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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1章
    顛三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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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時候，風九歌也變了。
    時過境遷，到底人的心境都變得不一樣了，風九歌知道，哪怕是君玦現如今回來了，他們之間，也回不去了。
    那些可以無憂無慮相處一起的日子，都隨煙雲消散。
    君玦是西域皇子，而她，則是楚洛皇女，兩個身份相差不多，卻早已勢不兩立的人。
    “覺得你還能活著，便是奇跡罷。”風九歌並不是多感傷的人，也知道君玦如今回來她該最是高興才是，可除了先前相逢她喜極而泣，到如今激蕩的心恢複了平靜，她覺得一切都不是那麽重要了。
    功名利祿，勾心鬥角，都不重要，在性命麵前，一切都顯得那麽狹小，甚至是不值一提的。
    君玦還能活著，就已然是最好，不然，風九歌也不知道，要在表麵裝得多麽不動聲色，才能夠讓顧北彥也看不出她還會傷懷，為君玦而感傷。
    君玦還能活下一命，和顧北彥脫不了幹係。
    而君玦這人，素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顧北彥救了他，他自然會感恩戴德。
    “這也要虧得你家檀王，不然本少主也覺得，此生活著無望了。”陌楠先前便告知過他，動用武力定然會虧損陽氣，他本就是受傷孱弱的身子，如果再動武，勢必會虧損大半精力。
    火場中，本就遍體鱗傷的身體，再加上幾道刀傷，大火蔓延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時，君玦竟覺得自己就這麽死了也好。
    他這一輩子，活在旁人的目光太久了，因為想要證明自己，而不停在西域君王麵前嶄露頭角，應付那些逢場作戲虛與委蛇，他到底也活累了，如此因風九歌而死，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總歸風九歌心中不會有半分自己的位置，君玦也不曾奢望，能夠讓風九歌多看自己幾眼，甚至是對他產生感情，隻要風九歌活著，隻要她能夠幸福快樂，君玦便不覺得此生留有遺憾。
    先前在西域皇宮中，顧北彥也救了自己一命，他以為可以借著風九歌這件事而歸還，沒想到竟又欠了顧北彥一個人情。
    他這輩子，怕也就是還不清了，本想和顧北彥兩不相欠，沒想到到底竟又是他吃了這麽啞巴虧。
    顧北彥是想讓他利用欠下的恩情，離風九歌越遠越好。
    男人的偏執和他的占有欲，君玦豈會不懂。
    “後來呢？”風九歌並不是打探旁人隱私的人，可聽著君玦說話，竟有種想一探下去的欲望。
    顧北彥救了君玦，那這之後呢？
    後來？
    君玦笑了笑，仰頭喝了口酒，些許酒從嘴角滑落，落入墨發中。
    後來，顧北彥就救出了自己，隻是那時候他傷勢過重，還是安置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養好了傷才被送離。
    他是西域人，到底不能在楚洛多待，若是被洛樾笙發現他沒死，不僅是顧北彥，風九歌也會有危險。
    既然他留下勢必會給風九歌帶來麻煩，君玦便也覺得，就這樣離開楚洛甚好。
    那些時日，風九歌因為他的死而大受打擊，變得都不像是她自己了，君玦心疼，可又無從下手。他不能出現在風九歌麵前，這是他一早就答應了顧北彥的。
    不管之前是出於什麽目的才接近的風九歌，愛上她這件事容不得作假，君玦知道他對風九歌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就那麽離開，也是最好的選擇罷。
    這到西域的一路，山高路長，艱難險阻皆是君玦憑借一己之力克服的，他身邊沒有隨從，凡事都要靠自己，還要躲過洛樾笙的耳目，安全到達邊地。
    隻不過還沒等他稍作休整，就傳來西域要和楚洛開戰的消息。
    在這個節骨眼上，西域挑釁楚洛，無非是引火燒身，飛蛾撲火自取滅亡。西域皇室有幾斤幾兩，君玦比誰都清楚。前不久洛七染中了國人埋伏受傷，君玦知道風九歌一定會代替他出戰，而今的戰役算是決戰，風九歌勢必會出現，於是他也就算準了，打算在這時候現身。
    西域和楚洛的幹戈，就因他化解。
    風九歌聽到最後，不免還是覺得心酸。
    她之前沒覺得君玦有什麽，可是如今，她倒是有些追悔莫及。
    不管她先前接近君玦的初衷是什麽，君玦到底是憑借著別的身份走進了自己的心，這一點不容她辯駁，而風九歌也知道，她和君玦這輩子定然做不成夫妻，朋友也尚且談不上。
    他們立場不同，不該在一處。
    “我想請你幫個忙。”風九歌吞了吞唾沫，還是將自己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在看到君玦沒死時，她腦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說她貪心也好，說她無情也罷，她愛著的是顧北彥，就會時時刻刻都替顧北彥著想，至於旁人，定然是她關心不上的。
    她並非是覺得借著君玦對自己的愧疚就能夠一舉得成，終究她也不想讓君玦太過為難。
    君玦聞言，眉頭挑了挑。
    風九歌找他辦事，要還用請這個字麽，直接開口便是了。
    君玦並不是什麽記仇之人，更何況，風九歌和顧北彥對他都有救命之恩，隻要是他能夠幫上忙的，君玦皆是義不容辭。
    “日後攻入皇城時，我希望你能夠助我一臂之力。”風九歌偏過頭，清亮的雙眸在燃起的火光映照下，顯得分外靈動，卻也帶著不容鬆動的堅定。
    她再認真不過。
    有了君玦的助力，顧北彥和洛樾笙一場戰役就更有把握了，風九歌不想知道這場戰役究竟會有幾分勝算，既然要打，勢必要百分百攻下，若不能一擊即中，那麽就算殺了洛樾笙也沒有意義。
    顧北彥沒有大仇得報，這場戰役就沒有任何意義。
    洛樾笙，勢必是刀下亡魂。
    君玦聞言，倒是笑了笑，笑聲在夜空中顯得格外爽朗。
    一早便猜到會是這句話，隻是他沒想到，為了顧北彥，風九歌可謂是費盡心力了。
    這世上，果然是情一字最是讓人顛三倒四，風九歌為了顧北彥，四處拉攏，而顧北彥為了風九歌，更是傾盡一切，這種都替對方付出著想的感情還當真讓人羨慕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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