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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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九歌此刻回望方才來的路,心底到底還是掠過些許波瀾。若說毫不在意是假的,她分明就是太過在意顧北彥,才會如此失態。
    “亂黨一事可有進展?”兩人並肩往回走,風九歌如此問道。
    他們同知府議事,她在那裏並不方便,女子向來不能幹涉朝堂政事,更何況那知府看她的眼神也著實讓她不滿,左右之後問風書嶼便都會知曉,她就脫身脫得幹脆。
    “算是有些線索,隻是並不明朗還有待考察。”風書嶼負手在身後,語氣低沉,連眸色都深邃起來。
    “那群叛黨抓了城中芳齡女子,隻7e7cac8e是不知意欲何為。”
    風書嶼一句似道破了什麽,風九歌這才想起方才那賊人也是要抓夏葵的,隻是她出手阻攔,那人沒那麽快得手。
    抓捕芳齡女子?
    那餘黨又在計謀什麽。
    “方才夏二小姐邀我喝茶,本欲作罷,可她看上去卻格外堅持…….”風九歌凝眉,回憶起方才的每一細節。
    從衙門出來後,夏葵便邀她一道喝茶,她知曉夏葵接近她定是有目的的,便也就答應了。而這城中唯獨一家茶館開張,二人理所當然便進了那家茶館。
    夏葵沒有明著挑明她的目的,卻屢次三番讓她喝茶,之後就出現了那賊人,這些個時機趕得委實巧了,便是連戲本子都編不出此等連環。
    “你是懷疑這夏葵有問題?”風書嶼何等聰明,隻是聽了風九歌的前半段話,便理出了些大概。
    夏葵原是洛越笙安排下來隨行的,她的安危便是首要任務,隻是夏葵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是否會身陷險境,反倒是屢次以身犯險,看上去倒像是有意而為。
    風九歌觀著風書嶼的麵色,知道他定是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便毫不掩飾地點頭,語氣愈發犀利起來,“顧北彥奉命前往江淮平叛,未稟明笙皇說要帶我一同前往,可夏葵卻在此時被安排進來,你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夏葵一個弱女子,對平叛亂黨毫無用處,更不可能助顧北彥一臂之力,可她還是來了。若她是因為料定顧北彥會帶自己前往而一同跟隨,那她也委實太清閑了些。
    隻是因為嫉妒便棄自己的安危於不顧,夏氏之人定不會任由她這般任性,她一定是有目的而來,而這個目的定是不單純。
    原先這平叛一事是擱不到風書嶼頭上的,洛越笙派了顧北彥,又加上了洛七染,兩個王爺領著一些侍從對付那些個亂黨已是綽綽有餘。
    可洛越笙竟在快臨行前派了他一同前往,在剛得知此事時他還以為是要前往保護夏葵,根本沒往別的地方去想,如今聽風九歌這麽一點破,倒是明白了些什麽。
    “昨夜客棧遇刺,若不是洛七染反應得快,我怕是要出點什麽事,可夏葵卻好巧不巧地出現在那,還看到了一眾經過。”
    昨夜遇刺加上今日公然搶人,風九歌早已起了疑心。
    他們的行蹤一向隱秘,沿途定是多加留意,可那賊人不僅找到了他們,還能將顧北彥他們引了出去,客棧內便隻剩下他們認為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三人。
    如此巧合,她不相信是天意,定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而此人,定是同夏葵脫不了幹係。
    “阿九,你的身手可有被她瞧見?”風書嶼此刻擔心起風九歌方才出手殺了那賊人一事,他被笙皇如何疑慮都可以,隻是風九歌明是郡主之尊,卻習得武藝,如此一女子殺心頗重,怕是被洛越笙知曉了會降罪於她。
    楚洛的女子,從未有過一人同風九歌這般。
    他們都在提防怕被別人看出自己的身手,可卻都避無可避地被夏葵撞見。
    “大概沒有罷。”風九歌也不是很確信。
    在那種情況下,她想著如何遮掩自己的身份已是不可能的事,如此便隻能小小展露一下,隻是夏葵被那人推得早,沒看到她是如何殺了那兩人的。
    不過夏葵那等聰慧,怕是也知道了她會武功一事罷。
    風書嶼瞧著風九歌還能說得如此輕鬆淡定,便隻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虧得他還替風九歌擔心,誰料她卻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會陷入危險之中,如此心大的人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還真是讓人頭疼得緊。
    兩人並肩走著卻是很快就到了方才那茶館,隻見幾抹亮麗身影立在那兒,還有帶著烏紗帽的知府同他那一家老小,全都恭恭敬敬地候著,在等待著什麽。
    風九歌的目光卻是直接落到了男子身上,而夏葵,卻依舊在他邊上站著,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頗為親密。
    風書嶼不動聲色地捏了把風九歌掩在素衫下的手,壓低聲音道:“靜觀其變為上。”
    如今夏葵和他們都處在明處,他們是看不出夏葵有何不對的地方的,隻能耐心等待時機,總有夏葵露出馬腳的時候。
    風九歌聽著這一句隻是微微勾唇,漾起不冷不熱的清淺笑意。
    靜觀其變。
    這詞用得倒是頗為恰當,如今這番局麵,她若是能夠靜觀其變,便是風九歌三字倒著寫了。隻是若她在此刻逼夏葵承認是她泄了行蹤,也是她勾連了那些亂黨,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夏葵自己也是推脫幹淨,不會承認。
    隻是,她風九歌最多的便是辦法,她不是傾慕顧北彥麽,不是對他愛得那般如癡如纏,矯揉造作麽,那她就非要氣得夏葵自己露出馬腳來。
    洛七染最是眼尖,打老遠便瞧見了風九歌他們,吹了個口哨笑得痞氣,朝顧北彥投去‘善良’的目光:“這風將軍同郡主走在起來還真像是一對璧人,怕是旁人都不會曉得他們是兄妹關係。”
    洛七染這嘴,不張口便無事,隻要是一開口,便是欠打得讓人手癢癢。
    什麽一對璧人,也隻有他能如此說了。
    洛七染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來自某位吃醋檀王的狠厲眼神,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他怕是早已沒了數十條小命,隻是平日同顧北彥嬉笑打鬧慣了,他開始變得不怕他起來,調侃得愈發歡樂。
    “聽聞這江淮城中的美人湖養了許多奇珍,若是七王爺您不介意,我不如送你下去同他們一道戲耍?”風九歌此刻演繹了何為皮笑肉不笑。
    這等假笑比她平日裏的還要瘮人。
    洛七染渾身打了個機靈,擺擺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