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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6章
    成家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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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氏長子，指得便是容羽。
    而容羽雖說成家立業，可到底也隻是納了幾房姬妾，而主母位子高懸，是從未有人達到過的。要說這容羽有過妻房，那便是同風夫人的一夜纏綿。
    而這尊靈位，正是已故的風夫人在容氏的靈位。
    即便風夫人已然身殞，嫁的卻是風氏家主，可在容羽心中，到底隻有風夫人能夠成為他今生的妻子。容羽這半生，除了遇上風夫人的那些時日有過短暫的歡愉，事到如今都沒了其餘樂趣。
    而唯一的樂趣，也是在知道了風九歌是自己的女兒後，他願為了風九歌投誠於洛樾笙，寧願背負著叛國賣家的名由苟活於世，隻為了能夠看著風九歌長成，護她一路周全。
    而風氏家主走得突然，容羽同他也算是結拜之交，自然不會讓風氏家主一縷孤魂飄蕩在外，是故也將他的排位拿到了裏頭。
    香火嫋嫋的宗祠中，一名男子負身而站，目光森然看著上頭供奉的排位。
    興許有一日他死了，也能放在這兒，那時候他才算是真真切切地同風夫人葬在一起，不能生同衾死同穴，哪怕隻是留給他半分念想，容羽也會毫不猶豫地抓住，哪怕是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他這半輩子啊，除了風夫人，都是在外頭拋頭顱灑熱血，幾乎將自己一條命賠上，被洛樾笙掣肘，被他束縛住手腳，可此番容羽也不會再坐著等待。
    洛樾笙既然如此放不下風九歌，寧願除之而後快，他也不會再留情。
    左右他容羽也是個叛國之人，名聲再難聽都不足為過，隻是他容羽的女兒定然不能被世人唾棄，他即便是死，也要給風九歌開辟條康莊大道來。
    容羽靜靜站著，目光悠然，無人能夠知曉他在想什麽。
    就在男子一人，似與世隔絕時，一個下人自外走入，看到容羽，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風九歌是容羽親生女兒這件事容府上下無人可知，可若是細細留心，他們也總歸會察覺到，自家老爺待風九歌不同，容府新舊更替，老一輩的人都差不多不在，也無人知曉容羽同風夫人的那段過往，自然是不知曉風九歌到底與何人長得相似。
    他們最多知道的便也隻是風九歌是風夫人所出，而容府同風府是有親戚關係，容羽作為風九歌的舅父，自然會對風九歌格外留意。
    隻是這份留意，似乎已經超出了預期。容羽對何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樣子，除了對風九歌……
    “老爺，外頭有人求見。”下人見容羽一身孤立而站，說話語氣愈發恭敬，唯恐惹惱了容羽。
    雖說容羽平日脾性並非極差，隻是相較於風府，容府到底等級更為森嚴些，自風九歌來了之後便愈發如此。
    容羽聞聲，才從出神間回過身。
    有人求見？
    “可有說是何人。”他不過是帶名的將軍，又有何人會前來求見他。容羽自退隱後便同各路官家相交甚少，甚至是不結交。
    那些靠著利益關係維持的人，一旦有了更為長遠的追逐目標，便能隨時丟棄。他前半輩子做了太多錯事，此番卻是不能夠一錯再錯的了。
    容羽的性子使然，自然不會同那些人多親近。
    下人搖頭，“未曾。”
    來人掩麵，加之鬥笠在身，全身上下都是一團黑，除了一雙眼，還當真瞧不出半分麵容，一時也是難以分辨的。
    這倒是奇怪了，想要上門求見於他，卻不落出真容，是想要掩飾什麽麽。
    先前容羽或許覺得沒必要相見，可自知道此人是蒙著麵而來，倒是生了一種興致。究竟是何方神聖才會想來見他。
    “領去主屋，我稍候便到。”此番，容羽的嗓音極淡，讓人聽不出喜怒。
    下人頷首，隨後退下。
    容羽再次轉身，目光掃過風氏家主的靈位。
    或許是對風夫人太過執念，有那麽一刻他卻是對風氏家主格外同情。隻是無人不會有私心，他也是一樣。
    對風夫人，同樣都是執念，風氏家主一生都在追逐風夫人，而他也是一樣的。
    如若可以，容羽再利落一些，便會在一開始就將風夫人搶奪過來，何必隻是在宗祠中替她放置一個靈位。
    哪怕隻是稍稍有些慰藉，哪怕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卻依舊還是想要蒙騙自己。
    那是他畢生都想要追逐的白月光，此番，終究還是沒能如願。
    容羽素來最愛掩飾自己的情緒，哪怕是眼底波濤洶湧，也被他盡數壓製下來。他不願讓外人瞧出他的變化，更不希望別有用心之人會拿此來玩鬧。
    隻是此番比起追隨風夫人而去，容羽還有最重要的事要做。
    那便是守護起他與風夫人的女兒，他的女兒九歌。
    ———春季短暫，自桃花花開花敗之後，便極少會見到那副繁華殊榮的一麵了。
    吟雪台依舊冷清如雪，紛紛揚揚梨花而下，隻剩光禿禿的枝幹，枝枝節節，像極了骨感美人，凸起的棱角讓人竟萌出一種別樣美感來。
    夏綰對李涼涼下手到底還是輕的，至少沒來個夾手指什麽的，索性隻是傷到了她一張臉，她的纖纖玉手還是能夠撥弄弦琴的。
    醫首奉了洛樾笙的命，竭盡全力也要將李涼涼這張臉恢複如初。隻是連李涼涼自個兒都知道，若想真正恢複如初，哪是這般容易的。
    這張臉，不屬於她，自然不會有絲毫眷戀。再者，當初風九歌也警告過她，如若是要戴著這張臉，那便是生生世世，這張皮會融入她原本的麵容之中，再也無法剔除。
    連自己的麵容都無法決定，李涼涼自然不會對其餘有絲毫眷戀。而她猜，洛樾笙興許是怕自己見到銅鏡時，悔惜自己的容貌，不願再見自個兒才會這般做。
    隻是啊，他這般做實屬沒必要，素來容貌這東西，她不甚在意便罷了，隻要洛樾笙不會因此厭惡她，她又如何如此在意呢。
    再者，憑著一張臉能將夏綰扳倒，她也不算是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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