賞魚般,在她們麵前悠然地遊過。
    “想在浩如煙海的記憶群中找到特定存在的記憶體是極為困難的,然而,如果某人是由那位特定存在的記憶創造而出,通過白霧吞噬她的記憶,以此為範本,或許可以反向檢索出那位存在的完整記憶體,若此時再掌控高塔的程式,輔以白霧作為原質,就能讓那位存在重現。”
    錦鯉用一種愈來愈冰冷的語調陳述。
    “那位存在究竟是哪位存在……話說小錦鯉,為什麽你知道得這麽清楚啊?”
    綺羅擔心受怕地看著錦鯉,遠山秋澪把芙芙放進胸口藏好,手按在劍柄上。
    自從取回記憶後,錦鯉給人的感覺就截然不同起來,她不僅能讀懂那些陌生字符,對這裏的運轉模式似乎也相當熟悉。
    錦鯉對綺羅和遠山秋澪的警惕視而不見,抬頭望向頂部,喃喃道,“要來了……”
    上方轟然崩塌,熾烈的魔力光束從頂層爆發,以摧枯拉朽之勢向下貫穿。
    “咳……這種驚人的魔力量,究竟是……”綺羅掩著口鼻,從角落冒了出來。
    經過錦鯉的提醒,她們在千鈞一發之際退到房間外的回廊,塵煙散盡後探身向前看去:
    房間中央出現了一個無比平整的巨大圓形缺口,所有樓層都被魔力光束瞬間融化,從圓形缺口向下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天花板同樣有一個缺口,向上看是最頂層的白色穹頂。
    穹頂之下,漆黑身影與一位強大的女子在對峙。
    “事先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存在……”
    錦鯉望著那位女子的身影苦笑,算是回答綺羅之前的問題,“現在,我想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路小樓的視線緊緊鎖定了麵前的女子。
    這位女子和其他人造人有很大的不同。
    最直觀的不同就是其他人造人都是赤身裸體,而她身上穿著繁複華麗的禮服,珠光寶氣,打扮得明豔卻不臃腫,手持一把精致的遮陽傘。
    如果不是被對麵那個逐漸瘋癲的魔女從牆壁裏召喚出來,恐怕這女子會讓人誤認為她是某個名門貴族的掌上明珠,來這兒參加舞會的。
    逐漸瘋癲的琉璃發出陰謀得逞般的刺耳笑聲,“我利用你的記憶反向檢索,終於找到了她!如此一來,就算有些意料之外的因素,但還是要圓滿結束了!”
    她原本打算慢慢掌控高塔,耗死外麵的菲妮克斯等魔女,但路小樓秒殺遠古石巨人的駭人表現打斷了她的計劃,於是她鋌而走險,將大半白霧收縮,用作塑造眼前這位存在。
    “這……”櫻待緣早已臉色慘白,嘴唇顫抖,“我,竟然是她……”
    在這一層的下方,遠山秋澪她們也因震驚而瞠目結舌。
    她們心中都浮現出一則無論是誰都聽說過的古老傳說。
    “執傘的魔女,從大地上行過,在她身後,生命如落葉般片片凋零……”
    錦鯉以一種仿佛在宣告世界末日的深沉嗓音緩緩道,“災厄魔女——歐若拉!”
    災厄魔女歐若拉,又被稱作始源之魔女,亦即數千年前,“魔女”這個詞被創造的由來,她的形象曆經漫長歲月而不朽,已經成為災厄的具現化。
    後世的櫻待魔女們也被稱為魔女,因為她們是高塔生產出的傑作,經受某些意外或刺激後,身體偶然會出現名為扭曲欲望的故障,這種故障不可控,給人以喜怒無常、突發惡疾的印象,故此被喚作魔女。
    而事實上櫻待魔女們絕非有意如此,除了某緋,她們也無意大搞破壞,總體來說是安居樂業的性格。
    但歐若拉不同,她就是那種純粹漠視生命、帶來死亡的存在,抑或是……災厄本身。
    還沒取回記憶的路小樓自然並不知道這些情報,他隻知道這位大姐姐一出現就把地板轟了個大洞,出場方式挺貴的。
    還好他躲得快,沒被魔力光束波及,可惜那些人造人都被她給蒸發了,本來回收一下估計還能再生的。
    歐若拉有著一頭垂在腰間的淡紫色長發,正在用顏色更深一點的紫羅蘭色瞳孔注視著路小樓。
    和那些量產的人造人不同,她的眼神極為生動,似乎有自主意識,給路小樓一種能夠和她交流的感覺。
    “今天天氣不錯。”於是路小樓抬頭望向穹頂,裝作感歎的樣子。
    不知道聊什麽就聊天氣,路小樓也算學以致用了。
    “哦……?”
    歐若拉的語調聽起來像是一隻在伸懶腰的小貓,輕柔而富有磁性,“可是,現在外麵是晚上啊。”
    她同樣抬頭望了眼穹頂,仿佛一眼看穿地表的景象。
    “今晚夜色不錯。”路小樓從善如流,嘖嘖讚歎。
    緊接著他往後倒退了一步,以毫厘之差閃過歐若拉的攻擊。
    那是一根由深紫色魔力鑄就的絲線,盡管路小樓及時反應過來,還是掉了幾根頭發。
    對麵傘下,歐若拉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遠山秋澪她們先是趁機接走櫻待緣,在底下一層仰望,然而隻看到路小樓莫名其妙地退了一步。
    “那是一根絲線,在不過短瞬間,她已經將高塔的魔力轉化為自身的形式,並淬煉到極致……”
    錦鯉雙眼閃爍,憑借隱藏的實力看到了那根絲線。
    第一擊魔力光束,相當於被人喊起床發了個牢騷。
    第二擊魔力絲線,表明歐若拉已經開始認真了。
    第三擊,這次她們看得清清楚楚。
    白色穹頂下無數絲線浮現,如同一張深紫色的蜘蛛網,從四麵八方延伸向路小樓,使他看上去似網中的獵物動彈不得。
    “看來還是交流不了。”
    一聲輕歎,路小樓揮出潔白高塔。
    他以最細微的步伐,最不可能的角度,從大部分絲線中閃身而出,然後斬向麵前僅餘的一根絲線。
    清脆的顫音傳來,猶如利刃相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