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回信(二更,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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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靜文寄出信後的第三天後才收到回信,與唐植桐去找徐主任同一天。
    這兩天中她有期待,也有忐忑。
    暴雨過後第一天上班,同辦公室的大姐告訴她:昨天下著暴雨來幫你還書的小夥不錯啊,是你朋友嗎?
    王靜文不疑有他,爽快的承認了。
    然後大姐打趣道:那怎麽人家自稱是你一哥哥呢?什麽哥哥呀?
    王靜文哪見過這陣仗?粉臉唰的就紅了。
    此事傳開後,圖書館的適齡小夥心碎了一地。
    年少慕艾,人之常情。
    王靜文是舞蹈學校畢業,雖然學校規模不大,名字帶“學校”二字,聽著普通,但實際是中專院校,分到北圖是幹部身份。
    現下17歲女性平均16的樣子,17歲男性平均168的樣子。王靜文身高171,給當下男權占主流意識的男性造成了很大的視覺衝擊和壓力。
    礙於身高差距,一幫文藝青年更是望而止步,隻敢把那份小心思偷偷放在心裏。
    同樣因為身高,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的把王靜文當大人,而不是一個17歲的姑娘。
    17歲姑娘該有的情緒、念想,她都不缺,但缺少表達的渠道。
    王靜文收到回信後,三分害羞,七分雀躍,快步走進圖書室,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靠在書架上,小心翼翼的撕開信封。
    “小王同學,你展信也安。
    非常高興收到你身體無恙的消息。
    舉手之勞的事情,不用記在心上。你就像我妹妹一樣,哥哥還能對妹妹遭罪視而不見嗎?
    伱的童年比我的童年多彩、有趣。我小時候少言寡語,加之名字與木有關,不少同學喊我‘木頭’,我的童年乏善可陳。
    你年齡還小,有些事還不是很懂,做事、下決定之前一定三思而後行,不要做讓父母傷心的事情。
    下雨那天,你問我:不追求進步了嗎?
    怎麽跟你講呢?我個人追求有限的進步吧。
    我父親上半年去世,家裏有兩個妹妹。我打算供他倆讀書,一直讀下去,所以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負擔都會比較重。
    我個人其實也沒什麽大誌向,把工作幹好,給母親養老,把兩個妹妹撫養成人,平凡平安的度過這一生,足矣。
    你寄來的冬裝已經收到,質量比你穿走的那套要好很多,肯定很貴吧?我很喜歡,等有機會把差價補給你,請你一定不要拒絕。
    隨信將幫你還書的收條寄給你,希望沒給你造成麻煩。
    祝順安。”
    讀完第一遍,王靜文有些失落,還有些生氣,這是把自己當小孩子嗎?自己怎麽就不懂事,怎麽就不三思而後行了?
    讀完第二遍,王靜文又有些心疼,唐植桐把家人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自己。
    讀完第三遍,又品出些不一樣的東西。
    聊童年是想說倆人生活環境不同?說家庭負擔大是表明差距大?這就是那晚他嘴裏提到的“門戶”?
    王靜文氣樂,雖然自己跟唐植桐目前沒到那程度,但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講究門當戶對?
    何況王靜文認為自己門戶並不高,父親前兩年病逝,母親隻是個小幹部,一家住媽媽單位宿舍。
    王靜文想不出唐植桐是從什麽地方覺出兩人有門第差距的。
    不過,王靜文對唐植桐把自己說過的話放心上很滿意,她那天隨口問“不追求進步了嗎”,唐植桐在回信中專門做了解釋。
    這下唐植桐除了幽默、體貼,在王靜文心裏又多了個“上心”標簽。
    一封信沒起到拉遠距離的作用,反而適得其反,這是唐植桐沒想到的。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葉誌娟,王靜文的媽媽,在婦聯工作,綜合個人意願、組織照顧、資曆的緣故,職位不高,但待遇卡在中級的尾巴上。
    在暴雨當晚,葉誌娟下班後,女兒拜托她找一套與旁邊掛著的一樣尺寸的棉服。
    在葉誌娟的追問下,王靜文扭扭捏捏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說這衣服自己貼身穿過,棉服沒法過水,就這麽還回去不合適,最好能再找套新的。
    看到大女兒的神態,葉誌娟心想這是有豬惦記上自家白菜了?
    她哪知道閨女是害羞?在支局的時候,錢中萍跟她說這衣服是新的,唐植桐隻試穿了一下。他試穿,自己再穿……想想就害羞啊!
    人家幫了自家閨女,還幫著給送書,再找套新冬裝還回去也是應有之義,但當葉誌娟想再多了解一下男方信息的時候,王靜文左右言他,不配合了。
    對於大閨女,葉誌娟是愛到骨子裏,她爸在世的時候更是比自己還寵三分,從小沒受過啥委屈。這一點上,二閨女和小兒子都很吃味。
    拿大閨女沒辦法,葉誌娟隻能一邊托關係找冬裝,一邊找人打聽這名字不詳的小夥什麽情況。
    王靜文以為自己不說,事就這麽糊弄過去了。哪成想自己說了小豬店、呼家樓,葉誌娟直接托人將呼家樓支局的工作人員了解了個遍,年齡能對上的有兩個,但根據衣服尺碼能排除掉一個胖子。
    幾天之後唐植桐就這麽進入了葉誌娟的眼簾。
    “小卉嗎?我葉誌娟。”葉誌娟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徐卉的電話。
    “葉大姐好,我是徐卉,您有什麽指示。”徐主任聽清誰來電後,手持電話,麻利的站起身。
    “談不上指示。有人托我點事情,想麻煩你幫個忙。”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您說。”
    “你們街道有個叫唐植桐的小夥子,想麻煩你打聽一下他的個人、家庭情況。”
    “是不是在呼家樓支局做投遞員那個?”徐卉遲疑一下,問道。
    “嗯,聽說是做投遞員。”
    “我跟他打過兩回交道,小夥子得差不多一米八,初中畢業,工人家庭出身,個人覺悟高,最近經常參加義務勞動,鄰裏口碑也不錯。家裏人口比較簡單,上半年他父親病逝,母親在家操持,兩個妹妹都在讀書。他奶奶給他留了一個小院子,有三間房,在我們街道屬於住的比較寬敞的。”徐主任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都告訴了葉誌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