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鐵騎突出刀槍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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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乘風單槍匹馬,悠哉悠哉朝著三川河畔前行,腰間掛著玄陽神劍,手中提著鐵槍,身上並無肅殺之氣,仿佛信馬由韁,踏春郊遊一般。
    不多時便來到了三川河畔,一路上有著不少斥候在他周圍環繞,來回輪換,傳遞消息,陸乘風卻視而不見。
    他與李家並無血海深仇,和李孝天之前更是未曾謀麵。
    隻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玉川郡,於他而言勢在必得。
    頂著趙天佑的這張臉,不過是用趙家的血海深仇來掩人耳目。
    其最根本的目的,就在於利益之爭。
    一山難容二虎,不除李孝天,如何能在玉川郡紮下根基。
    陸乘風對這一切看得清楚明白,此舉無關善惡,隻是立場不同,利益紛爭,如此而已。
    此時河畔,隔著並不寬闊的水麵,他與李孝天的大軍隔河相望。
    “趙天佑,你為何忽然出現在我玉川郡內?”李孝天開口,聲如雷震,在滔滔河水上空回蕩。
    “我懷疑你和土匪勾結,意圖亂我中州,立刻下馬受降,接受巡天司調查。”
    陸乘風語氣淡淡的說道:“事已至此,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你們李家當初滅我趙家,滿門盡滅。”
    “如果不是我父僥幸逃脫,我趙氏一族已經斷子絕孫。”
    “此等血海深仇,我趙天佑無一日敢忘。”
    “今日你既然尋來此地,那就在這三川河畔了結恩怨,以告慰我趙家先祖在天之靈。”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無比清晰的回蕩在長河兩岸,隨風飄蕩。
    李孝天聽他開口,瞳孔就是一縮,隻這隨風送音的功夫,就展現出對方極其精湛的內功和對力量、環境精妙的掌控。
    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非一流武者不可。
    趙天佑過去混跡於青樓之中,所有人都以為他被廢去了修為之後,已經成為了廢人,可他什麽時候竟然不聲不響的重煉真意了?
    想到此處,李孝天頓時充滿了忌憚和殺機,就在此時他身旁的親兵再次低聲傳信,“大人,確認過了,方圓十裏,絕無任何伏兵,玉龍山那邊我們也一直在派人盯著,沒有任何高手出沒。”
    “既然如此,那就斬了他!”李孝天再不遲疑,雖然不知道趙天佑為什麽敢出現在此處,但既然沒有伏兵,那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將不堪一擊。
    他當下揮了揮手,冷笑一聲:“把人給我帶上來。”
    很快,就有兩名士兵拖著一個女子到了河畔。
    “趙天佑,你且看此人是誰?”
    陸乘風聞言望去,隻見那被壓在河畔的女子穿著杏色紗衣,雖然頭發有些淩亂,眼眶紅腫,臉上全是淚痕,卻依舊難掩動人的身姿和姣好的容顏。
    隻是眼角淡淡的魚尾紋,卻讓人看出,她的年紀並不算小了。
    “你趙天佑在花街柳巷廝混,是這女人養了你整整二十年,無怨無悔,她用自己賣身賺的錢給你,讓你溫香軟玉,花街柳巷,不至於潦倒街頭。”
    “你若是還有半點感恩之心,顧念她對你的情意,就速速下馬受降。”
    “否則我大軍一動,立刻讓你化為齏粉。”
    李孝天大聲開口說道,這也是他最後的嚐試,倘若能夠成功,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失敗,就以雷霆之勢將其誅殺。
    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有兩隊騎兵沿著搭好的浮橋渡河,在陸乘風的身後,剛才派出去的斥候也匯聚在一起,圍堵其後路。
    不知不覺間,陸乘風四麵八方已經全部都是敵人。
    陸乘風歎息一聲,“這可真是作孽!”
    當初無論是他還是趙天佑,逃跑之時都全然忘記了這個女人,沒想到此時卻被李孝天抓住,當成了威脅他的把柄。
    “可惜,於我無用!”
