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朱元璋的想法!難道太子要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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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個個表達了對未來的擔憂,認為朱元璋這是在蓄意製造矛盾,讓大明無法江山穩固。
    胡惟庸站在大殿中,舌戰群官,到最後實在是辯的口幹舌燥,幹脆把官服外的腰帶解開拿在手中:“你們這些腐儒、酸儒,隻會在朝堂上逞口舌之利,你們有這功夫,不如下地幫著二皇子殿下去培育土豆和玉米、地瓜,這種高產的糧食……如果不是二皇子,百姓豈能吃飽肚子?”
    “你們誰說二皇子不能當宗室長?來來來!站出來,咱們別逞口舌之利,手底下見真章!”
    趙庸:還有這種好事?
    雖然已經成為文官,但趙庸也是上陣殺敵的武將出身,自認打胡惟庸完全沒問題。
    胡惟庸看著跪在地上抬頭看自己的趙庸,不由語噎,隻能轉頭看向朱元璋:“陛下,臣肯請二皇子上朝,這些隻會在背後嚼人舌根子的酸儒,必不敢在二皇子麵前搬弄是非!”
    “惟庸,此乃大朝殿,切莫胡鬧。”
    朱元璋喝止住胡惟庸,隨後說道:“一開始,我也覺得,這樣安排不好,所以問了兩個人,他們說咱的決定很睿智,就應該這樣做,今天咱把他們兩人請過來了,元奇~把人喊過來吧,讓他們和這些反對的大臣們好好說說。”
    說完以後,朱元璋打了個哈欠:“昨日批閱奏折太久,有些乏了,伱們先聊,等你們聊出個結果後,咱再回來。”
    撂下這句話,朱元璋也不管朝臣們是什麽反應,笑嗬嗬的離開座位。
    謹身殿就在其後,朱標今日沒有上朝,就在後麵等著朱元璋,看到朱元璋,朱標立刻走過去,對朱元璋拜服:“爹,還是您厲害,竟然把他們請來了。”
    “他們本來就是咱的臣子,有什麽不能來的?”
    朱元璋坐在躺椅上,雙手環抱在腹部,輕鬆愜意:“李先生把荒田變私田,咱沒處置他,隻是收回了丹書鐵券,這份情他得記著!咱那誠意伯看不上咱,但卻對楷兒另眼相待,讓他來幫楷兒,他是相當樂意的?”
    韓國公李善長!
    誠意伯劉伯溫!
    這兩位,就是朱元璋請來的幫手。
    朱元璋把他們兩個請過來,朱標心裏放鬆不少,但同時心裏也有隱隱期待:“爹,我湖廣之地需要能臣幹吏,誠意伯那邊……”
    “他?你不行!”
    朱元璋毫不猶豫的打消了朱標要請劉伯溫幫忙的想法,對他說道:“咱要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他劉伯溫是士大夫出身,本就瞧不上咱,你耳根子軟,有時候很容易被他改變,所以他不能跟你一起去湖廣。”
    “呃……”
    朱標看著朱元璋,好奇的詢問道:“爹,您對誠意伯,是不是另有安排?”
    “沒錯!”
    朱元璋點點頭,“你還記得沈榮和沈森父子麽?”
    朱標立刻說道:“記得,沈萬三的後代,爹您把他們找來算賬的,他們和誠意伯有什麽關係?”
    “咱家楷兒精通算學,劉伯溫自認在算學不如楷兒,而且楷兒還教給他了很多數字以及各種符號,劉伯溫在家的這兩年,把楷兒的這些符號發揚出去,沈榮和沈森正是受到這些數字和符號的啟發,再加上他們家的家學,這才能把賬目給咱理清楚,嘿……裏麵發現的問題可有不少。”
    “正好,咱準備在親軍都尉府中,專門設立一個衙門,幫咱核對天下賬目,有劉伯溫這個好老師在,還怕教不出好的人手?”
    查賬?
    在親軍都尉府?
