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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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領命便要離去,沈少寺叫住了她,“等等。”
子衿疑惑轉身,目光不解。
“你回小九身邊伺候,有什麽異樣立刻匯報給我。”沈少寺終歸還是覺得,在風九歌身邊安插人實為必要。
明日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兒,風九歌的任何舉動都格外重要。
沈少寺方從邊地趕來,對子衿出現在覃寺門中稍有錯愕,隨後便也就清楚了。他不在京城的這些時日,風九歌身邊竟發生了這種事。
也虧得陌楠,子衿才能保住一條命。
也不知道風九歌答應了陌楠何種條件,才讓陌楠出手救下子衿。
“是。”子衿垂頭領命,離開時又多瞧了沈少寺一眼。
她自知自己身份低下,不該對沈少寺有其他心思,可哪怕沈少寺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她也心甘情願為沈少寺賣命效力。
隻要沈少寺需要,她可以做盡任何事,包括背叛風九歌。
———
婢女打了熱水進屋,屏帳隔開的一間小室內,霧氣氤氳,嫋嫋朦朧。
女子著一襲裘衣,如墨的青絲披散,衣衫半褪間,露出半邊左肩。白皙的皮膚上有塊新生的紅肉,看上去有幾分格格不入。
風九歌透過半方銅鏡,看到了這塊疤痕。也算不上是疤,顧北彥為此還讓醫首特意給她研製了去痕膏,塗抹上去之後又消退了不少。
如若不細看,是看不出來這處有塊紅肉的。
說起來,這左肩一箭,還是在司正府所受。如若沒有顧北彥及時趕到,她怕是難逃一死。
司正一事將本無交集的兩人拉至一處,讓她慢慢對顧北彥卸下心防,讓他取代了沈少寺的位置,成為隨時隨地都能傷到她的銳器。
容羽問她,是否當真對顧北彥死了心。怎麽可能呢,如若當真便可這般輕易放下,她又何必苦於找不到解決辦法,在麵對顧北彥質問時倉皇而逃,又怎會因做賊心虛而打著洛越笙的旗號而對顧北彥疾言厲色,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來。
即便風九歌置身於熱水中,周身依舊散發著寒意?再如何都捂不熱她的心。
她瘦弱的身子順著桶壁而下,水漫過她的臉,最後整個人沒入水中。
而就在風九歌剛沒入水中時,一隻粗厲卻有力的大手將她頃刻從水中拉出,風九歌驟然吸了口水,嗆到了自個兒。
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子被一條長臂攬過,白檀氣息鋪天蓋地地將她包圍。
“咳咳——”風九歌嗆了口水,險些沒噎到自己,而在她因嗆水通紅了一張臉,抬眸間卻撞入一雙盛怒深邃的眼眸,就似浩瀚無邊的深海,誘人慢慢淪陷。
當然,如果忽略男子此刻眼底的滔天怒意的話。
顧北彥。
風九歌張了張唇,卻發覺自己說不出半分話,而比她還快的是,顧北彥滔天怒意下的話。
“風九歌,你是不是傻!”
莫名被吼了一句,順帶還有幾分莫名其妙,風九歌還沒從方才的嗆水中回過神來,就被他吼得呆愣,麵龐一時錯愕。
他方才是怕自己做傻事?
還沒等風九歌深想,突然回神到自己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裘衣,而方才的入水,半透的衣衫貼著玲瓏有致的身軀,而顧北彥的長臂,就這般橫在自己的腰間。
她突地連顧北彥何時入內都忘了,羞澀與赧然一時布滿了麵容。
“放開——”她推拒著,想要借此拉開與顧北彥之間的距離。
他懂不懂什麽是男女有別,她好好地在沐浴,他就這般堂而皇之地進來,還大聲吼她!
彼時的風九歌早已忘了,今日的自己還給了顧北彥好大一番羞辱,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場景。
他動怒隻是因為怕自己想不開做傻事,她應該沒有猜錯罷。
本就因風九歌的任意退婚而怒意滔天的男子,在聽到風九歌這句放開之後,愈發的怒火中燒,他一把拉起風九歌纖細的手腕,厲聲質問,“風九歌,本王問你,方才你是不是想著要輕生!”
他沒有用反問的語氣,卻是格外篤定,好似自己方才的那種舉動,便是想著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看來她還真是猜對了,顧北彥怕自己輕生。
可她就算再愚鈍,也不會用這種法子結束性命。顧北彥明顯便是想多了。
風九歌想到這兒,忽地冷了臉,“就算要死,也不會以這種方式死,檀王多慮了。”
她想起自己此刻是不該與顧北彥親密的。他們應該是永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的二人,可他卻平白無故地闖入自己屋內,還對自己做出如此舉動。
風九歌一向以為顧北彥君子,就算平日對她沒有個正形,可到底也不是趁人之危或是偷雞摸狗之人,可今日他做出如斯舉動,倒是不得不讓自己重新正視顧北彥了。
“九九,你一定要這般同本王說話?”顧北彥不喜歡她此番這種淡漠疏離到極致的態度。
他的九九平日不是這副樣子的,就算她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殺了風書嶼,可她又怎會不知,這些都是局,風九歌向來最是冷靜,她不會聽信流言。
洛樾笙封了她做皇abb3a7ff女本就別有用心,而此番她親自來宣旨退婚,定是洛樾笙安排的。
風九歌聞言卻是覺得好笑,她以什麽語氣和顧北彥說話了?
他深更半夜闖入女子閨閣,還做出愈矩舉動,她該是和顏悅色地對他還是請顧北彥上座。更何況他們之間,不再是那般親密的關係,他難道還不自知麽?
“檀王怕是還不太清楚如今的局勢,我說過,如若再見你,必然不會手下留情。”風九歌冷著臉,替他回想今日發生的事兒。
她並非是在玩笑,顧北彥如若再做出這種舉動,她不會手下留情。
這些並非是警告,她既然決定要替洛樾笙做事,那麽與顧北彥之間的關係就要斷個幹淨,這種藕斷絲連,當斷不斷才是對顧北彥最大的不公。
她以為自己將話說得很清楚了,可顧北彥這會兒卻是沒有半分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