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3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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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時間後,剛才還熱鬧的大街上空無一人,仿佛那樣喧鬧的夜市並沒存在過一樣,
不過那一串串的花燈照樣明亮,亮如白晝。
謝錦姩幾人回到家沒有多久,慕容氏也緊跟著到了,她聽戲正聽的興起突然被叫停,大家都沒玩盡興,可是誰敢抱怨一句?
那可是黑鱗衛,皇家禁軍。
一家子簡單說了會兒話之後,就各回各院,洗漱就寢去了。
慕容氏讓人給蕭竹收拾出了另一個院子,蕭竹正準備去的時候,卻被謝晟叫住,
“陪我聊兒,可以嗎?”
蕭竹本想玩笑著損他兩句,可是見他神色認真,似乎有心事,她把話咽回去,點了下頭,
“好。”
謝晟讓在水榭閣裏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二人就在院中的石桌上擺了兩個小菜,謝晟不知從哪抱來一壇好酒,
明月高照,樹影婆娑,伴著滿天星辰,二人對飲。
蕭竹感到驚訝,“你會喝酒嗎?”
“這有什麽不會喝的?”
“你喝過?”
“沒有,那你喝過嗎?”
“當然,我酒量很好的。”
蕭竹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謝晟的唇角一彎,“那你待會兒可得照顧好我,我第一次喝,不知道自己酒量怎麽樣。”
“放心!實在不行我就叫你們府裏的下人。”蕭竹打包票。
他單手托腮,看著對麵的謝晟,
“你…有心事啊?”
謝晟一口氣灌了一碗,嗆得咳嗽了兩聲,蕭竹第一時間給他拍後背,
“你喝這麽急幹什麽?我又不跟你搶。”
謝晟擺擺手,
“沒事。”
蕭竹突然想到了什麽,“是不是為著賈家那幾個人?她們都是胡唚的,你理他們幹嘛?”
謝晟視線一滯,竟被蕭竹猜中了。
“我知道他們那番話沒安好心,母親和長姐待我極好,像是要把多年的親情都彌補回來,她們對我太好了,可是……”
他頓了頓,眸色加深,
“賈政帆說得不無道理,父親去世,謝家後繼無人,風光隻是一時的,家中隻有我們姐弟,如果我頂不起這個家,謝家二房就會逐漸衰敗。”
“你覺得我下次秋闈能中嗎?”謝晟忐忑。
蕭竹想也不想就點頭,
“能啊!你是夫子們的得意門生,區區秋闈而已,你要是都考不過,那百川書院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謝晟給他倒酒,一碗接一碗,
“你也喝,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幹了!”
不多時,蕭竹的雙頰已經酡紅,她的嘴唇紅潤潤的,上麵染著酒漬。
眼神也有些迷了。
而謝晟,依舊是雙目清明,麵色不改。
蕭竹突然站起來,一揮手,說:
“青辭,怎麽還不倒酒?我千杯不醉的。”
“青辭是誰?”謝晟問。
蕭竹又一屁股坐下,“青辭是我的婢女,你不認識啊?”
聞言,謝晟並沒多想,富戶家裏還會買幾個婢女呢,更何況蕭竹家世不俗,家裏怎麽可能沒有婢女?
見他已經吃醉,謝晟盯著他的臉,緩緩探身過去,問:
“那唐聿野是誰?”
二人近在咫尺,蕭竹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是我表哥啊!你怎麽誰都不認識啊?”
“他是皇族中人,怎麽可能是你表哥?”
謝晟本想灌醉他套套話,試探一下剛才跟唐三爺單獨離開之後都說了什麽,沒想到他開始說胡話了。
還表哥?怎麽不說表姐?
唐聿野要是他表哥,那當今陛下豈不是他舅舅?
開玩笑。
“他就是我表哥。”
“你別做夢了。”
“他就是啊。”
“你不是說你酒量很好嗎,就這?那我問你,他剛才跟你說什麽了?”
謝晟已經不想再跟一個醉酒的人爭辯,還是直入主題為好,希望他能別瞎扯。
“說什麽來著……”
蕭竹打了個酒嗝兒,“說……”
他仔細想了想,
“哦,我想起來了!”
“什麽?”謝晟問,
蕭竹攬住他的肩膀,表情十分認真,
“他跟我說這是秘密,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所以謝晟,我不能告訴你。”
謝晟:“……”
蕭竹見了唐三爺就躲,肯定有貓膩,他們兩個又一塊去買糖火燒,謝晟就更加驗證了心中猜想。
難道真是表兄弟?
這怎麽可能?
難不成遠方表親,慶王妃那邊的親戚?
可堂堂王妃的親戚,怎麽會住在偏遠邊陲之地做官呢,楓城那麽遠,若是權貴之親,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楓城知府。
難道蕭竹是楓城知府的兒子?楓城的知府姓蕭嗎?
楓城太遠,謝晟還真不知道。
能去楓城做知府,和慶王妃的家族應該也隻是遠親關係,那麽遠的親戚,又相隔那麽遠,他們都見過?
也是罕見啊。
謝家這樣的遠親也多了去,謝晟還真不能保證每個都能認識。
“表親就表親,為什麽要隱瞞呢?你見他躲什麽?”
謝晟又追問。
此時的蕭竹已經飄飄忽忽的,仿佛踏上雲霄了,連一句利索話都說不出來。
謝晟無奈,把他架起來,“還能走嗎?你今天就在我這睡吧。”
而蕭竹雙腿一軟坐在地上,躺下就睡。
謝晟隻好將他打橫抱起,走進屋子裏。
……
與此同時,賈家像是亂了套一樣,雞飛狗跳的。
“哎呦,你個狗奴才,想疼死我嗎!”
賈政帆哀嚎,嚇得給他上藥的下人不敢亂動。
慕容曼珺淚水漣漣,看著趴在床上的賈政帆心疼得不行,
“你們上藥輕點啊,政兒,我可憐的孩子……”
而荊國公火冒三丈,他聲如洪鍾地嚷嚷:
“你這個膽大包天的混賬東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啊你?你敢得罪王府的人,他唐三爺是什麽人物,你敢去碰他的黴頭?”
“兒子都這樣了,你一句關心沒有,就知道喊?”慕容曼珺生氣。
“我喊?要是王府怪罪下來,要連累全家!到底是怎麽回事?出……出去說!”
荊國公走出內室。
堂中,賈文靜和賈文祺跪在地上,兩個人的眼睛都紅紅的,像兔子。
“靜姐兒祺姐兒,你們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曼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