    朱標有些不解:“爹,親軍都尉府不是護衛您安全的嗎?怎麽還能管賬?”
    “……”
    察覺自己說漏嘴的朱元璋,尷尬的笑了笑:“傻小子,咱在深宮大內,恁個清楚天下的事?如果事事都聽朝臣的,咱不成擺設了嗎?”
    朱元璋擺擺手,沒讓朱標再問:“親軍都尉府、儀鸞司,都是咱的,你就別管了。”
    “好。”
    朱元璋不讓朱標管,朱標就不幹涉。
    皇帝有皇帝的手段。
    太子,也有太子的手段。
    ……
    朝堂內,李善長和劉伯溫來了,場麵直接一邊倒的落敗。
    李善長,朱元璋自稱是‘咱的蕭何’。
    劉伯溫,那更是幫助朱元璋建立大明的功臣,隻是太過高傲,這才隻是被封了個誠意伯。
    這兩人,隨便來一個,這些朝臣就不是對手,更別提一次來了倆。
    這下,可把胡惟庸牛逼壞了。
    他自己一個人舌戰群臣,有些力有不逮,可誰曾想,一下子來了倆大佬。
    一個是自己的老師,一個是自己的對手。
    現在,都要為二皇子說話。
    胡惟庸看著李善長和劉伯溫把朝臣們說的一個個抬不起頭,心裏別提多美了。
    “不行,散朝後我得去見見二皇子,問問他什麽時候把老師和誠意伯收於帳下。”
    老師和劉伯溫,也成二皇子帳下忠犬了嗎?
    這一犬懾朝臣……三犬豈不是要上天?
    胡惟庸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
    眾多朝臣中,唯一比較難纏的,就是宋濂了。
    宋濂飽讀詩書,腹有經綸,而且性格就像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不管李善長和劉伯溫怎麽說,他就一句話:“二皇子不可有這麽大權力。”
    胡惟庸看著宋濂的樣子,不動聲色的抽出腰帶握在手中,正當宋濂激辯的時候,他突然說了句:“咦,陛下,您回來了?”
    宋濂聽到朱元璋來了,立刻停止辯論,想扭頭勸說朱元璋收回成命。
    可是,大殿哪裏有朱元璋呢?
    胡惟庸那廝誆我!
    宋濂準備怒斥胡惟庸去,可沒成想,他突然感覺腦袋上遭受重擊,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呢,眼前一黑……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李善長:“……”
    劉伯溫:“……”
    朝臣:“……”
    武將:“……”
    “像老鴇一樣聒噪!”
    胡惟庸收起皮帶,隨後諂媚的笑著對目瞪口呆的李善長說道:“先生,二皇子說,該出手時就出手,決不能拖泥帶水!我深以為然,如今看來,二皇子說的對啊!”
    胡惟庸是被打了四十大板,然後由宮中力士抬出宮去的。
    好家夥,宋濂都六十二了,你胡惟庸一拳頭就把人打暈……這特娘的拳打老幼,也是跟二皇子學的嗎?
    隻是打暈了還好,如果這一拳把宋濂打死了,朱元璋都不知道這事怎麽收場。
    胡惟庸對今天的結果很滿意,就是有一點頗為遺憾。
    自己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痛打宋濂的光輝事跡,不能立刻告訴二皇子。
    都怪自己身體不行!
    被打了四十大板竟然被打暈了過去。
    可恨呐……
    此次報喜,定然會被劉基那廝搶先。
    ……
    胡惟庸猜的沒錯,劉伯溫此時正在奉先殿中,和朱楷、孟端交談,羅貫中在旁邊端茶倒水,特別聽話。
    他幫著朱楷當槍手的時候,沒有忘記自己的夢想,《三國演義》也在籌備中,對於諸葛亮的描寫,羅貫中準備給他添些色彩,諸葛亮距離他已經很遠,但眼前有一個活著的“諸葛”劉伯溫呐。
    朱楷和劉伯溫聊的天花亂墜。
    而且都是在場的人沒聽過的奇聞異事:“老劉,聽說你挖到諸葛亮的墓了是麽?”
