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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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李子夕的麵,被喝破這層隱秘的身份,範青衣羞憤欲死。她臉上通紅一片,眼中珠淚漣漣。
但她絲毫不敢怠慢,急急跪下,顫聲說道:“主……主人,絕沒有的事。他,他隻是我店裏培養的一個學徒。他不敢有心思,也不會有心思。”
那聲音說道:“你倆一個英俊,一個美豔,一個幹柴,一個烈火,這碰到一起,燒起來理所當然。”
範青衣害怕的連恐懼都忘了。她連連磕頭,哭著哀求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的人是主人的,心也是主人的,奴婢絕不會對別的男人動心,也萬不敢讓別的男人碰奴婢的身。求主人相信奴婢。”
那聲音說道:“信任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這樣,我們玩一個遊戲。”
聽到“遊戲”兩個字,範青衣腳一軟,癱倒在地,臉上滿是絕望。
李子夕見狀,一咬牙,轉身就走。
隔著法器,那麽遠,傳神識過來,這所謂的“主人”,修為必然極是了得。但隔了這麽久,他再了得,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拿自己怎樣。
出去就直接跑路。
可,符文流轉,整個臥室被一個符陣籠罩。
是一個殺陣,大概二品,但殺他,足夠!
李子夕停住腳步,問:“你要怎麽玩?”
“很簡單。她使盡渾身解數引誘你,你拚盡全力抵擋她的誘惑。如果她誘惑不了你,她死;如果你抵抗不住她的誘惑,你死。你和她二選一,死一個。”
那個聲音吃吃笑道:“這個遊戲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
是怎樣的便態,才能想出這樣的遊戲?李子夕勃然大怒,他正要拚死拒絕,範青衣卻說道:“好,我玩!”
她起身,擦去眼淚,理好衣裙。她看著李子夕,眼裏明顯地大有深意,她緩緩說道:“好好玩這遊戲,玩得好,你活;玩得不好,你死!”
“現在,遊戲開始!”
話音剛落,範青衣纖手下滑……
長裙滑落。
……
李子夕是個有見識的男人!魂穿前,他曾閱過萬片,也曾見識過抖音上的無數美人。
但從沒有任何一刻,他像此刻這般,浴火焚身。
有無數次,李子夕想狠狠撲上去。
但無數次,他生生克製住自己。
眼前,範青衣的動作越發激烈。
她死死地盯著李子夕。
那眼裏的魅惑愈濃。
那眼裏的恐懼便愈烈。
就是這濃烈的恐懼,阻止了李子夕的瘋狂,讓他維持住了最後的一絲理智。
可也正是因為這恐懼,刺激的那魅惑更濃,讓李子夕更瘋狂,那最後的一絲理智搖搖欲墜。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李子夕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潰時……
“行了。”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聲音裏帶著男人釋放後特有的滿足。
範青衣如釋重負,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
她跪在地上,盈盈哭道:“主人,奴婢輸了,奴婢要死了,不能再侍奉主人了。奴婢隻希望主人……”
那聲音打斷她:“行了,當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這次就饒你一命,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嗬嗬。”
冷笑聲中,那聲音淡去。
範青衣依舊跪在地上不敢動,直到片刻後,她身子一鬆,整個人軟在地上。
她渾身大汗淋漓,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看著她,李子夕心裏百味雜陳,他小聲叫道:“青姐。”
“滾!”範青衣忽然怒道:“你給我滾,出去,滾啊!”
李子夕狼狽地逃離。
他身後,傳來了範青衣撕心裂肺地大哭聲。
出了門,將頭一頭紮水裏,李子夕這才清醒過來。
他心中長歎。
範青衣修為不高,才煉氣五層。但她能在街上最繁華的地段,開一間符陣店。大東集覬覦她的男修那麽多,但從來沒人敢在她麵前放肆。
坊間一直有傳聞。
李子夕從沒糾結過這些傳聞,範青衣幫了他太多,他真心感謝她。
可現在,事實告訴他,傳聞是假的。範青衣壓根不是某位大人物的妾侍……
她是某位大人物的爐鼎!
她不是妻,她是奴!
地位最卑微、命運最可憐的奴!
李子夕心中長歎:卿本佳人,奈何、奈何!
足足一個小時後,範青衣才出來。
她神色慘淡,眼神遊離,明顯不敢看李子夕。
李子夕也不知道說什麽。
兩人默默坐了許久。
範青衣忽然說道:“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罵我下賤,不知廉恥……”
她狠狠罵了自己一通,用詞之狠毒,李子夕聽了都心驚。
等她罵完了,發泄夠了後,李子夕正色答道:“青姐,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知道,你身不由己。哪怕再怎麽被人作賤,我都知道,你本性冰清玉潔。”
這句話,直接讓範青衣淚如雨下!
擦去眼淚,範青衣自嘲道:“都這般沒臉沒皮了,還哭什麽哭。”
她正色說道:“剛剛那種情況,隻要你沒忍住,碰了我一下。哪怕隻是一下,你必死無疑。而我,嗬嗬,下場必死還要可怕。李子夕,你的定力,救了你和我。”
想起剛剛的事,李子夕銀牙都要咬碎,他握緊拳頭,問:“那人是誰?”
“我不會告訴你他的名字,怕你會惹來殺身之禍。我能告訴你的是,他來自問天宗,築基後期修為。”
築基後期修為,便是在問天宗,那也是手握實權的長老。這樣的人想要拿捏範青衣,那就跟玩弄一隻螞蟻一樣。
範青衣毫無反抗的餘地!
這等人物,李子夕隻能高高仰望。想要報仇,嗬嗬。
李子夕歎道:“苦了你了,青姐。”
範青衣淒然一笑:“回首我這一生,感覺就像是一場夢。我啊,生生活成了一個笑話。”
她幽幽說道:“其實我不姓範,至於我本姓什麽,我不敢告訴你。我出身於符陣世家,家裏曾經烈火烹油,繁盛一時,絕不在你道侶所在的沐3家之下。隻是沐家屬神意派,我家屬神算派。在神算派,我家是其中持牛耳者。我猶記得小時候,前來拜訪的大修絡繹不絕。族裏的天空,終日被飛舟、靈獸、法寶遮擋得不見天日。“
“可忽然之間,真的就是一夜之間,家族就衰敗了。傳承被毀,族地被奪,長老被殺。幸存的人瘋狂逃亡,逃向天南地北,一路逃,一路被人追殺。其是逃向西南五州的三百四十一人,最後隻活下了我一人。其他的不管男女老幼,盡數身死!”
李子夕都驚住了:“發生了什麽事?”
範青衣痛苦地搖著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時我才八歲,不是家族主脈,還沒有符陣天賦。誰會將那些隱秘告訴我?“
李子夕現在明白了,為什麽範青衣區區一個散修,手上竟會有低階符陣師的完整傳承?那是家族最後的一點遺留。
為什麽範青衣已經破產了三次,也要培養出一名正式符陣師?那是逃亡期間,長輩無時無刻往她腦海裏灌輸的執念!
這個女人,是真的可憐到骨子裏啊!
少時曆盡繁華,最後卻淪為爐鼎。明明身負血仇重任,卻隻能苟延殘喘!
李子夕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貧乏的言語,怎能愈合得了,那般沉重的痛!
他隻能狼狽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