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以關總為首的守方，一邊是以何總為首的攻方，觀摩順便判定優劣的，是5DL的型號總師，羅總，不過他並不一直跟隨試驗，畢竟這個試驗是要搞很多天的，他哪兒有那空閑。
正兒八經做試驗，可不是打兩炮，看看穿透沒穿透那麽簡單。
比如，要切割彈孔剖麵，觀察侵徹情況，那就不是短時間能搞好的。
測試的陣仗非常大，炮、彈、甲，各自都不止一種。
炮有從北邊過來的原裝炮，不過這東西隻打原裝彈，打國產仿製的老彈吧，它沒意義，打新彈吧，這東西打不了。
而自產的炮，有兩種，一種是老的仿製線膛100炮，打老式脫殼穿甲彈。
另外一種，就是新的105滑膛炮了，因為擠壓身管自緊能在同等重量下獲得更好的膛壓性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何總把炮的口徑增大了5mm，發射藥也相應的更多了。
不過這東西是試製的，就兩門，一用一備，各項參數，也還沒調整到最優。
這個炮，打的就是新的大長徑比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了。
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一共試製了兩種，一種是碳化鎢頭的，一種是純鋼的。
至於裝甲，關總把正在申請定型的複合裝甲、爆炸反應裝甲，還有傳統的均質鋼裝甲都拿出來了，反正陪老何玩兒唄。
試驗已經轟轟隆隆的打了好幾天了，人們的心情隨著試驗進度一步步的逐漸興奮起來。
這條路子，有門！
何總也算是憋屈了這麽久，終於出了一點氣，不過吧，沒出完。
試驗場上，終於做完全部試驗，羅總、關總、何總三人，正在拿著全套試驗數據討論。
數據非常多，三人對比交流都花了不少時間。
其實可以等試驗人員做完數據的對比分析再來做這個事情，不過他們等不及了。
數據很枯燥，但是他們看著卻覺得無比的美妙。
他們先看的是打均質鋼裝甲的數據，這東西最直觀，穿深一目了然，對於穿甲能力測試來說，是最標準的威力數據。
羅總一邊看著數據，一邊和何、關二人交流：“這老式的彈果然不行，轉正效應弱點太明顯，不管是北邊兒的原版還是我們仿製的，打垂直裝甲還行，打傾斜裝甲效果下降得厲害。”
關、何二人邊看邊點頭，這也是脫穿（脫殼穿甲彈）的通病了，由於直徑大，轉正效應弱點明顯，在打大傾角裝甲的時候，威力下降得厲害，垂直穿深和傾斜穿深之間，根本不能用三角函數簡單換算。
等看到翼穩脫穿，羅總樂了：“這個彈種可以啊，同樣的碳化鎢穿甲體，千米穿深差不多是北邊的原版穿甲彈的1.7倍，而且轉正效應好多了。”
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這個東西名字太長，草原拖拉機廠都簡稱它“翼穩脫穿”，而APFSDS這個英文簡稱，現在不存在。
關總笑道：“嗯，這是個好彈種，而且炮本身也提供了不少的助力。”
何總有話說了：“我看潛力還不止，一是新煉鋼工藝京城那邊還在研發，用的老炮鋼，二來這是初創，很多參數還在研究中，不是最優解。”
關總笑他：“看把你能耐得。”
何總不居功：“不是我能耐，是高振東同誌能耐，我就是個負責打鐵的。”
這個時候，羅總翻到了鋼芯翼穩脫穿的數據，高興得哈哈大笑。
關、何二人不明白他突然這麽高興是為什麽，伸過頭去一看，卻是更不明白了，這個彈的穿深，比老彈好一點但是有限。
何總還揶揄羅總：“羅總，你笑啥？這鋼芯翼穩脫穿彈雖然比原版老彈穿深好一些，不過也就高出來10%多點兒，和碳化鎢的穿深比，意義不大啊。”
羅總是型號總師，他要考慮的事情，和何總、關總這兩位尋求極致的子係統負責人有一點不一樣。
他搖搖頭：“老何，這你就說錯了，這意義重大。伱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老何也搖搖頭：“我不知道，你知道你說。”
“這意味著我們能用便宜的價格，得到比現有坦克使用昂貴碳化鎢穿甲體都更強的火力，10%怎麽了？就這10%，我看都挺好，何況，你不是說了還有潛力嘛。
何、關二人這才明白過來，總師就是總師，要考慮的事情比自己可多多了。
羅總拍拍鋼芯翼穩脫穿的數據記錄，感歎道：“你們要知道，碳化鎢可比鋼芯彈貴多了。我們可以一次研發兩種彈，一種貴，但是效果非常好，另外一種效果也還好，但是很便宜。太好了，太好了。”
