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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8章
    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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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九歌的聲音並不重，也隻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到，邊上的臨止等人早已捧起麵開始狼吞虎咽了。
    這一路上從未有過吃好的時候，他們也著實是累極了，才會如此。
    好不容易店小二才將他們的麵端上來，雖然配菜簡單，也不過是白水煮麵罷了，可風九歌看著那碗麵，心中卻格外柔軟。
    再樸素不過的樣子，卻是她最喜歡的。
    就好像是人一樣，不必太過花哨，隻要看得過去就可以了。一碗麵，雖然代表不了什麽，卻能夠化解饑餓，能夠讓人活下去，世上還有比活著更讓人安心的事兒麽。
    “隻要是你，本王都願。”顧北彥一早便說了，此生非風九歌不要。
    他沒看中風九歌背後的權勢，隻是想要一個風九歌罷了，隻要風九歌能夠陪在自己身邊，讓他做什麽都可以，顧北彥不知道自己能夠陪風九歌多久，隻要風九歌需要，他都會一直在。
    風九歌拿著箸小口吸了根麵條，這麵條軟嚅，雖是再平常不過的麵條，卻被煮出來人間美味，湯汁也是格外厚實的。果然，人在饑餓疲乏的時候，便會覺得吃什麽都是盡興舒服的了。
    吃一碗麵都能覺得幸福之人，顧北彥想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也隻有風九歌，露出此番模樣來，讓他也覺得這碗中的麵好吃了不少。歲月靜好，緩慢流淌，能夠和風九歌一直這樣相守一世下去多好，簡簡單單，平平靜靜。
    風九歌沒有顧及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這一路他們都在辛勞趕路，好不容易能吃上點熱乎的，這還不感動得淚流滿麵呢。更何況能在邊地吃到這麽好吃的麵條，絲毫不比京城中差的。
    “砰——”正當眾人都在吸溜地吃著麵條時，突地有一人自外摔了進來，直接撞上了一把小桌，掀翻了那一桌的麵膳。
    風九歌等人立即側目望去。
    被摔的那人，正是店家小二。
    而從外頭大搖大擺走進來，打頭的是一個粗壯大漢，而後頭，也是跟著不少下手，看上去來勢洶洶，好不威風。
    “……”他們這才剛坐下吃東西，都無法安生，看來是個踢場子的了。
    風九歌目光驟然淩厲，而對座的顧北彥，也如此。
    “都過了三日，還沒將該交的銀兩湊齊，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說話的是那個粗壯大漢，而跟在他後頭的那些人，卻是在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看似要打上一架。
    當著他們的麵公然動粗，還言談到了銀兩，若是風九歌沒猜錯，這各地都是有惡霸盤踞，那麽此地也不例外了，那人便是常人描述的，凶神惡煞的……惡霸。
    不過那人除了體型看上去格外壯碩之外，這麵相生得也是夠為醜陋的，同惡霸卻是絲毫都沾不上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還敢出來撒野。
    窮山僻壤出刁民，看來還真是了。
    店小二興許是被打得怕了，可是此番卻實在也無計可施，他翻騰得在小桌上，想要掙紮起來，這滿臉淌淚，卻是什麽好聽話都說不出來了。
    “二爺，二爺你再寬限我們幾日罷，這銀兩，銀兩一時半會也湊不出來啊。”小二語氣中盡是求饒的意味。
    他們開家麵館已然是不易了，這邊地荒蕪，更是少有人來，哪裏會有什麽收成，不過是想混口飯吃罷了，可如今竟還要將這大半年的心血都上繳，更是直接要了店小二的命了。
    風九歌看慣了這些惡霸如何欺淩百姓，如今卻又是碰上了。
    她雖說行走江湖，殺了無數人，可那些人都是死有餘辜，甚至是死不足惜的，若是心善之人她定然不會動手，可若是那些人主動冒犯到了她，她卻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些人一看都是些無名之輩，還能在這裏裝腔作勢，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想要早早早登極樂便是了。
    風九歌等人坐著沒動，可臨止同那些侍從，手卻是摸向了佩劍方向，似是風九歌和顧北彥有任何命令，他們便會出手。
    那位被稱為二人的大漢聞言卻隻是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再閑散不過的樣子，漫不經心，壓根不在意店小二的求饒。
    “寬限？本二爺可是又給了你們三日，莫要說三日，就是一日，該有的銀兩也早該給湊出來了！”大漢看似壓根不想聽小二如何辯解，此番正是怒火中燒得厲害，這瞠目模樣，醜陋得一塌糊塗。
    正在此時，本在後廚做飯的一個女子出來，許是那位店小二的相好，一出來就往店小二身上撲去，二話不說一頓哭訴。
    “二爺是有所不知，我們是真地湊不出來銀兩了。”
    他們一年有多少收成，這大半都上繳給了這些個山賊，還能夠剩多少，本就是無計為生，他們卻依舊咄咄相逼，是想要逼死他們麽。
    戲看到現在，風九歌也算是懂了。
    不止是這邊地，楚洛各地每日都不少這些人存在，也不少這些事情的發生，一來是縣衙的官員們疏於管理，他們隻懂得每日貪圖享樂，如何謀取利益，而這底下的不少百姓，卻是做起了賊寇惡霸，欺淩一方好不得意。
    這些人風九歌見的多了，如今卻是更加厭惡了。
    欺負這些窮苦百姓做什麽，有本事便同官府作對，他們也不過是沒種的罷了。
    討要不到，那些人倒是將目光放到了其餘人身上，這店中坐的都是風九歌一行人，而那位大漢，更是直接將目光鎖定了風九歌的方向，一時眼中大放異彩，似有什麽流星湧動。
    “美人。”一看又是好色之徒，見那位大漢目光赤裸地看向自己，風九歌的眉心，不著邊際地擰到了一處。
    她平生最為厭惡的便是這副嘴臉，看上去還當真是惡心至極。
    而那些人沒發覺的是，大漢在喊出美人二字後，還沒來得及上前碰風九歌半分，突地雙膝跪下，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風九歌掃過一眼，隻見顧北彥輕易將一根箸捏在手中，沒有看大漢的方向，卻是精準無比地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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