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疑心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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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風九歌一時也接受不了臨止這聲王妃,可瞧著夏葵這臉色,倒覺得他做得十足好。
    不愧是顧北彥的手下,就是會察言觀色。
    夏葵不就是想當顧北彥的王妃麽,如今連他的下屬都喚她風九歌為王妃,夏葵就算再厲害再得意,此刻也不過是吃了黃連啞了心,氣得臉色發青卻又無從說起。
    “你——”被氣到隻吐出一個字的夏葵此刻還真不能用動怒二字形容。
    若夏葵不是個弱女子,也會舞刀弄劍的,怕是這會兒已經同臨止打上了,也不至於站在這兒被他言語相激落了下風。
    想她堂堂一個相府千金,卻被一名侍衛給氣到說不出話,風九歌也著實有些同情,可是心底有幾分同情並不代表她就會默許方才夏葵欲對她動手的事。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打過她,夏葵是第一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我風九歌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你再胡攪蠻纏,我定不會手下留情。”先前是顧及洛樾笙和夏綰的顏麵,她左右是不會同夏葵計較的。
    可此刻她卻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教訓她,那麽風九歌便不會再手軟,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心善之輩,就算對方是手無寸鐵隻要一陣風便能吹跑的千金小姐,她動起手來照樣不會心慈手軟。
    反了,風九歌這是同她撕破臉了?
    夏葵隻覺得全身血液倒灌,卻無法暢通流走,她睜著一雙美目,孱弱得如同涓涓細水,身軀一顫,旁立著的侍女便眼快地扶起她。
    她從未看輕過風九歌,因為她是風氏嫡女,是笙皇親封的郡主,僅憑這等身份便有多數人忌憚於她。
    可夏葵沒想過的是,風九歌依仗家族勢力橫行霸道也就算了,如今還敢同她叫板撕破臉皮,如此深不可測的人,她還是頭次遇到。
    或許是自己的辦法過於激進,夏葵隻覺得同風九歌的這一場杖,她不僅沒大獲全勝,還輸了顏麵,隻能眼看著風九歌同臨止一道從她身邊走過。
    顧北彥現下並未蘇醒,風九歌自知留在此處也無用,便想去再同那位老者商討一番,有無可以暫緩疼痛的方法。
    司正府的毒術,多半都是蝕骨入心,不甘於一時要了人性命,便是讓人在這痛楚中煎熬地死去。顧北彥如今所中何毒並不知曉,隻是能緩解一分疼痛風九歌便覺得有幾分希望。
    此行南下她想過必定不會太平,可她從未想過受傷的是顧北彥。
    他就是太癡傻,不管不顧地就撲身過來救她,絲毫不顧及自己會不會因此喪命。真是個愚不可及的男人。
    ———
    風九歌走到堂中時,知府也恰好從外頭進來,見著風九歌,第一反應便是低頭,隨後恭恭敬敬地朝風九歌和坐在上座的洛七染行禮。
    風九歌知曉這知府定是記住了教訓,不敢再冒犯於她,隻是他想冒犯此刻也無那機會,這臨止從方才就一直跟著自己,像是怕她會再次受到傷害,寸步不離得緊。
    方才在顧北彥房門前便未瞧見風書嶼,便是此刻在堂中也沒看到,風九歌不禁擰眉,朝洛七染投去目光,“可有瞧見我兄長?”
    風書嶼方才不是帶顧北彥回來的麽,如今怎地不見了身影。
    平白無故地離開,不太像風書嶼平日的一貫作風。
    洛七染此刻卻是大為失望,不為別的,隻是風九歌每逢開口便是問他人之事,沒有絲毫感激他那驚天動地拋頭顱灑熱血地救下她也就罷了,不是時常回頂他便是愛搭不理的樣子。
    果然顧北彥看上的女子都同他一個脾氣心性麽。
    “王妃,將軍方才說是有事出去了。”倒是一旁的臨止見她的確是擔心,便開口說道。
    有事出去?
    風書嶼能有何事,此刻最要緊的是顧北彥的傷,他一人也尋不著那些亂黨洞府,左右都是白費力氣,若是不著不慎還會自身陷入危險,到時候才是他們此行最艱難之時。
    一個王爺,一個將軍,雙雙遇難。
    他們出去到現在也過了晌午,已過了用膳的時辰,洛七染在府中自然是酒足飯飽吃得那叫個心地舒暢,可風九歌此刻卻是失了食欲。
    顧北彥未醒,便是懸在她心中的大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怎麽說他都是因為自己受傷的,雖然夏葵的話是過分了些,可到底也沒說錯。如若不是她,依顧北彥的身手,怎會被他人有可乘之機。
    “行了,你也別這一副哭喪模樣,你夫君又不是駕鶴西去了,不是還有一命麽。”分明是寬慰人的話,卻從洛七染口中說出卻變了味,說得風九歌隻想打他。
    而此刻同她有相同想法的還有臨止,他站在一旁,全身肅殺,神色凝重,目光有幾分幽冷地看著洛七染。
    就算是與他家王爺情同手足的七王爺也不可如此說王爺。
    王爺福大命大,恩澤深厚,怎會因一記劍傷而送命。
    就在他們彼此對立,卻無一人言語時。知府插進一語,同時從袖兜中掏出一樣物件來,雙手奉上,“王爺,郡主,這是在那群餘黨逃竄方向撿到的。”
    風九歌從知府手中取過,是一串黑色長穗流蘇,邊角位置還有黑絲纏繞,上麵依稀能看見黑似焰火的標識。
    是司正府的標識沒錯。
    沒想到這知府雖然愚笨,可到底還是會察言觀色的,那群餘黨落下此物,足以說明他們司正府不僅手上紋有黑似焰火的標記,還有此物作為他們彼此相認的憑證。
    有了此物,便是找到他們的盤踞地,進入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風九歌頭一次瞧這知府順眼了些。
    “小歌兒,你們今日同那賊人交手,就無發現其他異樣?”洛七染隔著老遠也是瞧見了那串流蘇的,此刻眸色清明,難得正色道。
    異樣?
    風九歌回憶著,從初次在客棧被夜襲後,便是同夏葵在茶樓飲茶被那倆餘黨盯上,再者便是今日出城遭遇埋伏。
    要說這異樣,如若細細想來也是有的。
    譬如,這知府平日看上去呆頭笨腦的,也會拾得此等重要物什。要知道今日在外遇刺,第一人躲起保命的便是他,他又是憑甚拾得此流蘇的。
    知府本就對風九歌心存懼意,如今隻是被風九歌上下打量,目光幽幽然落在他身上,他便怕得渾身打顫,連嘴唇都打起哆嗦起來。
    這可是殺人不見血的女羅刹啊,不是什麽覃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