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一愣，看著張健糾結在臉上的表情，就像沒了父母的孩子一樣可憐。
    “不是，你救個屁命啊！”
    張健咧著嘴，都快哭出來了，
    “我把你當爹，你真把我當傻子啊，好幾百億美刀的工程，是我能談下來的？”
    “我特麽就純粹就是被人當槍使了啊……”
    王重從上到下的打量了張健一遍，心裏納悶，這小子怎麽好像長腦子了？
    “你怎麽看出來你被當槍使的？我看你當時還挺興奮的啊，你回來的時候在車上不是還要提成呢麽……”
    張健白了王重一眼，
    “我裝傻充愣又不是真傻真愣，架在那個地方了，我敢說一個不字麽，我第一時間給你發信息求救，但是你沒過來啊！”
    “所以我隻能演下去了，沒想到越演越離譜，這種國家大事，我完全把握不住啊！”
    “你要是不救我的話，明天早上你就能在海裏麵看到我，然後抱著三斤重的我回梨縣，看你怎麽麵對咱媽……”
    王重徹底對張健無語了，怪不得當時張健那麽興奮。
    有些人在極度恐懼之下，會失禁。
    但是有些人不同，就好像張健一樣，在那種情況下，會極度的恐懼化成極度的興奮。
    王重還以為張健真的以為自己拉了一個大活，沒想到這孩子還挺有自知之明。
    “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誇張， 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啊，多少人想幫國家幹活，都沒有機會，你遇上了， 正好還幫上了，提成我不好說有沒有，但是好處肯定是有的。”
    “我還以為你跟那小王子處出真感情了呢，其實如果真有感情了， 去給他當軍師其實也挺不錯的，他們國家我記得好像可以一夫多妻……”
    張健搖搖頭，直接否定了王重的建議。
    “我在高中的時候喂養了你三年，不就是為了等到你發達的這一天麽，現在你發達了，我好好的一等公民不當，還蠢到去國外當二等、三等賤民？”
    王重點點頭，比較認可張健的這句話，
    “確實，等這次航展之後，你跟我回濱江完成這次的項目，大學畢業證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然後你不用回學校，再跟我搞一個項目。”
    張健用驚異的眼神看著王重，
    “還搞？這不太好吧？搞多了別人該怎麽看我？”
    “甘思雨都不怕，你一個大老爺們怕個屁。”
    張健不服，甘思雨哪是不怕啊，完全是被趕鴨子上架，等到她自己知道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被網暴了。
    雖然身為男人，他不怕網暴，但是張健是要臉的。
    他做不出來那些傳統意義上的專家教授，一遍用研究經費吃喝，一遍讓自己手下的研究生牛馬頭拱地的幹活，好不容易搞出來一個論文，又被強迫署上自己的名字，或者送給某個快要畢業，跟自己關係好，送禮送到位的師兄師姐。
    而王重這種行為裏麵，他就跟那些跟教授關係好的師兄師姐身份一樣，一點貢獻沒有，卻分享著整個團隊的榮譽。
    “不是我怕。分享你的榮譽，我沒有問題，也沒有心理負擔，但是分享你整個團隊的榮譽，我沒有任何一點貢獻的情況下，我真的做不到。”
    “像你說的，我負責你的後勤，但是誰不知道啊，後勤個屁啊，那兩個研究生在實驗基地裏麵做牛做馬沒日沒夜的做實驗，我在外麵玩會手機，睡會覺，就能得到你的研究成果，這對你不好……”
    王重沒想到自己不在意的事情，竟然會被張健這麽看重，甚至還怕影響到自己。
    “這個實驗不算，是之前已經談好了的，寇沃拉教授那邊默許兩個研究生負責實驗，我這邊負責後勤和項目，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你和那些女生在一起的時候，給不了她們未來，怎麽沒見到你有這種想法？”
    王重從來沒有想過，張健竟然會在這件事情上有心理壓力和負擔。
    平時大大咧咧的，跟各種女生玩的各種花樣，也從來沒有見過他有愧疚的時候……
    張健見王重談到女生，頓時又好像複活似的，恢複了精神。
    “這不一樣，女生本來就是奔著我的錢和你給的資源來的，我跟她們算是各取所需的，最後我也沒有辜負過他們。”
    “但是你手下的研究生博士生牛馬就不一樣了， 他們需要的本來就是論文啊，榮譽啊這些東西，跟著你是因為你帥嗎？不是啊，是因為你能給他們帶來他們需要的東西。”
    “如果連這些東西都給不到他們，還要分給我這個一無是處一點貢獻都沒有的人，他們心裏能平衡嗎？心裏不平衡，不光影響到實驗進度，還會影響你的口碑你知道麽！”
    張健的一番話直接把王重說感動了，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想，果然兩個人長時間不溝通，會出現信息差。
    男人之間的感情，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沒事的時候，大家都死在對方的通訊軟件裏，有事的時候招呼一聲，就給你辦。
    但是明顯張健不一樣，一個人默默的扛，而且還是那種自以為是的扛……
    扛的王重都無語了。
    “是這樣的，我給你解釋一下，第一個實驗呢，項目是我的，資金是我的，資源也是我的，隻不過人是借來的，順便帶你畢業，沒問題吧？”
    張健點點頭，這個實驗他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完全是在享受義父的榮光庇護。
    “下一個實驗呢，會涉及到一些國家機密，目前我完全信得過的人，隻有你和楊昭昭，就是我那個小徒弟。”
    “而且下一個實驗，也不會有更多的人了，到時候你要辛苦點，和楊昭昭幹一點焊工和鉗工的活，幫他組裝一下機械。我負責搞代碼。”
    張健有些傻眼，國家機密這東西是我能碰的嗎？
    “國家機密的話還是算了吧，我怕我喝酒喝大了，一不小心就說禿嚕了……”
    王重拍了拍張健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這個實驗結束之後，全國所有的央、國單位，隨便你挑，全國所有行政部門，你畢業之後，想進就進，直接跳過基層，從領導崗位開始曆練……”
    “如果你不需要這種機會的話，那就算了。”
    說著，王重也歎了一口氣，仿佛為張健放棄這次機會而感到惋惜。
    “別啊！”
    張健眼睛瞪得溜圓，看向王重的眼神愈發虔誠，
    “為了你的實驗，其實我也可以戒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