    “二皇子這又是從哪道聽途說的?”
    劉基哭笑不得,道:“我從應天離開,一直閑賦在家中,把二皇子交予臣下的數字以及算學符號教予學生,作為傳播算學之用,我連江浙都沒出去過,哪裏去找過諸葛亮的墓。”
    “你這廝,忒不尊師重道,我聽聞有麻衣神相一脈,諸葛亮是你的師祖……”
    朱楷聊的天花亂墜:“應天府裏都傳遍了,你劉伯溫到了諸葛亮的墓前,墓前有一石碑,上麵寫了一句話“吾到無人到”,你不信邪,用鐵錘把石碑砸開,看到其石碑坐基下還有一行字:隻有伯溫到!”
    “……”
    劉基聽到後,不停的搖頭,道:“應天府哪裏傳過這種怪談,就算有,那也肯定是二皇子傳出去的。”
    羅貫中聽到後,眼睛裏露出光芒……這,這又是一個好的故事題材啊。
    記下來、記下來啊。
    羅貫中是寫小說的,隨身帶著一支碳筆和一個小本子,但凡有什麽靈感,或者聽到什麽趣事,他就會記下來,以免忘記。
    吾到無人到!
    隻有伯溫到!
    短短十個字,道盡諸葛亮墓中精髓。
    好,實在是好啊!
    對於諸葛亮的色彩,自己有素材了啊……也不對,二皇子殿下講的這個小故事,完全可以寫一本奇聞異誌類的話本,百姓們喜歡聽這個的。
    連奇聞異誌話本的名字,羅貫中都想到了啊!
    就叫《劉伯溫探諸葛》,還可以寫成《布衣神相》……
    記下來!記下來!
    朱楷看到羅貫中偷偷摸摸的記,用腳踢了下羅貫中:“你個狗東西,又抄本皇子的創意!”
    “嘿嘿……”
    羅貫中跟著朱楷的時間長了,而且也沒覺得侍奉老朱家會對自己的生命帶來什麽危害,臉皮也跟著厚了起來,被朱楷踢了一腳,羅貫中一點都不氣,笑嗬嗬的說道:“沒啥嘛,沒啥……我這不是幫二皇子殿下找一些素材嘛,這樣寫的書就可以賺更多的錢了不是?”
    還算這小子識相。
    劉基知道羅貫中,也知道他曾經是張士誠的謀士,但他沒想到朱楷竟然招募了羅貫中,這讓劉基很是詫異:“二皇子,羅軍師這是……”
    “什麽軍師,一個臭寫小說的。”
    朱楷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這廝抄我創意,寫本書竟然用我作為原型,著實可恨,我就把他拉到身邊寫書還債,順便幫我經營的書坊打開銷路。”
    朱楷這是準備做生意了啊。
    劉基不由得搖頭苦笑,這二皇子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經常做寫匪夷所思的事情。
    “二皇子是準備做生意了麽?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基看著朱楷,詢問道:“陛下調我來贏天,負責教授二皇子的算學之術;若是您做生意那將非常合適,在算賬這方麵,沒有誰能比得過二皇子。”
    “是吧?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朱楷得到劉基的誇讚,笑的非常開心:“我就是不願意幹,要不然哪有他沈萬三什麽事?我才是天下最懂得做生意的商人,沒有誰比我更懂做生意。”
    說著,朱楷把酒拿起來,並說道:“老劉,來~咱倆幹一杯,這可是茅子,一般人我都不讓他喝,我爹都沒喝過,拿來招待你~你麵子夠大吧?”
    茅子是朱楷從超級遠洋貨輪上找到的,滿滿十二個集裝箱的茅台,至於真假朱楷未知,但這酒是真好喝!
