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阿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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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書嶼也不知道這沈安歌是哪裏來的本事,竟能哄得風九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最後連走路都有幾分打飄。左右手一邊扶著一個,風書嶼實屬覺得自己此次出來是當侍衛的。
尤其是左右手都扶著一個便也就罷了,還得拿著那串小糖人,風將軍覺著自己平時舞刀弄槍慣了,扶著這些可以說得上是弱柳扶姿的可人,實在是考驗耐力。
風九歌的酒品還是可以的,至少沒像邊上沈安歌那般,嘴上嘟嘟囔囔不說,這動手動腳的又是怎地樣子,這樣子還能說得上是一府千金,他都替沈大人沒臉。
馬車就停在酒肆外,車夫幫著一起扶了沈安歌上去,風書嶼將風九歌打橫抱起,待將風九歌置於軟塌後,邊上的沈安歌又不安分地撲上來。
這女子是天生屬兔的麽,如此黏人。
清醒時豪氣便也就罷了,喝醉了酒還如此不安分。他要是帶一個醉鬼去沈府,還指不定被沈四海怎麽看呢。
酒量欠佳便要適可而止,沈安歌卻壓根不懂這其中道理,喝了滿滿一桌的酒壇。
才剛安撫了沈安歌,風書嶼力不從心抬眸時,便見原先應躺在軟塌上的女子,不知何時起身靠在飄窗口,素臉酌紅,雙眸氤氳。
“阿九?”風書嶼試探性地低低喚了聲。
他並不確定如今的風九歌是清醒還是喝醉,這樣子同她平日也沒什麽兩樣,隻是更淡漠了而已。
風九歌知曉自己的酒量並不好,可這喝下去的酒雖說是沈安歌勸的,可她到底還是自己想喝,或許她累了太久,應該好生鬆乏些。
隻是這一醉酒,心底便同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她想起了顧北彥,想起了沈少寺,還想起了當年被她撞破的那場情事。
或許她便該一人活著,何故拖累旁人。
“唔——再喝,我還要喝——”趴在軟塌上的沈安歌此時又不安分起來,一條腿突然伸到風書嶼麵前,隨後就如此大喇喇地擱下。
敢情他還是個靠墊不成。
風九歌回眸,難得地淺笑出聲,她的雙眸迷離醉熏,帶有別樣色彩。
“你們倒是天生一對。”風九歌早已默認沈安歌的身份,她這個大哥吧,雖然為人嚴謹恭順,可到底也是個榆木腦袋,沒經曆過情愛,離情竇初開都還隔個四海八荒的,可今兒個卻遇上了個沈安歌。
冤家路窄,天生一對。說的便是他們吧。
“阿九,你甚少打趣我。”很顯然,風書嶼並不認為自己會對如此‘粗魯’的女子動心。即便他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同一人執手白頭,可那人也不該是沈安歌這樣,沒有規矩禮儀便也就罷了,說話舉止還賽過男子驍勇。
打趣?
風九歌默想,就當是打趣他吧,左右她也找不到旁的樂子供自己消遣。
馬車一路平穩前行,風九歌靠在窗邊,可能是酒後勁泛上,她隻覺得在這車內顛顛簸簸地窩著人難受。
“將軍,郡主,沈府到了。”車夫的聲音從馬車外傳進。
“知道了。”風書嶼淡漠回答,突然沈安歌便像八爪魚一般纏上來,整個人抱住他不說,還將臉都湊上來,鋪天蓋地的酒氣落下,他儼然覺得自己此刻抱的是隻醉鬼。
還真是可愛的人呐。
風九歌靜靜地看著自家兄長手足無措,無從下手的模樣。
如若風書嶼同沈安歌之間要開始,必定是沈安歌主動,風書嶼被動,可最後愛的最深,傷的最痛的,還是風書嶼。
“唔——將軍,將軍你就這樣抱著我回去吧,我屋內有極軟的床,你我二人枕上去必定舒服。”
醉得不輕的沈安歌此刻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風九歌淡淡睨了自家兄長一眼,隨後很善解人意地替他決定,“送沈小姐回屋吧,不然她肯定也鬧不消停,我自個兒進去便好。”
左右她都沒有醉到同沈安歌這副模樣,走路就算發飄,應該還是有分寸的。
風書嶼本還猶豫片刻,可隨後沈安歌如藤蔓般的兩條藕臂都纏上來,他實在是沒法脫身,隻能點頭答應,隨後便抱著沈安歌下馬車。
隻是剛下馬車,便撞入一雙黑森冷然的眸子裏。
顧北彥站在台階上,身邊跟著臨止,兩人似在那處等了許久。
“風將軍。”眼瞧著風書嶼走來,臨止恭敬行禮,一向秉持非禮勿視的他很守則地沒去看風書嶼懷中抱著的女子。
風書嶼頷首,隨後在經過他們身邊時,落下一句,“阿九還在車內,約莫是喝醉了。”
風九歌方才還能比較清醒地同自家兄長說話,可此刻卻實在是抵不住這愈演愈烈的酒後勁,腹中似有焦灼感,她好看的眉頭擰作一團。
還真是不能多貪杯啊。
不過是偶爾放肆那麽一回,這報應便來得如此快。風九歌也不是不能忍疼的人,可看著沈安歌纏著風書嶼離去,她頭一次覺得心空蕩蕩的,比她那日撞見沈少寺同寧蔓的情事還來得鬧心。
顧北彥進入馬車內,隻瞧見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縮在軟塌裏端,人兒呈環飽自己的姿勢,青絲掩住了她的臉,看不清麵貌,卻處處透著可憐委屈。
顧北彥隻覺得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被狠狠撞擊。
即便是從前,即便是相遇後,他的九九都從未如此脆弱過,脆弱到似乎是碰一下便會消失殆盡,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九九。”半醉半醒間,風九歌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最柔軟的叫喚,最纏綿的音色。
她抬起迷離氤氳的眸,朝聲源處望去,隻見馬車小小空間內,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邊處,他俯身而站,身形同馬車格格不入,她隻覺得周身的空間都變得狹小起來,一種莫名的氣氛彌漫開來。
是顧北彥啊。
風九歌也不知道怎麽地,可能是看沈少寺同寧蔓那般恩愛,風書嶼同沈安歌那般打鬧,她就覺得滿心滿眼都是羨慕。一向都逞強好勝的她,此刻卻卸下了滿身銳刺,朝顧北彥張開臂,紅唇喃喃道,“阿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