要不說羅總是總師呢，高級版和猴版的故事，他已經玩兒明白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窮啊，能用低廉的價格得到比現有更強的火力，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滿意了。
第一項測試就得到好消息的羅總，興致勃勃的翻看後麵的記錄。
“老關，你這兩個新式裝甲可以啊，老100線，不論北邊原版的還是我們仿製的，不論是標準裝藥還是強裝藥，都防得好好的。”
關總笑眯眯點點頭：“不是我的，是京城那邊高振東同誌的，這我可不敢居首功。不過這兩個裝甲對現有主流坦克火力的防護，那是真的沒得說。”
何總看他樂嗬的樣子，沒忍住潑他冷水：“看把你能得，你的爆反不還是被我新炮+新彈給打穿了？”
關總也不生氣，兩人鬥了好幾年了，笑嗬嗬的道：“你那得靠運氣，而且你的全鋼翼穩脫穿拿我複合裝甲沒脾氣啊。”
這還真是，說到爆炸反應裝甲，弱點就是對翼穩脫穿效果一般，所以不論是碳化鎢還是全鋼翼穩脫穿，都對爆反後麵的主裝甲造成了傷害。
隻不過全鋼的要碰運氣，有的有效，有的無效。
但是碳化鎢的翼穩脫穿，那基本上都能起到效果，隻是效果會受一些影響。
但是複合裝甲對全鋼翼穩脫穿的防護效果，那就很好了，都沒打穿。
至於碳化鎢翼穩脫穿，和複合裝甲也隻是有來有回，有一定概率擊穿，但是這個概率並不高。
關總這話讓何總非常難受，但是一想，從上次毫無辦法到現在的有來有回，這也算是大大的進步了，我的炮和彈都還有潛力，不怕。
想到這裏，何總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對著關總瘋狂輸出：“老東西，別得意，我的炮和彈，還沒全弄好，等全弄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關總也不在意，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那等你弄好了再說，反正現在，還是我領先一點嘛，哈哈哈。”
看著這兩個從參加坦克仿製改進工作就開始鬥的中年小孩，羅總笑著搖搖頭，沒有管他們，這種場麵他見多了，不過以前是老何占便宜多一點。
周圍的其他研究試驗人員也是憋著一臉的笑，這算是曆次甲彈對抗試驗的保留劇目了。
羅總等他們兩鬥了個過癮，才招呼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停會兒，我們商量商量這幾個新東西怎麽用。”
甲彈二人停止了鬥嘴，湊了過來。
“先說裝甲吧，保命的事情優先。老關，你先說說看。”羅總對關總說道。
關總想了一會兒，提出了建議：“我是這麽想的，5DL改進，如果要用複合裝甲做主裝甲，那就要大改炮塔工藝乃至整個設計，成本有點高了。如果外掛複合裝甲，複合裝甲的體積和重量又明顯高於爆反。”
羅總點點頭：“你這個考慮是對的，5DL的改進不宜大動幹戈，而且5DL的發動機功率不高，再增加複合裝甲的重量，那功重比就難看了，機動性會有問題。”
關總接著往下說：“所以我的想法，是5DL的改進，以外掛爆炸反應裝甲為主，工藝簡單，重量輕，改進成本低。雖然對伴隨步兵有一定影響，不過考慮到主要布置在車體正前，還是能克服的。”
說著瞟了一眼何總：“這樣既快捷，又價廉，還不太影響坦克的機動性，至於防護能力，北邊的主力彈拿它完全沒脾氣，何總的新炮新彈也會受到它的影響，結合京城軋鋼廠提供的性能有所提升的593鑄造裝甲鋼炮塔，應該是完全夠了。”
何總被關總這一眼瞟的有點鬱悶，但是也沒什麽好說的，這個階段，他還是弱者。
“至於複合裝甲，可以作為下一代坦克的主裝甲，我順便再想想辦法，優化優化，高振東同誌已經做得夠多了，我自己也得做點兒什麽才行。”關總做了總結。
“嗯，你這個考慮不錯，你那兒呢？”羅總轉向了關總。
“我這個，還得再改進，不過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弄好，但是這個炮的炮尾尺寸可比老100線大不少，結構外形也不同，現有炮塔不太好裝，我的建議是如果下一代坦克上馬得快，那5DL的改型就幹脆不上這個炮了，已經生產的5DL暫時也換不上去。當然，如果下一代上馬得慢，那5DL的改型就可以考慮上這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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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