    劉基這種口味比較刁的人,喝了酒以後都忍不住連連讚歎。
    “這種酒,我喝過一次,是雲貴地區才有的酒,不過二皇子的酒比雲貴地區的酒更好,二皇子,你若想做生意,這酒水的買賣倒是可以做。”
    劉基喝了杯中茅台,長舒一口酒氣,然後對朱楷說道:“陛下在禁酒,但正是這個禁,才能讓酒水的買賣擁有更高的利潤。”
    孟端聽到劉基的話,忍不住翻白眼!
    這劉基可真是什麽都敢說,連賣酒都敢。
    朱元璋為了保護糧食,所以下令禁酒,當老子的在禁酒,當兒子的去賣酒,這天下禁酒的命令還能實現嗎?
    不能!
    別的不說,就憑朱楷在賣酒這一點,天下賣酒的買賣就禁不了的。
    想想吧……陛下在禁酒,皇子在賣酒,如果朱元璋下令徹查天下酒樓,不處理朱楷,卻要去處理其他販酒的商人,會鬧得如何怨聲載道。
    孟端心想,二皇子和劉基如果混到一塊做生意,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兩個,一個敢提意見,一個有豹子膽,什麽都敢幹,這倆人做生意,還真沒沈萬三什麽事。
    可朱楷接下來的話,卻讓孟端大跌眼鏡。
    “我已經在做了。”朱楷指了指皇宮外麵,說道:“應天府的所有酒行,都是我的。”
    “……”
    劉基驚愕過後,笑了起來:
    “二皇子果然是做商人的材料,佩服!佩服!”
    而孟端卻在想:自己剛剛想錯了,就算沒有劉基,僅憑朱楷一人,便能超越沈萬三。
    這貨,真敢幹!
    孟端忍不住詢問朱楷:“二皇子,如果有朝臣彈劾你賣酒水的事,你應該怎麽應對?”
    朱楷沒有回答孟端的問題,而是指著桌子上撕掉標簽的茅子:“老孟,這酒怎麽樣?”
    孟端咂著嘴:“此酒我從未喝過,絕無僅有也不為過,好喝!喝了以後唇齒留香,回味悠長。”
    “這麽好的酒,冠以皇家之名,如何?”
    “呃……當得起。”
    孟端似乎已經想到,朱楷會如何做酒水的生意了啊。
    朱楷笑嗬嗬的說道:“既然當的起,我爹寫幾個字,說這種酒是皇家專供酒,那天下還有人有意見嗎?”
    朱楷看著劉基和孟端兩人:“我這酒,主打高端奢侈品,剛剛老劉也說了,這酒在雲貴地區有,但沒我的酒好……嗬嗬,我把雲貴地區的酒包下來,全部換上皇家專供酒的牌子,分成三六九等去賣,第三等十缸酒兌一瓶茅子;第二等五缸酒兌一瓶茅子;第一等一缸酒我兌一瓶茅子……價位每等翻五倍,如何?”
    孟端聽到朱楷的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這廝竟然準備賣假酒!
    “好主意啊!”
    劉基臉上露出笑容,眼睛裏也露出精明的神色:
    “二皇子,在一等之上,應該再加一絕品!”
    “精品、絕品……這些都可以!”
    朱楷和劉基嘿嘿的笑起來,笑的都是奸詐……孟端則忍不住翻白眼,二皇子豈能奸詐如斯。
    讀著不通順!
    ……
    孟端是不可能留宿皇宮的,到了點就得離開。
    孟端和往常一樣,從奉先殿離開。
    但他並沒有和往常一樣直接離開皇宮,而是去了武英殿。
    武英殿,平時朱元璋接見朝臣的地方。
    孟端被朱楷留下,朱元璋並沒有說什麽,顯然是默認孟端留在應天府。
    這次見朱元璋,是孟端成為朱楷的掌書記以後,第一次來拜見朱元璋。
    朱元璋見到孟端,示意他坐過來聊天道:“老孟,你現在已經不是大明的臣子了,你現在跟著楷兒當掌書記,那就是自家人,關起門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隨意些不必拘束。”
    “謝陛下抬愛。”
    孟端先是弓身拜謝,然後才正色說道:“禮不可廢!”
