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哄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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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北彥淡然失笑,卻也沒再提讓她離開之事。
    他的九九,還真是固執啊。
    “走罷,臨止已經替你收拾好行囊了罷。”倒不是風九歌心大,隻是沈府此刻還是風平浪靜,那也說明沈四海在蓄力準備,他們也不能幹坐著,到底還是要有些表示的。
    來江淮也已數日,隻是來時危險重重,走時更是一波三折。
    但願一切塵埃落定,他們都無事,便是最好的。
    ———
    前腳剛送走了七王爺,沈安歌後腳便進了來。風書嶼一瞧見她便想起今日被她硬塞軟枕之事,頭大的同時還有幾分心力交瘁。
    他是真不知該對沈安歌做什麽,同她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這個女子定能將自己的話曲解一個意思。
    也不知道當日護在他身前的女子究竟為誰。
    沈安歌此番吞了藥,總覺得心髒隱隱抽搐,疼得她麵色發白。
    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此番除了她,沈四海也高興了吧。
    沈安歌對風書嶼的居所了如指掌,一路走過也沒見多少下人,整個沈府也盈溢著一種波詭雲譎的氛圍,讓人隻覺得像是在舔著刀尖走路,格外謹慎。
    她記得自己在天街賣糖人,卻被從天而降的賊寇擄走。她不傻,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不奢求沈四海能夠來救自己。
    可是啊,她還是心存希冀,盼著沈府有人能察覺自己失蹤,隨後報官來尋她。可自她在地牢中聽到沈四海的名字,便如一盆冷水自上而下傾倒,她那時才是徹徹底底地心寒。
    她的親生父親,同亂黨也所勾結,擄走民女隻為了煉成他要的丹藥。
    她不過是一個可以用來煉丹的工具罷了,那般難堪的事,那般屈辱的煉法,還真是沈四海能做出來的事。
    現下她偷聽到他們談話,沈四海沒有立刻要了她的命,已經算是格外寬容。她還得好生謝過自己的父親才是。
    “沈安歌?”瞧著站在屋外半晌,卻依舊沒有動作的人兒,風書嶼低低喚了她一聲,眉宇帶著幾分思索。
    這般沉默寡言可不像沈安歌的性子,先前她可是瞧見自己便巴不得撲上來,如今這般安分守己倒還真是少見。
    沈安歌瞧著麵前那張寡淡出眾的臉。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輪廓分明。他穿著一襲白衣,銀白腰帶束在腰側,寬肩窄腰,卓爾不群。
    她此番隻想將風書嶼的麵貌、身形,一點一滴地描摹進眼底。
    怕是今後,想這般赤裸地瞧他,也是極難之事。
    “找我有事?”越是這般僵硬下去,風書嶼便越覺得沈安歌今日有幾分反常。
    她這般沉默的樣子還真讓人難以適應,就像是換了個人,除了一般無二的容貌,其餘皆是其他。
    “小六,隻要你這次幫了為父,我便讓人立刻遷了你母親的衣冠塚入墓陵。”
    “這才是為父的好女兒,你放心,為父答應你的事定不會逆了你。”
    “此藥丸無毒,隻要在你成功暗殺檀王,便來找為父要解藥……”
    沈安歌也並不喜歡如今的自己,覺得太過做作,無病呻吟又矯揉造作。可是她是真心感激風書嶼的救命之恩,也是真地愛慕他。
    如若,如若有機會,她還想嫁給風書嶼。
    隻是這一切,都來得太晚了啊。沈安歌覺得眼前起了水霧,潮濕一片,她哽咽了一下,搖了搖頭,“無事。隻是——隻是想來問問我給你準備的軟枕可舒適,不然我給你換一個。”
    她能做的當真不多,除了能讓風書嶼有好眠之外,她好像也做不了其他……
    原以為沈安歌這般反常定是有事尋自己,可她卻開口提及軟枕。這一番,風書嶼平時的君子氣度也被氣得煙消雲散,他方才算是白擔心了,沒想到這丫頭沒心沒肺到這種地步。
    送軟枕便也罷了,還當著諸多下人麵前送。
    送完了便也罷了,還主動找上門問是否舒適?!
    風書嶼自認也是好修養的人,也不會輕易動怒生氣,可他這番卻是的的確確被沈安歌氣到。
    這等沒心肝的丫頭,不在意也罷!
    “隻是這等小事?”風書嶼不悅地擰眉,伸手欲關門。
    就在門將關上時,沈安歌忽地伸出了手,一雙素手便這麽被夾在了門縫間,銳利的刺痛立刻席卷全身,她疼得麵色瞬時慘白,待收回手時,指尖已隱隱冒出死血。
    “嘶——”沈安歌後知後覺地喚了聲,還沒等自己看清傷勢,雙手便被人奪去,風書嶼低眉瞧著她的傷勢。
    見原本還白皙精致的手,此刻被門這麽一夾,紅腫了不說,看上去還有幾分狼狽。
    “你莫不是傻?明明看到我要關門,還就這麽魯莽地衝上來。”沈安歌本就疼得擰眉,被風書嶼這麽一訓,小臉更加委屈巴巴,心底酸澀苦楚翻來倒去。
    她都這麽可憐了,風書嶼竟還能罵得如此理所當然。
    簡直過分!
    “我這不是話還沒說完,誰知曉你就要關門了。”沈安歌此刻是真覺得委屈,沒有絲毫是裝的,一雙大眼水汪汪地凝視風書嶼,小嘴撇了撇,“非但不關心我便罷了,還凶我,凶我。”
    風書嶼此番才知曉,饒是沈安歌這般性子的女子,撒起嬌來還真是不分場合。
    本就覺得頭大,可無奈此番她受了傷,也是自認倒黴,姑且哄著罷。
    “那你要我如何?”風少將軍一向都是千呼百應,無人敢這般同他說話,許是高處不勝寒久了,此次遇上沈安歌,他便算是栽在了她手中。
    風書嶼也沒哄過人,也甚少見這種難纏棘手的事情。
    這會不僅方寸大亂,還有幾分語無倫次。見著沈安歌越哭越凶,引來了下人紛紛注意,他咽了咽唾沫,一臉為難,“我向你賠罪可好?”
    “那個軟枕我用著甚好,多謝你的好意。”
    “還疼?不然我給你找個大夫。不行,還是帶你去找大夫好了。”
    眼瞧著風書嶼在一旁急得要跳腳,沈安歌不厚道地笑了聲,這笑聲發自內心,她笑得連手上的疼都忘了,五髒肺腑都笑得抖動起來。
    還真是可愛的風將軍呢。
    她真是越發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