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4章 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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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爵爺隔天就上了一封奏折,內容大致如下:
    請罪辭官疏
    陛下鈞鑒:
    臣頃聞虔城知府盧勇興惡行累累,心憂且憤,自愧失察,有負聖恩。更驚聞犬子嫡長子慕容遠廷竟與其暗中勾連,此等逆事,令臣悲憤填膺,覺無顏以對慕容氏列祖列宗。
    陛下有所不知,臣家中嫡庶紛爭久矣。虔城首富曹家,乃臣繼室曹氏之族。初時,曹氏為妾室姨娘。先妻王氏尚在時,憎曹姨娘一脈甚矣。
    臣今方悟王氏之惡,其竟助曹家析為東西兩曹。東曹乃曹氏本宗,而王氏偏扶持西曹,打壓東曹。
    於臣目力不及之處,王氏賄通盧勇興,使其苛待發妻,即臣七女慕容雲珊。雲珊苦熬數載,其間家書遭惡徒篡改,臣與妻曹氏竟渾然不知!
    及雲珊哭訴往昔之苦,外孫腿亦被惡人折傷,臣聞之肝腸寸斷,幾欲赴死。
    而逆子慕容遠廷竟悉知此事,其心腸之狠辣,臣實難容忍!逆子觸國法,唆使妹夫虐妹,罪大惡極,臣對其失望透頂,其心可誅。
    臣亦感恩安靖郡王寬宥小女雲珊,此恩此德,臣銘感五內,千恩萬謝。
    陛下憶否?臣曾有“中風”之疾。實則非“中風”,乃王氏下毒所致,令臣癱臥於榻,不能行動。
    緣其犯下大錯,臣令其往城外莊上靜修,此惡婦竟懷恨在心。幸得外孫女援手,臣方得保全性命。
    家醜不可外揚,故臣未宣之於眾。
    娶妻若此,實乃臣之罪孽。其不僅擾家中安寧,更禍及百姓,累及虔城黎庶。
    臣之四女忠毅郡夫人與七女皆曹氏所出。四女憐妹,求臣莫再袒護遠廷,家中諸子女亦勸臣勿為其周旋,皆言犯錯當罰。
    國法森嚴,臣豈敢、豈能動袒護之心?子有過,父同罪。臣願受一切責罰,唯求能向天下百姓、虔城民眾有所交代!
    臣教子無方,死不足惜。今懇請辭官歸鄉,願盡獻伯爵府家財,冀稍贖逆子之罪愆。伏望陛下恩準。
    臣誠惶誠恐,稽首頓首。
    慕容川叩上。
    ……
    (這個奏疏說出了家裏的嫡庶之爭,很多事都是王老太君的私下勾當,老爵爺表明並不知情,又說了慕容雲珊受苛待的事情,以及自己被王老太君下毒的事情博取同情。
    最重要的是表述他對慕容遠廷的失望,希望陛下該怎麽罰慕容遠廷就怎麽罰,同時要辭官,獻出伯爵府全部的家財,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不詳細翻譯了。)
    玄帝看完之後,扔給慶王爺讓他看,慶王爺接過來快速掃了一遍。
    玄帝的目光深沉,
    “皇弟,你怎麽看?”
    慶王爺輕歎一聲,“慕容川這老東西,我說他有段時間怎麽口歪眼斜的,走路的時候腿還打圈,原來是被王氏下毒了。
    不滿皇兄,王氏犯錯一事,臣弟也知曉,她懷恨外孫女加以綁架,確實是個惡婦人,慕容川罰她去場外莊子也無可厚非。”
    “哦?還有這事?”
    玄帝端起茶盞喝了口,“這些日子朕也在暗查,確實沒有牽扯到他的地方,慕容川勾結西曹操縱市場是真,勾結盧勇興是假,他沒那麽大的膽子擅改賦稅,不知者無畏啊,他不敢,他亡妻王氏和長子慕容遠廷就敢。”
    “那皇兄打算怎麽罰?”慶王爺問。
    玄帝麵無表情地放下茶盞,
    “殺之。”
    ……
    慕容遠廷下獄了,陛下旨意,一月後午門斬首,此消息太突然,雷霆手段震駭京城。
    陛下還是仁慈的,沒有因為此事讓伯爵府其他人連坐,伯爵府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和慕容遠廷一母同胞的三舅舅,他幾乎快被嚇破了膽。
    同時,陛下同意了老爵爺的請求,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老爵爺逃過一劫隻覺得慶幸。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王氏休了,將她的牌位移出慕容氏一族的家祠,棺材也從祖墳撅了出來,全都送回王家。
    同時向世人公布她犯下的罪行,聽到她勾結女婿苛待庶女,滿京城的人沒有一個不唾棄她為老不尊、心腸歹毒。
    王家不想接,但是老爵爺讓下人把棺材放下就走,王家嫌丟人,匆匆找了個地方隨便一埋。
    這場針對慕容家的風波終於過去,好在沒有牽連甚廣。
    但是經此一遭,恭定伯爵府的威望大打折扣。
    慕容遠廷有一獨子慕容瑞麟,他並不知曉父親和祖母犯下的罪行,陛下也饒了他一命,但是他隻能做白丁,終身不得科考,略作小懲。
    這天,謝錦姩陪同母親和姨母一家回伯爵府,跟外祖父吃團圓飯。
    也跟曹老太君團聚,曹老太君共三個孩子,如今終於能坐在一起團聚了。
    “案子可算是有個定論了,省得我整日裏提心吊膽的,生怕老二被牽連下獄。”曹老太君說。
    她這些日子以來可是操了不少心,一邊擔心老二,一邊心疼老七,一邊還要應付老爵爺和大房,心累。
    “母親,事情都過去了,兒子沒受牽連是陛下仁慈,現在七妹也回到京城,我們一家終於團聚,過兩日我就請太醫幫忙看看謙君的腿,如果能治就是最好的了。”
    二舅舅安慰道。
    慕容雲珊心裏感動,“二哥有心了,謙哥兒的腿能治最好,可惜受他父親牽連,終究是走不得科舉路了。”
    她心裏遺憾,雖然陛下沒有砍他們娘仨的頭,但是兩個孩子畢竟是盧勇興的血脈,和慕容瑞麟一樣,終身不能科考。
    盧謙君的眼神黯然一瞬,但很快微笑,道:
    “母親,沒事的,人生的道路多了去,並非隻能科考做官,這京城繁華,兒子也可以經商啊,母親別忘了,兒子身上也有曹家人的血脈,隻要和家人在一起,怎麽都能活得好。”
    二舅舅驚訝地呦了一聲,
    “這孩子,小小年紀這麽通透啊!謙哥兒放心,有舅舅在,不會讓你吃一點苦頭!”
    慕容氏跟著笑了,二舅娘也淺笑著,一家子其樂融融。
    謝錦姩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就出去透透氣去,屋裏人多,她胸口有些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