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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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美輪美奐,再無人敢逾越。
洛樾笙走進時,見到的便是此情此景,一時麵露錯愕,看得有幾分癡纏。
“陛下,那便是李貴姬。”太監見洛樾笙半天沒開口,便很是好意地替他開口。
太監在身邊叫喚,洛樾笙卻似腦海放空,再也瞧不見其餘色彩。
一如往日,女子有著淡白梨花麵,輕盈楊柳腰,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那一般無二的姣好麵容,那分毫不差的撫琴弄吟。一切種種,皆是像極了她。
李涼涼此刻已到了忘我的境界,也全然不知男子何時到了自己身邊。纖纖玉手撫得極為恣意流暢,她輕輕搖動的頭此刻卻像極了這翩翩然落下的梨花。
直至淡眸漸開,入眼的是一雙極為象征身份的錦靴,龍紋呈上。
是洛樾笙。
彼時的李涼涼抬起眸來,卻似不經意地清風拂麵,雙目湛湛有神,梨花之冰雪傲姿反襯她的臉,更顯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
麵龐細致清麗,脫俗清新,她坐著,卻全然沒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纖塵不染。
“你不怕朕?”忽地,洛樾笙開口,冷毅的麵龐浮現試探的玩味。
即便是他的綰綰,初次見到他也是不敢同他對視的,除了那個女子,除了風九歌之外,第三人便是如今眼前這個李貴姬,李涼涼了。
彼時目光交錯,四目相接猶似短兵相接。
李涼涼淡淡收回目光,掩下心底翻湧著的滔天恨意,她說得很輕,似風中之絮。
“我該怕你?”倒不是她太過清高,而是此番的洛樾笙,不過是多了一重龍袍加身,與往日的他並無半分不同。
一樣的不可一世,驕傲自大。
洛樾笙雖驚愕於此女有著同洛七染一樣的容貌,卻也知道洛七染並無旁的親人,世間容貌能有如此相像之人,還真是少見的。
李涼涼的話並未讓他動怒,反倒是輕笑出聲。
真是有意思的女子,如若隻是欲擒故縱想引起他的注意,彼時的做法也實在小女子心性。可他打量李涼涼半晌,也沒瞧見她給過自己別樣的眼神。
這種女子,同風九歌一樣,都似出水芙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而她同風九歌唯一不像的一點,便是她如今是自己的貴姬,而風九歌不是。
“大膽,陛下在此你也膽敢造次。”跟著洛樾笙許久,太監自然摸清了笙皇的脾氣,這般冒昧唐突的後妃實在是見所未見。太監厲聲喝道,卻不見李涼涼有半分動作。
笙皇留宿風初瑾殿中已是人盡皆知的消息,而現下洛樾笙又出現在此。除了笙皇太過清閑,李涼涼想不到半分洛樾笙會到她殿中的緣由。
即便她已入宮,卻不代表對洛樾笙放下了恨意,而是為了更加接近洛樾笙,以方便自己動手。
洛樾笙的這條命,早晚便要落在自己手中。
隻是今夜她也沒有心情,倒是不想同這位九五之尊多談,便再次撫起自己的弦琴,而此番卻是換了曲淺唱低回的,沒有了方才的哀怨。
“陛下,這……”太監也是頭回碰上如此有個性的娘娘,便一臉為難地朝洛樾笙望去,隻見他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太監心領神會,便退了出去。
被眼前的女子這般無視,自他進來到現在也沒有半分行禮問安的意圖。洛樾笙不怕她是在欲擒故縱,而是心底有了幾分成算。
生得這般相像的臉,又有著同風九歌一般的孤高自傲。
他想不到世間竟會有如此湊巧之人,還恰好正是當朝李尚書之女。
李涼涼,倒是個好名字。
“不請朕進屋坐坐麽。”現下的洛樾笙也沒有半分困意,倒是不在意地站著同她談天。
今夜是她們頭次侍寢,他卻歇在了風初瑾那處。怕是旁的兩位此刻心中都甚是不滿,隻是他不知曉的是,他這位新封的貴姬卻也是一個有性子之人。
這也好,省得都同個擺設一樣無趣,往後還能逗上幾番。
李涼涼卻讀懂了洛樾笙話中的含義,再次抬眸看他,隻不過這次並不似方才那般清冷,稍稍有了些溫度。
她看著洛樾笙的臉,卻又像是透過他看到了旁人,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彼時是在發夢還是真真切切是對著笙皇。
“陛下今夜要歇在此處麽。”她簡單反問,直接說明。
如若洛樾笙今夜不能過來寵幸她,那他還當真是好閑情能過來同她談天,若是換做過往,他怕是對她避之不及罷。
對她此番的耐心,也全然不過是得了一個新奇玩意,又有著如此容貌心性,他一時覺得有趣,便想著逗一逗。逗貓逗狗都是一樣的,洛樾笙會膩了她,一模一樣。
不是頭次遇上這般有趣的女子,隻是在風九歌身上他從未得過半分回應。洛樾笙此刻分不清自己想的是風九歌還是那個女子,隻是覺得今夜長夜漫漫甚是無趣,他想擁著這個女子入眠,僅此而已。
李涼涼忽地從軟石上起身,抱著弦琴往殿中走去。
洛樾笙有一刻地不知所謂,目光有幾分呆滯地看向她。
直至李涼涼偏過臉來,目光清幽地看向他,“陛下不是要留宿吟雪台麽,婢妾讓奴才端了熱水來替你梳洗。”
即便入了宮,李涼涼對自己的稱呼卻是格外退避三舍,沒有半分得了尊榮的喜悅,隻是一身桀驁,不羈非常。
“是,朕今夜便歇息此處。”洛樾笙上前一步,細細打量著麵前這張臉,一時有過晃神。
紅燭搖曳,光影正好。
榻上的男子青絲瀉下,似雪裏衣。燭火映襯下,一個纖弱的身影自身後纏上,隨後男子反客為主,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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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宮走動了一夜的風九歌彼時見天大亮,再也抵擋不住困意,坐在馬車上時一臉打了好幾個嗬欠。君玦那廝委實也是人才,拉著她逛了好幾趟禦花園竟還不覺得悶,還像是瞧見了什麽新鮮玩意兒似的,再拉著她穿過殿宇樓閣,這一夜下來她的腿都疲軟了。
坐在馬車上欲昏昏欲睡,子衿突地從車外傳入一句。
“小姐,王爺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