    “楷兒身邊有你這樣的掌書記,我很放心。”
    元奇把茶端過來,朱元璋懶洋洋的倚著椅背坐下,看著正襟危坐的孟端詢問道:“跟在楷兒身邊,如何?”
    “很輕鬆,二皇子平易近人,沒有什麽規矩、架子,平日裏也沒什麽事,臣還有時間回家抱孫子。”
    說起跟著朱楷的這段日子,孟端顯得很開心,並且向朱元璋說了下自己平日裏會做什麽,朱元璋聽到後連連頷首。
    這位忠於自己的臣子,為了朱標的成長舍棄了應天府府尹的位置,現在跟著朱楷,倒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不過……有件事臣要提醒陛下,二皇子雖然聰慧,但似乎……毫無下限。”
    孟端提到朱楷和劉基商量著賣假酒的事,就非常生氣:“尤其是二皇子和劉基,沆瀣一氣,狼狽為……咳咳,陛下千萬不能讓他們兩人在一起做生意。”
    “哦?”
    聽到做生意,朱元璋的眼睛亮了起來,不由得坐直身體道:“說說,他和劉基怎麽沆瀣一氣?”
    很有興趣,很想聽。
    朱元璋已經知道做生意的快樂所在,但他做的生意,基本上都是朱楷先做,他跟在後麵已更大手筆去做,當時賺錢挺多,但後續基本上都是細水長流。
    朱元璋還是喜歡一出手就是四五成利潤的大生意,體會賺錢的快樂。
    現在,朱楷又在和劉基商量做生意,那利潤肯定很高。
    孟端隻知道朱元璋非常注重手中的權力,但並不知道朱元璋現在已經鑽到錢眼裏,所以麵對朱元璋的詢問,他便把朱楷和劉基商量賣假酒的事說出來。
    聽完,朱元璋很生氣,陰沉著臉拍了下椅子扶手:“這豎子!”
    有這麽好的生意,竟然不想著咱!
    孟端看到朱元璋生氣,很是滿意:“的確如此,陛下!此等做法,就是在禍害百姓,而且陛下下令禁酒,二皇子卻偏偏去做假酒生意,此等做法有違陛下旨意,理應製止。”
    “嗯嗯,老孟你說得對。”
    朱元璋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找朱楷,商量酒水分成的事情。
    對孟端說的話,朱元璋沒當回事。
    楷兒做假酒生意,哪裏是在欺騙百姓?
    分明是在坑士大夫們嘛!
    朱元璋站起來,對孟端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這就去找楷兒!”
    孟端很滿意朱元璋的態度,覺得能製住朱楷的,非朱元璋莫屬。
    “陛下,臣告退。”
    說完,孟端便離開。
    朱元璋並沒有立刻去找朱楷,而是寫了幾個字以後,這才去奉先殿找朱楷。
    朱楷看到朱元璋,尤其是看到他帶著怒氣的臉,還很疑惑。
    老朱這是怎麽了啊?
    這些天他老實的很,並沒惹事,朱元璋怒氣衝衝的樣子,這是誰又氣到他了啊?
    “你這逆子!”
    朱元璋見到朱楷,直接就罵:“咱下令禁酒,你卻背著咱做酒水生意?還賣假酒!咱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啊!”
    來福看到朱元璋怒氣衝衝的模樣,嚇得腿一軟,直接是跪倒在地。
    朱楷聽到朱元璋的話,立刻意識到有人去找朱元璋匯報了他賣酒的事。
    劉基是不可能匯報的。
    羅貫中……更不可能!
    自己是羅貫中的金主爸爸,而且羅貫中見到朱元璋就雙腿打顫,更別說當間諜了啊。
    那……隻有孟端了啊。
    這個老孟……竟然打小報告!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得去找朱元璋談生意,他早晚都會知道。
    “爹,別裝了。”朱楷撇了撇嘴,示意他演技不行:“不就是想要分成嗎?談一談不就行了嗎?”
