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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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相差60年,但唐植桐總感覺現在的冬天比六十年後冷很多。
從郵電局出來,唐植桐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東邊走去。
郵電局離鴨綠江斷橋不遠,幾百米的樣子。
這座橋是小本子建的,後來醜國為了截斷補給線,於1950年派-29轟炸機炸毀,如今僅剩中國這邊的一段殘橋。
醜國之所以隻炸東邊一段,是有曆史淵源的。
1947年,熊大撤離的時候,將這座橋交由中、朝兩方共同管理。
1950年,叼煙鬥的阿瑟狂妄地要在“感恩節”前把戰線推到鴨綠江邊,他是琢磨著把這橋全炸了的。
但我國一再抗議和嚴重警告,醜國再三掂量之下,勒令阿瑟嚴格地把握界線,所以對岸的橋沒了……
這種事,也就欺負咱這邊啥都沒有。
幾十年後,南邊的鄰居“剿匪”都得掂量著界線來,咱這邊的百姓坐著小馬紮吃瓜看戲都不用擔心炮彈砸頭上。
斷橋旁邊還有一座友誼橋,眼下是正常通車的,有人值守。
唐植桐沒有往跟前湊,而是左轉,往北而去。
孔一勤說這邊是老城區,交易比較活躍,有集市,至於集市在哪一段,就得靠唐植桐自己去摸索了。
積雪不化也有好處,至少站在岸邊能看到河邊什麽地方腳印多。
這種天還來河邊的,不用問也知道是幹嘛的。
唐植桐慢慢悠悠往北走,還真在河邊碰到了人。
一中年男人背著個包裹,孤身一人往河對岸步履蹣跚的走去,河岸上站著一個老人。
從服裝上看,並不是漢族。
“大爺,這是幹嘛呢?”唐植桐隔著一段距離,站在老者身後,問了一句。
老人轉過頭來,用袖子擦了一把淚,在看清唐植桐的穿著後,眼神有些躲閃,嘰裏咕嚕說著思密達。
唐植桐用手在耳朵旁邊呼扇了兩下,說道:“聽不懂。”
老人又嘰裏咕嚕兩句,遂不再搭理唐植桐,轉過頭去,繼續看著遠去的背影。
唐植桐笑笑,搖搖頭,人家不樂意說,那就算了吧,於是繼續往前走。
早已冰凍的河麵上並沒有其他人,隻有中年男人踟躇的背影,肯定不是過去換糧食。
稍微一思索,唐植桐想起了曾經看到的一則傳聞。
這三年期間,由於吃不飽肚子,對岸趁機向朝族同胞宣傳,許以各種優厚的條件待遇,鼓動大學畢業生及種種專業人士回去,為他們的“千裏馬”運動效力。
看來真的有人這麽過去了。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個人有個人的選擇。
唐植桐自然沒有阻止的道理,更何況,他也沒有理由去阻止。
去年滅四害的時候,老師讓學生上交老鼠尾巴,有的學生為了當冠軍,將蘿卜根兒染色後冒充老鼠尾巴。
唐植桐還曾在報紙上看到過小學生對老鼠圍而不殺的報道。
一小學生發現一隻老鼠,大家一齊圍剿,但是當他們發現這是隻沒有尾巴的禿老鼠時,就把它放跑了。
問起原因,小學生答:“老師叫我們打了老鼠交尾巴,沒有尾巴要它幹什麽?”
連小孩子都知道趨利避害,更不用說成年人了。
風水輪流轉,那邊現在情況比這邊好一些,但再下去二十年,就會持續的走下坡路,甚至一年不如一年。
雖然現在過去容易,但等以後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安東並不大,唐植桐往北走了大概有三裏路,就到了城邊。
這一路走過來,唐植桐在岸邊發現了一個足跡比較多的通往河麵的小路,恐怕下麵就是孔一勤所說的集市了。
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分辨,唐植桐開掛在旁邊堆了大大的雪堆,方便自己回頭找過來的時候分辨用。
又往前走了約莫一公裏,已經看不到人煙,唐植桐才停下來。
昨晚沒睡好,得先補一覺。
唐植桐慢慢出溜到河麵上,將前陣子做好的小木屋薅出來,然後整了些雪堆在四周,算是做了點簡單地偽裝。
進到木屋裏麵,唐植桐把爐子點著,這才坐在床板上歇了口氣。
這床跟自備郵車上的差不多,依舊是沒有被褥,好在爐子旺,比火車上暖和一些。
唐植桐洗把手,在空間裏扒拉一番,薅出之前煮的豬頭肉,好好地安撫了一下自己的五髒廟。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將豬頭肉拿給家人吃,這回回去就有理由了,大伯做的嘛。
至於大伯從哪弄來的豬頭嘛,相信張桂芳和小王同學不會專門寫信問的。
唐植桐這一覺睡的香甜,一直到爐火小了,感覺到冷才醒過來。
趕緊往爐灶裏加了一把柴,借著爐火的餘光,唐植桐看了一眼手表,謔,已經下午五點。
推開門,外麵已經黑漆漆一片。
田野中偶爾有幾聲貓頭鷹的叫聲傳來,有些得慌。
去年各地都組織了打麻雀會戰,旌旗遍野、鑼鼓喧天,通過不讓麻雀休息的方式,使其累死。
除此之外,也有在野外拉絕戶網、拌毒糠秕的。
一通操作下來,誤傷了不少其他鳥類。
所以現在野外的小型鳥少了很多。
唐植桐燒了點熱水,吃了頓晚飯,豬頭肉加饅頭。
吃飽喝足,把自己武裝好,把東西都薅進空間,才往回走。
既然在這邊沒有認識的人,就隻能靠自己去蹲守了。
一路走過去,唐植桐都沒看到人。
等到了自己做標記的地方,唐植桐站在河岸,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有人往這邊蹣跚而行,遠處也有人,正背對著自己往河對岸走去。
感情自己這是來晚了??
“誰?!什麽人?!”那人很警惕,站在冰麵上抬頭看到唐植桐,隔著老遠問道。
“老鄉你好,我過來趕集的,沒想到散的這麽早。”唐植桐雙手湊在嘴上,做喇叭狀,盡量讓聲音隻傳向對方的方向。
“你來晚了,明天吧。”那人稍微放心了點,但黑燈瞎火的,依舊不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