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功高蓋世,你拿什麽跟我爭?劉備:臧霸,吾已等候你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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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方這一句話,聽得劉備精神大振,陡然間興奮驚喜起來。
    “景略有何妙計,願聞其詳?”
    劉備湊上近前,迫不及待的興奮問道。
    蕭方羽扇一指盱眙所在,不緊不慢道:
    “袁譚所以敢以臧霸率一萬人偷襲盱眙,無非是以為我們在盱眙隻有太史子義四千餘守軍,他有兩倍於我軍兵力優勢。”
    “主公何不親提大軍,前往盱眙一線設伏,坐等臧霸和他的泰山兵前來自投羅網。”
    “介時,我們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將之一舉全殲。”
    劉備聽罷卻是麵露顧慮,說道:
    “袁軍於壽春必有不少細作耳目,我軍若是大規模調動東進,會不會引起袁譚警覺?”
    蕭方一笑,似乎對老劉的顧慮早有所料,羽扇往地圖盱眙以東一指。
    “主公別忘了,盱眙以東還有一條中瀆水,連接著淮水與長江,向南可直抵江東。”
    “而袁譚的細作耳目,必會密布於盱眙以西,我壽春一線。”
    “主公可以撤壽春之兵南歸江東為名,堂而皇之的將兵馬調回江東,以此來麻痹袁譚,令他以為主公疏於防備,全然沒然料想到他會揮師來犯。”
    “我軍退回江東後,卻出其不意由中瀆水再度北上,悄無聲息便於盱眙以東再度入淮。”
    “如此,不就能瞞過袁譚耳目,不動聲色布下天羅地網,坐等臧霸自投羅網?”
    蕭方緩緩道出了玄機。
    劉備眼眸放亮,目光在地圖上掃來掃去,眼中漸漸驚喜湧起。
    “中瀆水,我竟忘了,還有一條中瀆水道連通淮水和長江!”
    “景略,你這是一招瞞天過海之計啊!”
    “此計神鬼難測,定能瞞過那袁譚!”
    劉備一拍地圖,滿臉驚喜笑意,嘖嘖大讚。
    蕭方淡淡一笑,羽扇往北麵一指:
    “事不宜遲,那主公就盡快調兵回江東吧,也好讓那位袁大公子,放心大膽的派臧霸前來送死。”
    劉備大笑。
    …
    下邳城,州府中。
    袁譚手中已拿到了辛評以及壽春細作的雙重密報。
    “劉備已令關羽,率一萬兵馬西歸襄陽,這應該是防著主公擊敗曹操後,趁勢南下進攻襄陽。”
    “黃忠,甘寧等人,率三萬餘兵馬由淝水南下,這應該是要退回江東,以緩解淮南糧草不足的局麵。”
    “這般算來,劉備在壽春一線的兵力,滿打滿算也就隻餘三萬餘人左右。”
    “細作傳回的消息,與辛佐治發回的消息相同,看來劉備果然沒有染指徐州之心,更全然沒有防範到大公子要揮師攻取徐州。”
    “大公子,速取淮南有望啊!”
    許攸一番分析後,眼神興奮的看向了袁譚。
    袁譚呷著美酒,嘴角揚起冷笑:
    “看來那劉備是作夢也沒料到,吾在攻取徐州不到一月,就敢盡起大軍再伐淮南!”
    “許子遠,速傳密令給臧霸,命他即刻由海西出海,浮海奔襲盱眙吧!”
    許攸欣然領命。
    接著又嗬嗬一笑,捋著細髯道:
    “按照攸計策,臧霸最晚十一日內,必能出其不意,神兵天降在盱眙以東,殺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咱們也要做好準備,隻等盱眙一拿下,即刻沿泗水南下前去會合。”
    “介時劉備想奪回盱眙為時已晚,我們七萬大軍就能沿淮水西進,趁著他還來不及從江東增調兵馬時,以優勢兵力一舉拿下壽春。”
    “速取淮南,易如反掌也!”
    許攸又洋洋灑灑,為袁譚勾勒出了一幅藍圖。
    袁譚目光凝視著地圖,眼眸中燃動著誌在必得的火焰,目光卻從盱眙移向了鄴城。
    在那裏,他的好弟弟袁尚,正在為袁家鎮守著老巢。
    “袁尚,我知道父親寵愛你,想立你為儲。”
    “那又怎樣呢,等我拿下了淮南,威震天下,功高蓋世,伱還能拿什麽跟我爭?”
    “就算是父親再寵愛你又如何,以我介時的威望,他還敢不立我為儲不成?”
    “哼~~”
    袁譚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
    十二日後,盱眙以東,淮水之上。
    黃昏的殘陽下,數十艘船隻,正滿槳滿帆,溯江疾馳西進。
    船首處,臧霸扶刀而立,目光凝視著前方。
    斜陽映照下,一座城池的輪廓印入了眼簾,船上的士卒們,立時興奮起來。
    “大哥,盱眙城到了!”
    身後的孫觀也聲音激動,指著前方大叫。
    臧霸長吐一口氣,嘴角掠起一抹笑意。
    自海西出海以來,先走海路再入淮水,航行了整整十日,終於是到了。
    雖說青徐靠海,但水戰並不是他所長,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和他的泰山兵,還都算作是旱鴨子。
    這十幾日的水上顛簸,吐了沒有十回也有八回,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所幸一切苦都沒白吃,終於是順利殺到了盱眙。
    “傳令下去,全軍準備迎岸攻城!”
