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世界九: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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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叔,沒事兒,這樣的事情,我從小就做,從未跌倒過。”話雖如此,她卻並沒有放開他扶著的手。
    “是嗎?”他挑眉,“方才……”
    “哈哈……”她訕笑兩句,“那是意外,意外。”
    “有意外,就證明並不完全無事。”
    “哎呀,我知道啦。”小姑娘撇撇嘴,又想著確實是對方救了自己,伸手將手中的桃花遞給了裴簡,“呐,送您啦,多謝裴叔救命之恩。”
    “算不上。”他抬手,收下這束桃花兒。
    “怎麽算不上,說起來,裴叔也算救我兩次了。”
    “下次,不要這麽魯莽便好。”
    “我魯莽?”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我魯莽嗎?”
    男人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哼!”她撇過頭,“我真覺得,自己當真是這世上最最聰慧的女子了。”
    她這副神氣的樣子,讓他的眼中莫名染上了幾分笑意。
    “你說的對。”
    聰慧,嗬。
    “你不相信?”
    “我信。”
    她滿臉狐疑,小聲嘀咕,“看著你也不像是信的樣子。”
    隨後又挺了挺胸膛,“算了,我玩兒去了,裴叔您自便。”
    走了兩步,她又後退著回來,“您不是與我爹爹喝酒去了嗎?怎地一個人在這兒?”
    “悶,出來走走。”
    她點頭,“那您自便。”
    說著,她就快步地走出了他的視線。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那串桃花,不由露出一個輕鬆的笑意來。
    “大人,您怎麽在這兒?”不一會兒,塗家的下人就找了過來,“我家老爺說,酒已經煮好了,請您快些過去呢。”
    裴簡微微頷首,拿著那串桃花就過去了。
    塗父看見他手中的桃花還覺得稀奇,“你竟也是會折花兒的人了。”
    他盯著桃花看了半晌,然後捋著胡子笑道“不錯不錯,摘的都是開的最好的。”
    “是嗎?”裴簡也低頭朝自己手中的桃花看去,“最好的……”
    塗父並沒有看出他的不對勁兒,抬手給他倒了一杯酒。
    “來,你喝喝,這酒格外的清冽,好喝的緊。”
    “嗯。”
    這次休沐,幾個人玩兒的都很開心。
    裴簡以為,這次之後,他與那小姑娘應當不會再見。
    便是再見,也會是在她與自己那養子完婚的時候。
    不曾想,沒幾日,他又在自己的莊子上遇見了人。
    那日春雨綿綿,道路被雨水一衝便濘泥不已,塗家的下人去敲開了裴簡莊子的門。
    彼時的裴簡正在自己的書房裏處理公務,旁邊,是一簇被養起來的桃花兒。
    “大人,外頭塗家的下人來敲門,說是塗家小姐想要進來躲雨。”
    裴簡的筆頓住,他抬頭,“請人進來。”
    此時的塗清予被人護著,撐著傘進入了裴簡的莊子。
    裴簡這個莊子是他母親留給他的,他很喜歡待在這裏。
    這裏風景如畫,景觀雅致,整體都是那種低調奢華的感覺。
    裴簡本來想等她洗漱好了,再出來見人的。
    可不知為何,自己就是莫名其妙放下筆,走到了正廳,等著人被送進來。
    小姑娘今日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裙擺已經被水浸濕了。
    頭發上也沾上了些水珠,可並不顯狼狽,反倒是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
    “裴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她進來就乖乖喚了人。
    眼睛裏,還帶著些水霧。
    他的心突然被不輕不重的撓了一下。
    “今日一個人出門的?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去?”
    塗清予身邊的隨從彎腰回話,“回大人,我家小姐今日是去觀裏上香的,本是同三爺和三奶奶一道來的,後來三奶奶突然暈倒,三爺著急帶三奶奶回城去找大夫,便留了人,讓咱們送小姐回家。
    不曾想,馬車行駛到半道竟陷進泥裏出不來了。
    想著您的莊子便在這附近,便想讓小姐先進來躲個雨。”
    隨從一邊說,塗清予在一邊點頭。
    裴簡險些被她這個樣子給逗笑了。
    他抬手掩住唇角,“你先下去洗漱一翻,今日雨大,明日我便帶你入城。”
    “好。”
    翌日一早,塗清予就坐上了裴簡的馬車。
    馬車很大,塗清予自上了馬車之後,就毫不客氣,哪裏舒服就往哪裏坐。
    這一坐,就幾乎要挨上裴簡了。
    裴簡稍微往旁邊躲躲,她就瞪著大眼睛問,“裴叔,您躲什麽?可是我身上有什麽難聞的氣味?”
    雖是疑惑發問,可裴簡並未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不是。”
    “那您為什麽要躲?”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佛珠滾動,“你的爹娘沒有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
    何況,他們兩個將來還是公媳關係,實在不宜靠這麽近。
    他以為小姑娘會反駁男女授受不親這話,不成想,她直接便道“沒教過。”
    他被這話一噎,正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手中的佛珠便被人抓住。
    “裴叔,您為何常常帶著這串佛珠?”
    裴簡看著她覆在佛珠上白嫩的手,呼吸一滯。
    外頭的貼身侍從不經意間往裏看,看到這一幕,心都要跳出來了。
    生怕自家大人沒有忍住,將這碰了他佛珠的小娘子就地正法了。
    依稀記得,上次碰了這佛珠的那個女人,是被自家大人生生擰斷脖子的。
    雖然那是別國細作,可裴簡將人脖子擰斷的場景到現在還深深刻在他們的腦海裏。
    從那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大人的佛珠是不能動的。
    後來傳著傳著,便穿成了,首輔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誰動誰死。
    “靜心。”
    直到裏頭再次傳來自家大人的聲音,外麵的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看來大人還是顧及塗大人的,或者說,是顧著自家大爺?
    他沒有將佛珠從塗清予的手中抽出來,塗清予看了看,自己覺得不感興趣,就放開了。
    坐在一旁開始喝茶吃點心。
    裴簡撫摸著佛珠上的餘溫,隻覺得心中更加的不平靜了。
    等他平複好內心,再次抬眼望去,小姑娘頭一點一點的,眼皮都在打架。
    在她的頭要磕上車壁的時候,他下意識伸手給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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