    他長槍斜指,朗聲道:“李孝天,你若敢殺她,我趙天佑現在掉頭就走,之後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偷襲暗算下毒無所不用其極,暗殺你李家老弱婦孺,不死不休。”
    “你若還算個男人,讓開一條路來,我親自過河與你一戰。”
    陸乘風根本沒有指望李孝天會乖乖的和他單打獨鬥,此舉隻為讓對方讓開一條浮橋,容他渡河罷了。
    然而陸乘風的這般要求,對於李孝天來說卻是正中下懷,玉帶河之戰著實讓李家上下對於這河水忌諱頗深。
    此時陸乘風如果願意渡河,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到時候八千大軍衝殺,就算他是半步天人,也能活活碾死。
    “哈哈哈,你趙天佑還算是個漢子。”李孝天大手一揮,原本被封鎖的其中一條浮橋,立刻被大軍讓開。
    所謂浮橋,乃是以漁船修築,諸多漁船在河麵上連成一片,而後再以木板鋪路,如此一來就可容大軍迅速通行。
    陸乘風眼看對方讓出路來,便催動座下白馬,提槍而行。
    噠!噠!噠!
    馬蹄聲在浮橋之上響起,周圍完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陸乘風渡河,隻等他跨過浮橋的一瞬間。
    李孝天也死死的盯著對方,就連他胯下的戰馬似乎都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微微抖了抖鬢毛,打了個響鼻。
    六月的天氣已經變得炎熱起來,士兵們身穿甲胄,身上更是出了一層汗,背後都已經濕透了。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等候著軍令!
    “天佑,你不要過來啊!”就在這時,河對岸的那個名叫撫琴的女子卻忽然尖叫了起來,臉上全是淚痕。
    “我這輩子唯一後悔的就是沒給你生個兒子。”
    “你快逃,你快逃,不要管我!”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打破了原本的平靜,陸乘風眼眸微眯,雙腿猛然一夾,鐵槍刺馬,大喝一聲,“駕!”
    原本隻是緩步前行的白馬頓時開始狂衝起來,原本就隻剩下三分之一的距離,此時短短幾個呼吸就一躍而過。
    “給我放箭!”
    李孝天眼眸冰冷,一聲令下,頓時有漫天箭雨射出,數百支箭矢朝著陸乘風落下,黑壓壓的一片,讓人頭皮發麻。
    砰!砰!砰!
    陸乘風手中鐵槍舞動,在刹那間交織於四麵八方,宛若銅牆鐵壁一般,將所有的箭矢擊飛,就連坐下的白馬都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咚的一聲,馬蹄落地,踏上了河水對岸。
    在陸乘風身前的土地和身後的浮橋都已經被箭矢射成了馬蜂窩。
    而那押著撫琴的兩名士兵看到這一幕更是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毫不猶豫的拔刀出鞘,將刀刃抵在了撫琴的喉嚨上。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快跑,快跑,快跑啊!”撫琴拚命大喊著,臉上全是淚水。
    旁邊壓著她的一名士兵急了,一巴掌狠狠的拍了過去,將其半邊臉頰打的紅腫。
    “臭娘們兒,你給我閉嘴!”
    他取出一塊破布,直接她惡狠狠的塞到了她的嘴裏,讓其隻能發出嗚咽之聲。
    “刀盾兵在前,長矛兵在後,騎兵分列兩側,包圍截擊,斷其後路,絕不能讓他逃走。”
    李孝天看到箭矢奈何不了對方,立刻傳達軍令,霎時間有鼓聲響起,軍旗招展,大軍迅速開始變化。
    沒有衝殺聲,沒有喊殺聲,隻有兵甲碰撞聲,戰馬嘶鳴聲,以及八千大軍行動發出的地麵轟鳴聲。
    這是真正的精銳,伴隨著鼓聲和旗幟變幻,迅速展開行動。
    刀盾兵在前,長矛兵在後,簡直如同刺蝟一般緩緩向前推進,那三千精銳騎兵分成三隊,一隊隨李孝天在中軍壓陣,另外兩支千人隊,則從左右兩側衝出。
    一瞬間而已,大軍出擊,兵甲鏗鏘,馬蹄揚起的灰塵彌漫,殺伐之氣直衝天宇。
    陸乘風在靠岸的一瞬間,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速度,坐下的白馬狂衝,鬢毛飛舞,狂風呼嘯。
    他的心神沉浸在一股極其玄妙的境界,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周圍所有人的動作都變得緩慢。
    他不用回頭,就能夠感應到四麵八方,沒有任何遺漏和死角。
    體內的赤龍真氣在激蕩,仿佛是一頭潛伏了無數歲月的蛟龍在嘶吼咆哮,想要一飛衝天。
    他握著鐵槍,烈火燎原槍的奧義在心頭流淌,赤龍真氣以八荒吞海功的路線在運轉,要吞吐八方精氣,傲嘯於九天之上。
    此時此刻的他,屏蔽了所有的雜念,眼睛裏隻有李孝天。
    萬軍之中,斬敵將首級!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也沒有把握。
    可手中的鐵槍卻不知不覺間變得炙熱,體內的真氣在瘋狂的沸騰。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殺!”
