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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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宮中那人今夜睡得格外安穩罷。
    “王爺這邊暫時無事,你將府中之人安排好,今夜怕是不太安生。”臨止沉聲吩咐。
    公然被退婚,世人早已將目光鎖住檀王府,王爺今夜自風府回來後又如此失常,很容易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臨止不怕其他,就怕宮中那位會在此時落井下石。
    故此王爺定然不能在此時倒下,風九歌已然成為隨時能夠威脅王爺的把柄。既然風九歌已經這般絕情,臨止作為下屬也沒必要再對風九歌尊敬。
    先前敬著風九歌時,是因為顧北彥待她極為上心,而風九歌對顧北彥也有情。可自今日之事一出,他算是徹底看清了風九歌的本來麵目。
    這般膚淺的女子,怎地配得上王爺。斷了也好,在他心底,顧北彥始終值得更好的。
    不是風九歌也可以是旁人,隻是如今最難纏的,便是自家王爺早已認定了風九歌,怕是一時半會不會變了。
    而風九歌的存在,就是在提醒自家王爺,她能夠隨時隨地成為威脅,成為自家王爺登上榮耀之路的絆腳石。
    臨止一想到這兒,就愈發地不放心起來。能夠擺平自家王爺是難事,擺明風九歌便愈發是本事。
    “是。”管家也不敢多言,總歸關於王爺與郡主之間的婚約變化太多,他一個下人也不好揣測,隻能奉命行事。
    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書房時,紛紛帶著惶恐,生怕被牽連到。
    這郡主退婚退得也是極為絕情,試問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夠做到如此。風九歌不僅做到了旁人不能做的,還把與檀王這一樁傳為美談的婚約給退了,這膽量見識已經不是常人能有的了。
    隻是這檀王的盛怒,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夠承受得起的。
    注定並不太平的夜,此刻才慢慢拉開帷幕。
    王府外,一個身影自房簷落下,身後跟上了一人,見此拱手行禮。
    “二少。”那人垂著頭,恭敬無比地喚道。
    被稱為二少的男子緩緩側過身,自側臉看去,耳垂上的紅玉寶石在月光反照下格外顯眼,再細細看,本就風華出眾的俊龐更平添了一份魅惑,極致到妖治的魅惑眾生。
    男子勾唇,唇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檀王府如何?”
    “稟二少,檀王自回府後大發雷霆,看上去倒不像是作假的。”
    凡是方圓百裏的人都能知道檀王府今日必然是不安寧的,可還是有眾多勢力都對檀王府虎視眈眈。
    檀王公然被退婚,這可是京城的頭等大事,勝過洛樾笙的無數聖旨,眾人抱著隔岸觀火,坐看好戲的心思,想看檀王下一步會如何做。
    “是麽?”男子再次露出一抹玄幻莫測的笑,眉宇間盡是疏狂。
    真有意思。
    一個檀王,一個郡主,一夜之間成了京城最為反目的二人。
    顧北彥被彈壓,無疑給了他可乘之機。這個風九歌,他定要會會。
    “是,檀王看上去格外惱怒,風氏如今翻身,怕是日後會成為我們的威脅。”
    本以為洛樾笙打壓了風氏,風氏自此便一蹶不振。可沒想到在最後關頭,竟讓風九歌翻了身,還一躍成為足以匹及他們的人。
    所謂的防不勝防,怕便是如此罷。
    “不急,風書嶼已死,風氏還翻不起什麽大浪來。隻是顧北彥此回被自己的女人反咬一口,倒是讓人起了興致。”
    都說最毒婦人心,他倒是見識到了。
    隻是風九歌這種女子,愈是冷然清高,愈是渾身布刺,於他而言不過是起了更大的征服欲。這種女子,角逐起來才會有趣味,不然都似那些小鳥依人,矯揉造作,他怕是要倒盡胃口了。
    下屬不解,疑惑抬頭,“二少何出此言。”
    就算檀王被郡主當眾羞辱,可檀王也並非什麽執著於兒女情長之人,這沒準幾天便忘了此事。可聽自家主子這話,檀王似乎對郡主格外不同。
    還有,自家主子提起郡主的語氣,也同往常不同了,似乎這一切的改變,都是自今日之事發生後才開始的。
    “榮膺,你未曆經情愛,自是不懂這其中的緣由。”男子笑著勾唇,愈發妖媚的俊龐在月光下格外虛幻,他說得高深莫測,卻無不在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顧北彥這一生,風光起於風九歌,而這衰敗也自風九歌而始。且走著瞧罷,看看我們這位檀王,最後會做出何種抉擇。”
    江山與美人間,檀王會做出何種決定。
    現下他都可以為了風九歌棄所有於不顧,那麽日後同洛樾笙的較量中,他又能占多少便宜。這世間最能讓人毀於一旦的,無非情愛。
    風九歌既能讓他生,自然也能讓他亡。
    檀王崢嶸一生慣了,最後竟也折在了一個女人身上。這後頭發生的好戲,可要拭目以待呢。
    下屬知曉自家主子有自己的安排,聞言也並不多話。總歸最後他們的目標是除去顧北彥,隻要檀王能死,死於何種手段,死於何人之上又有什麽關係。
    蒼茫夜色中,慘慘蕩蕩,兩抹身影立在房簷之上,桀驁非常。
    ———
    風九歌一早起來時,便覺得頭昏腦漲,怕是昨夜受了涼,抱恙了。
    她朝門外低低喚了聲,在屋門打開時,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外而入,是子衿。
    風九歌的眸不著邊際地暗了暗,菱唇輕抿沒有多話。子衿能在她沒有應許的情況下回來,怕是受了沈少寺的命令。
    她一貫都聽命於沈少寺,風九歌無比清楚,卻也並不戳破。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去做,她不能因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而耽擱下來。
    如若不是早起時頭暈,風九歌便覺得昨夜之事隻是一場夢。
    屋內潔整似從未有人來過,很難讓她聯想起,昨夜顧北彥那般瘋狂地對自己。
    她從不認為自己對顧北彥的影響有多大,可經過昨夜她算是看出來了。如若顧北彥瘋狂起來,便是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他從不計較後果,隻要能夠得到,他便都會義無反顧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