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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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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情洛樾笙還會相信夏綰說她是妖女的一麵之詞了？
    風九歌好以暇接，平身之後，目光掃過夏氏兩姐妹，帶著不可名狀的陰鶩。而夏葵，在接到她的目光後，朝她微笑致意。
    嗬，還真是個十足的戲子，夏葵此番表麵功夫做得極好，倒是一點都看不出她仇視自己的樣子來。看來在洛樾笙麵前，夏葵到底還是顧及著自己的麵子的，總不能讓洛樾笙對她留下壞印象，她一個大家閨秀，始終都要得體端莊，還真是委屈夏葵了。
    她們今日能唱出什麽戲來，又會怎麽鼓動洛樾笙，風九歌不信單憑她們姐妹二人之力能夠動她半分。
    隻是夏葵和夏綰挑釁在先，她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夏葵記恨她許久，而夏綰，也因上回宮宴和自己結下了梁子，這夏氏姐妹二人都不是好對付的，風九歌倒是要拿出萬分精神同她們對峙。
    自入殿到現在，洛樾笙竟然還沒發話，看他這不動如山的麵色，似乎也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莫非是她想錯了？
    “聽聞皇女昨日懲治了府中之人？”這句話，出自夏綰之口。
    消息還真是靈通，不過過去半日，身在宮中的夏綰便知道世家內部發生了何事。饒是旁人也不及夏綰心思深重半分，她搶在了洛樾笙前頭回答，莫非今日想同她興師問罪之人並非洛樾笙，而是夏綰？
    風九歌眸光不變，淡淡回道，“是，不過府中小事，也勞煩皇後娘娘掛心了。”
    她特意加重了勞煩二字，麵上雖說得格外恭敬，可卻也在諷刺夏綰不過是多管閑事。世家內部發生的事再大，洛樾笙都還沒發話，她一個皇後怎敢輕易提及。
    她懲治溫氏隻因是風府的掌權人，溫氏做錯了事理應責罰，理所應當，饒是夏綰也無權管上什麽。
    風九歌語氣如此寡淡，分明便是不賣她麵子。夏綰心底不滿，可看了眼洛樾笙，也沒見他有絲毫動怒的意思，抿了抿唇，咽下了這口氣。
    不能讓洛樾笙懲治風九歌前，她都不能輕舉妄動。
    風九歌是何等人也，萬一她若是反咬自己一口，她和夏葵的精心布局不就前功盡棄了？這些時日，麵對風九歌和李涼涼，夏綰早已學會了忍氣吞聲，想來她一個皇後，母儀天下坐擁後宮，卻棋逢敵手不得不明防暗防，委實憋屈得慌。
    可夏綰也在心底告誡自己，除非事成，她一定不能再棋差一招中了風九歌和李涼涼的計謀，洛樾笙的心已經被那小賤蹄子勾走，她若是再白白惹了洛樾笙不悅，不是平白給她們製造機會麽，到時候要想再翻身便是難如登天。
    她是夏綰，背後是整個夏氏母族，她會以家族為重，斷不會意氣用事，賠上所有身家。
    “溫氏罪大惡極，謀害護國公自是重罪，公主要懲治她也無可厚非。本宮關心的是護國公現如今的情況，是否安好，是否需要派醫首過去看看。”夏綰笑著道，說得滴水不漏，說得格外大方得體。
    風氏家主是洛樾笙親封的護國公，追隨他反叛了寧國，建國楚洛，算是開國元勳。即便是洛樾笙猜忌風氏居心不良，要想打壓它的氣焰，到底還是看重風氏家主，切不會落了旁人口舌，說笙皇是個無情無義的君王，殘暴不仁猜忌家臣。
    夏綰如今說這話，不僅是幫自己解困，更是幫洛樾笙問了風氏家主近況，一舉兩得，還真是符合夏綰一貫的作風。
    眾人皆是風氏家主自風書嶼過身後病情反複，加重不說，還大有撒手人寰的意思。
    夏綰早些不說這些話，如今想到了再來問，不覺得有幾分莫名麽。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貓哭耗子假慈悲，夏綰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呢。
    讓醫首過來診治風氏家主，是想讓他死得更幹淨利落些麽。風九歌到底是防著宮中之人，不敢太過信任。
    盡管夏綰是好心提議，她卻依舊拒絕得幹淨徹底。
    “皇後娘娘的好意臣女心領了，隻是家父如今病情好多了，不必麻煩醫首大人大駕。”
    終於，麵對夏綰的幾次諂媚獻好，風九歌都拒絕得如此幹脆利落，已經是很大程度上拂了夏綰的麵子了，饒是夏綰，在幾次三番被這般駁了顏麵，麵色也終究掛不住，隻能訕訕然地笑笑。
    “原是本宮多慮了，公主不想受本宮的情，本宮這心裏……”夏綰欲言又止，大有傷心欲絕的樣子。
    比起夏葵，夏綰還真適合做戲子才是。
    “陛下今日召臣女前來，怕不是談天論道這般簡單罷？”風九歌不理會夏綰的欲擒故縱，矯揉造作的樣子，堅毅目光對上洛樾笙的，眼底意圖已昭然若揭。
    她不滿夏綰是真，可到底對洛樾笙今日召見自己的意圖格外好奇。
    若今日這是為她準備的鴻門宴，洛樾笙這個主角不唱出戲怎麽對得起夏綰這般多的鋪墊。她還倒想看看，洛樾笙究竟能做出什麽事來，讓她都為之一怔。
    自古君王的心思最難揣摩，而洛樾笙平日做出的都是一副巋然不動的模樣，剛毅的麵龐沒有絲毫變化，饒是風九歌也看不透這個男子。
    索性她從未想過要去了解洛樾笙，洛樾笙在自己心底，大多是鐵麵無私，冷心冷情的君王模樣。她見過洛樾笙殘暴不仁的一麵，也見過他因李涼涼而失去理智的一麵，這個君王太難揣測，風九歌不懂，也不想懂。
    終於，在她直直目光投射過去時，洛樾笙眼底終於有了些鬆動。
    該如何去形容他這種麵色，風九歌想，大概便是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境地罷。
    果然是有大事要發生，洛樾笙竟做得這般嚴峻，是衝著她來的了？
    “朕聽聞君殤皇子住在風府時，同皇女你來往頻繁，此事可真？”
    開宗明義便提起君殤，風九歌不免覺得好笑。
    她何時同君殤來往頻繁了，且不說住得遠，便是君殤也不會無事來尋她罷。洛樾笙能夠聽到這個消息，定是夏綰等人在旁吹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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