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全是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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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各方勢力開始動蕩,君玦竟然還能沉得住氣。
    “門中的人定不是君玦,派幾個人跟上沈少寺。”
    許是平日沒聽過風九歌這般稱呼沈少寺,子衿聞言有幾分呆愣,隨後反應過來。
    “他們現下定是趕路途中,跟著沈少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舉動。子衿,你是我的人,你應該知曉怎麽做。”
    不知為何,子衿今日覺得風九歌大有不同,就連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好像都變了個人似的。
    “是。”疑惑歸疑惑,子衿還是絕對服從風九歌的命令,加快了腳程,往城內趕去。
    正如沈少寺所言,顧北彥的確不在王府,連臨止也都跟了去。府內隻剩下管家和一家庭衛下人,見自家王妃火急火燎地衝進來,個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地迎風九歌進入。
    “王妃,可是出了什麽事?”管家小跑跟上風九歌,語速極快。
    風九歌此刻卻是沒心情同管家解釋,這前因後果也委實是用一句話說不清的,隻是顧北彥的確不在王府,那麽便如沈少寺所言,去了邊地。
    能讓顧北彥去邊地的,除了風書嶼平叛失敗,風九歌已經想不到任何緣由能夠讓他如此做。
    “王爺何時走的,可是領了陛下的旨意?”風九歌說著,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停下,她正往顧北彥的書房趕去。
    管家對此事也不甚清楚,如今見風九歌這般焦急的神情,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頓時老臉上湧滿擔憂,“王爺走的時候隻帶了臨侍衛,這究竟出了何事老奴也不知。莫不是王妃你遇到了什麽麻煩,老奴……”
    既然隻帶了臨止一人,那麽就說明此事並非洛樾笙下旨,而是顧北彥私自前往的。
    風九歌隻覺得自己後背慢慢發涼,前所未有的害怕取代了她現下所有的情緒。
    分明日間還是好好地同他們用膳,怎地現下就跑到邊地。如果不是風書嶼出事,如果不是他一人應付不來,顧北彥不會在不告知她的情況下私自出行。
    風九歌努力讓自己慢慢平靜,也知道心急無濟於事。她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常些,“無事,本郡主去王爺的書房取件物什,管家不必跟著了。”
    管家見風九歌步子愈發快,也隻好領命,隻是見自家王妃這神情這動作,怕是要出什麽大事了。
    奈何王爺走得匆忙,連句話都沒給王妃留下,不然王妃也不會如此……
    風九歌直接進了書房,門口那兩名侍從也沒攔她,子衿領命侯在外頭。
    其實風九歌也並不知自己為何要來書房,總覺得來到此處便會有些情報會是關於風書嶼的。他不過是走了幾日,便出了這種事。
    如若先前沒有預兆,那便是這些書信往來都被攔下來了,而這唯一會將書信攔下不讓她知曉的人,除了顧北彥沒有旁人。
    風九歌此刻並非是不信任顧北彥,隻是這接連發生的一切,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中間究竟被她漏算了什麽,不然顧北彥怎會……
    往日來顧北彥的書房,房中都湧著一股濃烈的檀香味,而今日的味道卻是少了些。風九歌繞過紫檀架,直接朝那張案台走去。
    可能是因為太過焦急,風九歌一時不慎蹭倒了一個花瓶。而花瓶碎地本是再正常不過的是,而讓風九歌凝神細看的是,花瓶中掉落出來的東西。
    上回她撞倒一個花瓶,裏頭藏的是她先前的畫卷,顧北彥描摹得絲毫不差。而今日,並非畫卷,也並非旁的什麽,而是一本書冊,裏頭滿滿當當地記載了所有關於她的資曆,大到身份年歲,加之她在覃寺門中的動作,小到日常記錄,就連何時何地她在做什麽都記載得格外詳細。
    風九歌看不見此刻自己的臉色,但也猜到不會太過好看。
    這本書冊,出現在顧北彥房中,這意味著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先前她從未尋到過這本書冊,也不知道這其中竟然有這麽一幕。如若不是顧北彥所有,這上頭的字跡為何會如此相像,甚至於,這些字跡都泛黃,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
    她同顧北彥一處不過月餘,這書冊卻已有年頭,再加之這上頭的記錄事宜,全都是過往一年中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啪——”風九歌雙眸漸漸放空,書冊從手中滑落,她卻渾然不知。
    為何,為何要在她做出兩難抉擇時,給她這般當頭棒喝。
    她不是不信顧北彥,隻是這份信任,隨著所有事慢慢浮出水麵,隨著她的記憶慢慢恢複,在漸漸消散。
    陌楠說了這般多話,無非是在告訴她。這過去一年中發生的事,或許是她這輩子經曆過最艱難最痛苦的日子,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尤為重要。
    她也想起沈少寺,如果不是存心而為,那麽他對自己下斷腸與忘憂,隻是為了讓她將那些不堪記憶忘得幹淨,那麽她又該如何……
    風九歌目光移至案台,上頭陳列著許多公案,而整齊排列在上頭的書信,一分不差地擺在那處。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素手拿起最上方的書信,拆開展平——風書嶼的字跡她最為清楚,但這字跡,少了平日的規整,帶了幾分狂草,看樣子是在緊急情況下書寫的。
    “夏氏一族藏匿野心,夏相之子隱藏兵力,肆意挑起兩國戰端。”
    “亡民暴動,此行艱難,如若我不能活著回去,讓阿九勿念,權當長兄戍守邊地,萬萬勿念。”
    “……”
    勿念?他讓自己如何勿念。
    如若風書嶼戰死,她不會如此大悲大痛,可就是因為此行是調虎離山,鴻門宴的單刀赴會,她不甘風氏被洛樾笙算計到死,如今竟然輪到了自己的兄長。
    風九歌瞬時紅了眼眶,將那些堆著的書信一幹掃落到地。
    如若顧北彥真心為她好,就該早些告訴她這些事。他分明就知道自己有多擔心風書嶼,多期盼能夠得到他的消息,哪怕隻是一星半點。
    可他還是將這些消息都壓了下來,讓她渾然不知像是被蒙在鼓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