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琉璃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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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若拉不再被高塔所控製,以自身的意誌消失不見了。
最後她以一抹調皮的笑容對路小樓說有緣再見,也不知道是客套還是認真的。
路小樓不清楚她都是千年前的人了,姑且點點頭,算是回應,惹得歐若拉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等確實看不見歐若拉之後,路小樓連忙用手捂住肚子。
有點痛。
這些深紫魔力單單是存在於體內,就讓他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正因如此,路小樓從中讀出了歐若拉的痛苦。
對他來說不存在災厄魔女,他也沒聽過那些關於歐若拉的傳說,自然不會對她產生恐懼。
在路小樓眼裏,歐若拉隻是一位默默承受不幸的可憐人。
當然,這是吞噬完深紫魔力之後才知道的,本來路小樓隻是單純為了擋下歐若拉的攻勢而已。
那麽,這些深紫魔力該怎麽辦呢……
“算了,既然她說了,就等再見的時候還給她好了,在此之前,試著將其中的痛苦祛除吧……”
路小樓自語著,底下幾位少女緩緩升了上來,神色各異地打量他。
“主人!”
芙芙立馬撲進他的懷裏,幾乎是在嚶泣,“吾下次再也不把烤肉全都吃掉了,主人不要再突然消失噠……”
“好好,乖~”
雖然路小樓不知道她在指什麽,但這個時候摸摸頭就對了。
綺羅和遠山秋澪也以相似的欣慰眼神默默注視路小樓,歐若拉消失後,櫻待緣估計取回記憶了,淚眼汪汪地喊他管家大人。
不過路小樓還是毫無頭緒,隻能露出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容。
尤其是對著錦鯉,不知為何,這位小女仆正在用殺人般的目光死死瞪著他。
他做什麽了嗎?
“走吧,找到琉璃,並將這裏恢複原狀。”
見路小樓假裝無事發生,一副呆頭呆腦的表情,又有這麽多人在,錦鯉不好發作,隻能歎了口氣。
實則暗中咬牙,下定決心找到機會報複他一頓。
“琉璃她居然……”
綺羅還是不能接受琉璃淪落的事實,櫻待緣同樣心有戚戚焉,隻有錦鯉滿臉冷峻。
在歐若拉和路小樓開打後,琉璃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這裏有電梯。”
錦鯉在前方帶路。
高塔圓柱形空殼的內側有一扇隱藏的門戶,路小樓他們乘坐其中的電梯向下。
直到深淵之下。
“這是高塔的能源室以及主控室……”
電梯停靠在某一層後,錦鯉顯得對這裏很熟悉,帶領他們在其中穿梭。
除了她之外,芙芙和路小樓也饒有興趣地打量四周,遠山秋澪、綺羅、櫻待緣她們則有種第一次進迪林商會的感覺,膽戰心驚地張望著。
密密麻麻的銀白色魔法紋路被繪製在地上,隨著魔力湧過,紋路泛起藍色光芒。
龐大的魔力被不斷汲取,從四麵八方匯向中間的圓台。
那裏,手持典籍的人影正緩緩轉過身來。
“琉璃,放棄吧,你不是我們的對手。”錦鯉緩緩道。
“放棄?”
琉璃用喉音發出低沉的譏笑,“當我深入黑暗,窺見世界的一抹真實後,我便發誓,一定要摧毀這個將我們視為傀儡的世界!”
手指在掌心刺出血跡,琉璃不禁回想起遇到伯爵之子的那天。
初次出門遊曆的琉璃在大街上流浪,那時尚且懵懵懂懂的她,還並不明白為什麽路人都下意識離她很遠。
“女士,您看起來有些困擾?”
一位衣著高貴,談吐優雅的年輕男子出現在琉璃麵前。
他的仆從都投去驚慌的視線,而年輕男子不為所動,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
“沒有困擾!”
琉璃鼓著腮幫大聲反駁。
她身上僅有的金幣和寶石才剛剛被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大姐姐騙走,所以現在對人類很是警惕。
“可是,您的鞋子似乎需要更換了,衣服沒清理幹淨,頭發……”
麵對年輕男子的侃侃而談,他每說一句,琉璃的頭便不禁羞愧地低了幾分。
當說到琉璃那粉色頭發時,年輕男子的仆從兩股戰戰,使勁拽著主上的手臂。
“頭發……仔細梳理一下,會更漂亮。”
年輕男子微微欠身,笑著望向琉璃的眼睛,“而且,您餓了吧?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務必讓在下招待您,女士。”
“才沒有餓……”琉璃聽見自己肚子傳來的咕咕叫聲,臉色通紅,視線左右遊移。
猶豫時,她想起森裏長輩說的話:“小琉璃,在外麵別怕,我們是魔女,隨心所欲就行!反正那些人類也隻能無可奈何地說一句:是魔女就沒辦法了……就是這樣!”
於是琉璃不再動搖,理所應當地說,“人類,請務必招待我!”
“哈哈,好,那麽走嘍!”
聞言,年輕男子很開懷地笑了,不顧兩位麵如死灰的仆從,親切地拉起琉璃髒兮兮的袖子。
“人類你別笑得太早,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被騙了!”
琉璃瞪大眼睛,不知為何,她的內心有股突如其來的悸動。
“這樣嗎……”年輕男子聞言沉下臉,對仆從吩咐了幾句。
隨後他再次轉過身來,“以奧修斯之名,您在這座城市不會再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
“以及……如果有機會,請讓我試著騙走您的名字吧。”
年輕男子用略帶俏皮的笑容看著琉璃。
“唔,肯定是什麽黑魔法,才不會給你機會……”
琉璃自顧自嘟囔,小心翼翼走在年輕男子身後。
那天,街上各處都盛開著藍花楹,如同一片藍紫色的海洋。
之後琉璃被帶到一棟大宅中招待,隻不過年輕男子的家人對此表示有些困擾。
自此之後,琉璃順利過上相對衣食無憂的生活,年輕男子每天都會喊她一起,讀書、逛街,或者參加各種活動。
年輕男子總是一副樂嗬嗬的表情,琉璃一開始總是保持警惕,甚至為了防止被偷襲,做出晚上睡在屋頂的舉動。
琉璃漸漸發生改變,例如年輕男子有睡懶覺的習慣,琉璃早上就會從窗戶裏翻進去,趴在床邊用狗尾草偷偷撓他臉頰,在他醒來前趕緊溜走。
然後琉璃便會在屋頂上躺好,假裝睡著,等年輕男子爬上來喊自己起床。
隻是,彼時的琉璃尚不明白望著年輕男子睡顏時,心裏出現的那種竊喜究竟代表何意。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城裏的大家都對琉璃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年輕男子的家人也愈來愈擔憂。
他們似乎擅自給年輕男子擬定了婚事,那是琉璃第一次見到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發怒,也是琉璃第一次感到心中有欣喜與失落摻雜。
於是在某一天,年輕男子問琉璃要不要一起去很遠的地方時,琉璃望著他眼中的光芒,便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