    朱元璋沒騙過朱楷,隻能怏怏不樂的罵一句“逆子”。
    他自認演技還行,朝臣和朱標經常被他騙,可自己這招為什麽在朱楷這裏不管用?
    朱元璋坐下,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要五成!”
    “五成?”
    朱楷嗬嗬一笑,說道:“爹,您這就是獅子大開口了,什麽都不幹就拿五成利?天下哪有這麽好做的生意?”
    “小子,這酒水生意,你就得給我五成!”
    朱元璋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把手中的紙攤開放在朱楷麵前:“這幾個字,就值五成!”
    白紙黑字上寫著:宮廷禦製四個字。
    這四個字……朱元璋就想要走五成?
    朱楷嗬嗬冷笑:“爹,這四個字,一文不值!”
    說完,朱楷看到朱元璋脫鞋就要打人,他立刻閃到一邊,拉開和朱元璋的距離:“爹,咱在商言商,別動手啊!”
    “逆子!給我站那!”
    朱元璋氣的吹胡子瞪眼,說道:“你敢說咱的字一文不值?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求咱的字求不到?”
    “是,您的字值錢,但在我這一文不值!”
    朱楷看著朱元璋:“就說我準備賣的酒,天底下就沒有第二家,這是獨門生意,爹您一下子要走我一半的利潤,這怎麽可以?”
    聽到朱楷的話,朱元璋沉思良久,隨後說道:“三成,你必須給我三成利!否則這酒的生意,你別想做!”
    說到這,朱元璋一副你不讓我賺錢,你也別想賺錢的架勢,對朱楷說道:“禁酒令還沒解呢,你這做酒水生意,是違反咱命令的,不治你,恁個治天下違反咱命令的商人?”
    “禁酒令?你確定?”
    朱楷嗬嗬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爹,不是我吹,我隻要出一個條件,您的禁酒令不攻自破。”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朱元璋根本不相信朱楷的話,隨後說道:“咱親自下的命令,還能再收回去不成?”
    “是麽?”
    朱楷嗬嗬一笑,對朱元璋說道:“爹,我聽說湖廣、河南、山東等地,經過多年戰亂,依舊民不聊生是吧?那麽大片的土地放在那長草,您不心疼?”
    “我有一計,可讓這些地方在三年內,恢複生機,讓他們成為大明糧倉。”
    聽到朱楷的話,朱元璋沉默了,猶豫一番詢問朱楷:“說,你準備出什麽主意?”
    “嘿嘿。”
    朱楷嗬嗬一笑,看著朱元璋的眼睛向上挑了一下道:“爹,您隻要下一條命令,這些地廣人稀的地方種的糧食,可以用來釀酒!這句話,是不是可以讓大明添一糧倉?”
    “嘶!”
    朱元璋聽到朱楷的話,倒吸一口氣。
    這個主意,咱怎麽沒想到呢?
    別的不說,就說種的糧食可以拿來釀酒這條,就能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商人重利,豐厚的利潤讓人瘋狂!
    那些商人為了獲利,都敢違反禁酒令,提著腦袋去造酒,現在朱元璋打開禁酒令的禁製,讓商人保住腦袋,又能去釀酒獲利。
    誰不幹?
    傻子才不幹!
    至於這條命令和朱元璋以前的禁酒令是否衝突……
    不,一點都不衝突。
    而且,百官聽到朱元璋的命令後,還會大呼‘陛下仁政’!
    那些餓殍滿地,民不聊生,田裏都長草了的地方,朱元璋用商業去推動這些地方恢複民生……豈不是仁政?
    這說明朱元璋在幫助百姓,解百姓的燃眉之急!
    朱元璋聽到朱楷的計劃後,沉吟良久……
    不得不承認,朱楷說的這個計劃是個好計劃,對大明非常有利。
    這個計劃很好!