    “奪城之後,我準你父洗劫兩日,財貨女人皆歸你們所有!”
    臧霸大手一揮,大度的傳下了號令。
    眾泰山兵們一聽能洗劫盱眙,連日航行的辛苦頓時一掃而空,無不如打了雞血一般,個個興奮到猙獰如獸。
    各船加速,向著盱眙疾馳而上。
    臧霸精神也亢奮起來,緊握著刀柄,一臉躍躍欲戰之色。
    “大哥,愚弟還有些疑問,憋了許久,不知當講不當講?”
    身後孫觀卻壓下了興奮,忽然問道。
    臧霸頭也不回,擺手道:
    “你我兄弟知無不言,你有什麽話但說便是。”
    孫觀環掃了一眼左右,便湊上近前,壓低聲音道:
    “大哥啊,咱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都是擁兵徐北,過咱們自己逍遙的日子。”
    “無論誰做徐州之主,咱們都隻管守住咱那一畝三分地,從不為誰賣命。”
    “怎這一回你卻改弦更張,帶著咱們泰山兵離開徐北老巢不說,還冒這麽大的風險,為袁家偷襲盱眙?”
    “大哥啊,我有些想不通。”
    孫觀將憋在心裏的困惑,終於是一吐為快。
    臧霸卻斜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慨歎道:
    “賢弟,你還沒看明白嗎,現下大勢已經變了,與當年已經全然不同了。”
    “當年諸侯割據,群雄逐鹿,咱們兄弟自然可擁兵自重,左右逢源。”
    “可現下大勢變了,各路諸侯敗亡殆盡,袁公擊滅曹操,攻陷中原,全據兩河已成定局。”
    “甚至一統天下,也已是毫無懸念。”
    “這種局麵下,你覺得袁公還會允許我們擁兵自重,割據徐北嗎?”
    孫觀打了個寒戰,驀然省悟。
    臧霸語氣一轉,繼續道:
    “到時整個天下都是袁公的,你我若想再擁兵自重,他隻需動動手指,就能將我們這點兵馬給滅了。”
    “所以,我們再想如以前那樣擁兵自重,隻能是自尋死路。”
    “而以我們兄弟這種賊寇出身,想要在袁公麾下有一席之地,就隻能拚盡全力爭立大功,向袁公證明我們的價值。”
    “現下,你該明白,為兄為何寧可冒這麽大的風險,也要為袁家賣命,也要帶著你們來偷襲盱眙了吧?”
    臧霸將苦衷盡數道出。
    孫觀徹底明悟,不禁苦澀一歎:
    “愚弟明白了,擁兵自重已無可能,大哥是想為我們謀一個好出路,讓咱們在袁家這口大鍋裏,能分一口吃食。”
    見得兄弟終於明白自己苦心,臧霸也鬆了口氣,臉色欣慰不少。
    孫觀頓了一頓,卻又道:
    “大哥的苦心,愚弟完全明白了。”
    “隻是當年這劉玄德執掌徐州時,對咱們倒也是客氣,當年呂布偷襲下邳咱們沒幫他,現下卻反過來替袁家對付他。”
    “大哥,咱們這麽做,會不會有些不夠厚道?”
    臧霸卻癟了癟嘴,不以為然道:
    “當年是他無能,失了徐州,關咱們兄弟何事?”
    “再者當此亂世,生存才是第一要義,其他皆是浮雲。”
    “莫說當年他隻是待咱們客氣,就算是他對咱們兄弟有恩,為了生存下去,咱們也得跟他開戰。”
    “若有可能,為兄還想斬下他的首級,好向袁公邀一樁蓋世奇功!”
    孫觀默然。
    兩兄弟對話間時,船隻已駛近盱眙。
    舉目遠望,隻見盱眙東門正倉促關閉,為數不多的士卒,正在慌慌張張登城,鳴鑼示警聲正響徹城頭。
    眼前所見,顯然是城中守軍,全然沒有料到,會有一支袁軍淮水下遊殺來,陷入了一片慌亂境地。
    “這個許攸,當真是神機妙算,袁公麾下果然是能人異士如雲啊……”
    臧霸嘖嘖大讚,旋即拔刀大手,大喝道:
    “各船聽令,即刻靠岸,直取東門!”
    號令傳下,令旗搖動。
    一艘艘的船隻衝上岸灘,數以千計的泰山兵,爭先恐後的湧下船來。
    臧霸下船上馬,統帥著一萬泰山兵,向著盱眙東門襲卷而上。
    百步,七十步,五十步…
    眼看就要衝至城下時,陡然間戰鼓聲轟然響起。
    原本並無多少士卒的城頭,驀的有無數劉軍士卒,如神兵天降般現身城頭。
    無數麵劉字戰旗,無數支鋒利的箭矢,對準了衝湧而來的泰山兵。
    泰山兵們神色大變,紛紛止步。
    臧霸誌在必得的臉色,也瞬息間大變,猛的勒住了戰馬,驚愕的看向形勢忽然變的城頭。
    城門正上方。
    一員身著金將的中年武將,現身於了城樓之上,冷峻肅厲的目光,射向城下。
    “臧霸,吾已等候你多時!”
    洪鍾般的喝聲,從城頭傳下。
    “劉…劉備?”
    臧霸顫栗著叫出了那個名字,臉色駭然大變,仿佛見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