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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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九歌可以欺騙旁人說她對顧北彥無愛,可卻不能夠騙過自己。
    她這樣說,無非是想保得他們周全,讓他們身邊的人不被波及。
    聞言,風九歌微頓,並未作答。
    容羽繼續問道,“或許為父該這般問你,你是否認為檀王就這般輕易地與你劃清界限,你說的退婚,於他而言是否徹底?”
    容羽一語中的,卻是戳中了風九歌心底。
    是啊,她一人同顧北彥但斷個幹淨,卻從未想過顧北彥是否便會如此輕易,又甚至是坦然地接受。她今日還推了他一把……
    容羽見她沉思不語,便知道自己說對了。風九歌是沒考慮到這一點,不然也不會輕易地便同顧北彥退婚。
    若這退婚是一時賭氣,風九歌與顧北彥之間,發生了何事才會逼得他的女兒做出如此舉動來。
    “莫非你這退婚……”容羽一念及這退婚一事十有八九是風九歌草草決定,他便擔憂起來。都說顧北彥不好對付,是個不易相處之人。
    如若風九歌在退婚時沒考量到顧北彥會做出如何舉動,那麽這後果……
    陛下的盛怒尚且無力阻擋,更何況還是檀王的滔天怒意。
    顧北彥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之人,放觀整個楚洛,還無人敢同顧北彥這般肆無忌憚,即便是身為臣子,還屢屢做出愈矩之舉。
    君王忌憚,朝臣防備,顧北彥身邊之人更是小心伺候。
    “退婚並非意氣用事,而是我深思熟慮過後的結果。”風九歌知道容羽在擔心什麽,他是怕自己沒有考量清楚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兒來。
    可她一旦選擇了一條路,即便毫無盡頭,即便荊棘密布,那又如何,於她風九歌來說,這些都比不得她和顧北彥的命重要。
    顧北彥是要做成大事的人,不能被她拖累,也不能因風氏而受洛樾笙斥責。
    “九歌,為父擔心檀王那頭不好對付。”洛樾笙那處都無關緊要,最要緊的便是顧北彥,這種當眾退婚之事都能被她做出,不僅給了檀王府好大一番羞辱,還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風九歌聞言卻是格外淡漠,“我自有分寸,天色也不早了,父親是該離去為好。”
    容羽近來奔波風氏奔得太頻繁,很容易惹人注意,如今更是在風口浪尖上,凡事都要小心為上。而風九歌知道容羽來風氏多半是為了看自己,他身為父親卻從未盡過半分做父親的責任,自然是愧疚的。
    可現下也不是容羽彌補她的好時機,還是等時日長了後,慢慢來罷。
    容羽頷首,也不說多話。隻要風九歌心中有數便好,她能夠處理好這些事,切莫讓檀王府與風氏鬧起,自己因此受傷便好。
    送走了容羽,風九歌這才算是閑下來,近日的事忙得頭疼,而身邊又無可用之人,壓在風九歌身上的責任太多太雜,以至於她很多時候都深覺得喘不過氣。
    腰酸疲軟,風九歌決定先沐浴一番後再做安排,容羽的一席話也是點醒了她。
    顧北彥有多了解她的為人,更是知道她今日說的話並非出自真心,她唯一怕的便是顧北彥會為了她衝動行事,那麽這些安排與謀劃,都是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了。
    “來人。”風九歌坐在堂中,冷聲叫喚。
    下人立刻從屋外而進,恭敬地行禮,“大小姐有何吩咐。”
    風九歌揉了揉酸疼的肩,自扶椅上站起,“打水9a7916f6,我要沐浴一番。”
    左右這些事兒都還未發生,風九歌也願隻是自己想太多。顧北彥那般精明之人,怎地會為了她而意氣用事,她從不是誰的例外,即便是顧北彥,也同樣不是。
    下人領命而去,女子自堂中穿出,身影消失在轉角。
    ———
    覃寺門。
    夜幕拉下,朱門前掌起燈,兩名護法守在門前,身後便是盤根錯節,地形詭譎的覃寺門。一輛馬車自外而入,在朱門前停下。
    一名護法拔刀上前,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覃寺門是何地,怎容許人輕易來往。再者,覃寺門上下往來的馬車他們都是識得的,這便是陌生之人。
    護法的聲音極為響亮,坐在車內的人卻突地低低笑出了聲,隨後格外平緩開口,“原來這便是覃寺門的待客之道。”
    言畢,一個矯健的身影自馬車而出,手握墨笛直指那人。
    翩翩落下,身姿卓絕,此人正是陌楠。
    “放肆——”護法見陌楠有所舉動,厲聲喝道,手中揮刀便要朝他砍去。
    不明人士卻敢在覃寺門前如此猖狂,這人的來曆定然不簡單。
    不過是兩個小人物,陌楠還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更何況這世間真正能與他有資格交手的,便是檀王顧北彥。
    兩人一同上前對付陌楠,而陌楠卻僅以墨笛便擋下了他們的攻勢。
    隻是陌楠一貫崇尚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抵擋得同時,又格外輕鬆地踩過他們的肩,隨後一記踢腿,便讓兩名護法撞在了一起,刀落在地上,發出砰的重響。
    能夠做覃寺門中的護法,這武功都是上乘的,雖比不得沈少寺與風九歌,可也不該是這般被人碾壓。兩名護法見陌楠如此囂張,大聲喝道,“拿命來!”
    陌楠才剛輕輕鬆鬆地落地,身後便來了兩名提刀而上的人,他背對著他們而站,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就在刀要砍向陌楠肩膀時,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隨後便見子衿用上輕功,直直地朝他們這邊趕來。
    “住手!”
    子衿的一聲厲喝止住了那兩人的動作,兩人拱手抱拳,“子衿姑娘。”
    因為子衿是風九歌身邊的人,故此覃寺門上下對子衿也是格外敬重。隻是敬重歸敬重,陌楠方才的出言挑釁,已經是不能容忍了。
    兩名粗汗都是血氣方剛,相較於他們,陌楠卻是格外的氣閑神清。隻見他輕輕撣了撣肩,似是在抖落方才沾染的塵泥,而他的神情,格外地恣意。
    好似方才的事兒從未發生過一般。
    果然,如少主所言,陌楠這人不好對付,也是個不易相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