    陸乘風暴喝出聲,聲如雷霆,仿佛有霹靂在晴空之上炸開,令人耳膜生痛。
    他沒有去理會那個女人,沒有去管那兩個扣押她的親兵,長槍提起,槍尖鋒芒淩厲,鎖定了李孝天。
    “真是個瘋子!”李孝天看到這一幕,反而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冷笑的神色。
    鏗!鏗!鏗!
    最先和陸乘風短兵相接的,是兩側斜插過來的騎兵,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每一個人都是武功技藝九重,身強體壯,殺伐果斷的勇烈之士。
    其中校尉,更人人皆是二流高手,煉出罡氣,此時騎馬飛縱而來,鐵蹄踏地,地麵都在劇烈的震動,宛若天崩地裂一般。
    鐵騎突出刀槍鳴!
    陸乘風甚至能夠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緊繃,仿佛陷入到了泥潭之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殺!”
    大軍衝鋒,在這一刻忽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幾乎吼碎了天上的雲層,似乎連那滔滔的江水都為之停頓。
    陸乘風被險些被撼動了心靈,八千大軍衝鋒,騎兵縱橫,鐵盾壓進,四麵八方,天上地下,有任何逃生之路,縱然是插翅也難逃一死。
    他座下白馬雖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戰馬,可在這種八方轟鳴,兵甲劈殺的情景下,依舊忍不住馬蹄揚起,高聲嘶鳴。
    砰!砰!砰!砰!砰!
    兵器碰撞聲幾乎在一瞬間炸開,陸乘風手中的長槍上流淌著烈火真罡,這是類似於劍氣的力量,是烈火燎原槍的殺伐之術。
    在赤龍真意的摧動下,他的鐵槍之上似乎真的有一層淡淡的火光。
    嗡!
    長槍突刺,瞬間刺穿了一名騎兵的腦袋,而後猛然將其身軀挑起,橫掃左右側,前後八方。
    哐當!哐當!哐當!
    在劇烈的兵器碰撞聲中,火花飛濺,一大片刀槍直接被磕飛,陸乘風手中鐵槍上的屍體炸開,血肉模糊,化作血雨和肉塊散落。
    而那些和鐵槍碰撞的人,頓時如遭雷擊,身體倒飛而起,直接從戰馬上跌了下去,轉眼之間就被後方的馬蹄踏上,活活踩死。
    此時陸乘風坐下白馬終於落下馬蹄,在他的催動下,繼續朝著前方疾馳。
    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周圍人隻要圍堵上來,鐵槍突刺,橫掃,斜劈,擦到便死,碰到便傷,所過之處摧枯拉朽,無一合之敵。
    坐下白馬狂突猛進,手中鐵槍如同蛟龍般翻騰,殺的一具具屍體倒下,硬生生在那些圍截的騎兵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陸乘風心神沉靜,沒有激動,沒有嘶吼,沒有熱血翻湧,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倒映在心靈之中,心若明鏡,槍若蛟龍。
    噗嗤!噗嗤!噗嗤!
    他手中的長槍仿佛火焰一般橫掃,直接砸飛了擋在前方的十幾名騎兵,就連他們坐下的戰馬都被硬生生的砸翻在地。
    受此重擊,那些精銳士兵身體尚在半空中就狂噴鮮血不止,五髒六腑俱碎,活生生被長槍砸死。
    狂暴!霸烈!悍勇!
    單槍匹馬,獨闖千軍!
    仿佛在一片鋼鐵叢林之中殺出了血浪。
    李孝天坐鎮中軍,對於眼前的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趙家的烈火燎原槍,至少修煉到了二十四重,好,好,好!”
    “好一個趙天佑,你藏的可真深啊!”
    他眸光陰冷,卻並沒有打算立刻下場。
    “你就算是鐵打的身子,在我大軍之中,也要被碾得粉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真氣可供消耗。”
    “傳我軍令,中軍壓上!”
    隨著他一聲令下,原本隻是緩慢壓進的刀盾兵和長矛兵開始挺進。
    兵甲鏗鏘,鐵盾林力,構成了銅牆鐵壁。
    鋒銳的長矛從鐵盾縫隙中露出寒光。
    這等軍陣之下,血肉之軀,必然會被活活碾碎,如何能夠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