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不往這方麵想，如今仔細想想，她這個女兒，是否真與常人不太一樣？
    “娘。”塗清予看著她，很是認真地開口，“清露心思純淨，赤子之心，我自然喜歡同她待在一處。”
    “最重要的是……”
    “什麽？”
    “我與清露待在一處，身子便覺舒適。”
    “當真？”
    塗王是瞪大了眼睛，“怎會如此？”
    “我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相反，和姐姐待在一處，我便渾身不適，同哥哥待在一處也會舒適，隻是沒有清露明顯，與爹娘待在一處，也好。”
    “娘還記得當初想害哥哥的那個書生嗎？”
    “記得。”
    當初塗喻之山長設宴，一個相互討論文章詩詞的宴會，塗清予也去湊了熱鬧。
    塗喻之在書院裏讀書，並沒有暴露自己縣令公子的身份。
    當時有個書生剛來不久，嫉妒他門門功課都是第一，便想在宴會上搞事情。
    他平時看著老實，幫了塗喻之幾次小忙，所以塗喻之對他並不設防，差點便著了他的道。
    還是塗清予及時趕到，將人給救了下來。
    “初次見他，我便渾身不適，我知道，這個人肯定不好，後來才處處留意著他的動向，果然見他要害哥哥。”
    “竟是如此！”
    對於塗清予的這個能力，塗王氏實在是太過震驚。
    震驚過後，她便拉著塗清予的手，鄭重道：“清予，往後這件事情，你切不可再讓第三人知曉。”
    她太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了。
    深宮危險，這能力在後宮中很好用，可若讓人知曉……
    “我知道的。”
    見她點頭答應，塗王氏這才放下心一點。
    她湊過去問，“那你對陛下……”
    塗清予先是愣了愣，然後紅著臉低頭，“自然也是……好的。”
    “那便好，那便好。”
    “皇上駕到——！”
    兩人這邊剛說完，外麵就傳來通報的聲音。
    塗王氏起身行禮，膝蓋還沒彎下去，司晁就大步跨過來，扶住了她的胳膊。
    “夫人不必多禮，將這當成自己家，將朕當成民間普通的女婿便好。”
    那可當不了，塗王氏心中門兒清。
    帝王不過隨口一說，她若是當真了，那豈不是不想活了？
    心中這麽想，麵上卻笑盈盈回：“陛下說的很是，臣婦自然是將陛下當成自己家人一般，隻是禮不可廢。陛下有此隆恩，塗家上下感激不盡，隻是未免娘娘遭人非議，還請陛下受臣婦一拜。”
    說完，她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行了禮。
    她都這麽說了，司晁自然沒有再阻止的道理。
    再次將人扶起來後，和顏悅色地問了些問題，然後賜了坐。
    幾人坐下後，司晁又開始了每日對著塗清予的肚子說話的動作。
    “父皇的乖寶，可有想父皇啊？”
    他的手一放上去，塗清予的肚子就動了動。
    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寶寶習慣了司晁的聲音，現在隻要一聽見這個他的聲音，寶寶就會給出回應。
    塗清予拍了拍他的頭，“你才走多久啊，就什麽想不想的。”
    塗王氏在旁邊看著她的動作簡直心驚膽戰的，這帝王的頭是可以拍的嗎？
    可那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皇上好像是習慣了一般。
    不但不生氣，還衝著自己的女兒傻笑。
    “你看看他們這小腳多有力，肯定是想的。”說完還想湊過去說兩句騷話，可話到嘴邊想起殿裏還有個丈母娘了。
    他坐起身子，又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和坐在下首的塗王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此時兩人都有些如坐針氈了。
    好在，很快掌事嬤嬤前來通傳，說是擺膳了。
    塗清予和司晁兩個人平時並不鋪張，一般都是七成塗清予喜歡吃的，三成司晁喜歡吃的。
    可今天多了個人，菜直接翻了一倍。
    “這麽多哪吃的完？”她看向司晁，“你讓人司膳司加菜了？”
    “嶽母來了，自然要好好招待。”司晁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回，“吃不完也無事，賞下去便是了。”
    說完又抬頭看向塗王氏，“夫人不必拘謹，若你進宮一趟，還更消瘦了，那便是女婿招待不周了。”
    “陛下客氣了，臣婦必定不會拘謹。”
    她隻是看著司晁伺候塗清予那樣，有些膽戰心驚而已。
    這份膽戰心驚隻持續了兩天，兩天後，她就和鳳儀宮裏的那些宮女太監一樣，習以為常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塗喻之也經過了殿試，沒有進一甲，是二榜第三。
    除了前三，司晁給二榜前十都當場賜了官。
    塗喻之進了翰林院，成了正八品的五經博士。
    “娘，這也是很好的成績了，哥哥真厲害。”
    “娘知道，這些年你哥哥日夜苦讀，筆耕不輟，如今總算是熬出頭了。”
    “您這兩天便出宮去吧，女兒這裏照顧的人多的很，回去好好兒和嫂嫂們高興高興。”
    “好，說來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這次出宮後，塗王氏再次進宮是一個多月後，塗清予還有十來天便要生了。
    這次塗清露和楊言雙也跟了來。
    “參見娘娘，娘娘萬安。”
    “快免禮，嫂嫂快起來。”
    楊言雙和塗清予從前都是認識的，她站起來後，塗清予拉過她的手，“怎麽嫂嫂這麽久才來見我？”
    “我也想早早地來看看你，你這肚子都這樣大了，我才第一次來，真是不該。”楊言雙滿眼笑意，“可惜我這身子不中用，自來了京城之後，就時常都要病一病，你懷著身子，我哪裏敢來見你？”
    “如今可好些了？”塗清予拉著她的手，暗中給把了把脈。
    發現她竟然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如今好多了，除了有時候困頓疲倦，其餘都好，有勞娘娘關心了。”
    “你們都來了，那姐姐……”
    塗王氏：“放心吧，我讓嬤嬤看著她呢。”
    這段時間塗清雪一直在哭訴認錯，企圖讓塗王氏放她出去。
    塗王氏都不予理會，鐵了心是要將人關到回程的。
    一家人聊了一下午，最後塗清露和楊言雙都帶著賞賜出宮了，隻有塗王氏留了下來。
    走的時候，塗清予還派了個太醫跟著一起出去。
    也正是當天晚上，她的肚子便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