    但卻不足以讓朱元璋放棄朱楷準備做的酒水生意。
    “說吧,你給咱多少?”
    朱元璋指著‘宮廷禦製’四個字,對朱楷說道:“這四個字,值多少錢,不用我說了吧?”
    “不值錢!”
    朱楷搖了搖頭,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我賣的酒水,主要消費群體是那些士大夫、有錢人,他們什麽好酒沒喝過?宮廷禦製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大,騙騙老百姓還成。”
    “而且,我不用爹您的字,去找大哥也一樣,讓大哥手書太子酒三個字,買的人照樣趨之若鶩。”
    “再說,大哥肯定不會和我講錢的。”
    所以,朱元璋的字,有很多的替代品,不是非他不可。
    想要三成利?
    做夢!
    “你……兔崽子,逆子!”
    朱元璋氣的渾身發抖!
    他知道,以朱楷鑽到錢眼裏的性格,想從他手中摳到利潤,簡直是癡心妄想。
    氣歸氣,做生意這塊朱元璋還是很講道理的。
    其他的商人,他可以當成韭菜培養。
    可朱楷是自己的兒子,怎麽當成韭菜割?
    關鍵是,這個韭菜割不動。
    朱元璋氣了好一陣,可朱楷就是不開口,朱元璋無奈,坐在椅子上:“說吧,給咱多少?”
    “好說。”
    朱楷笑眯眯的看著朱元璋,“半成!”
    “半成?”
    朱元璋聽到後,怒而起身:“逆子,你真把咱當成要飯的了嗎?”
    “隻要能賺錢,要飯又能怎麽樣?”
    朱楷想到後世浩浩蕩蕩的要飯大軍,笑嗬嗬的說道:
    “賺錢嘛,不寒磣!”
    “逆子!”
    朱元璋氣的咬牙,但麵對油鹽不進的朱楷卻毫無辦法,隻能說道:“半成太少了,最少兩成!”
    朱楷無所謂的說道:“那我去找大哥!”
    “你!”
    朱元璋瞪著朱楷,“信不信老子揍你?”
    “揍唄。”
    朱楷說著就趴下了,“你趕緊打,打完我去找大哥。”
    “……”
    朱楷咬死了半成利不鬆口,朱元璋再氣也隻能忍著。
    打朱楷是打不出來利潤的,還是得好好談。
    “一成半!最低一成半!”
    朱元璋咬緊牙關,對朱楷說道:“否則,這酒水生意,咱誰都別做。”
    “老爹,和氣生財的道理不懂嗎?”
    朱楷顯得很失望,站起來對朱元璋說道:“行了行了,看你這麽想和我做生意的份上,一成!不能再多了啊!”
    “另外,這宮廷禦製酒的專營權,你得交給我全權負責,而且在售賣宮廷禦製酒期間,你不能給其他的酒水商人題字,否則咱倆的合作就此作廢。”
    “依你!”
    朱元璋很不情願的答應下來,但還是覺得不過癮,得從小兔崽子身上薅點什麽下來啊:“那個叫茅子的酒,你給我兩瓶,我得嚐嚐味道。”
    “行啊。”
    朱楷隨即從桌子下的抽屜裏掏出來兩個一兩裝的茅子:“內部專供,外邊的人喝不到。”
    “逆子!”
    朱元璋氣的咬牙,可拿朱楷是沒一點辦法,隻能氣呼呼的抓住朱楷給他的二兩酒離開奉先殿。
    朱楷笑嘻嘻的送朱元璋離開:“爹,拿這一成利,您不虧;而且這酒水的釀造、場地的需求,酒坊匠人的工資、還有運輸等等一係列的成本扣下來,我才能賺多少?”
    不多,也就十來倍的利潤吧。
    朱元璋不懂。
    他聽朱楷這麽說,心裏好受了不少。
    雖然隻拿到了一成利,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朱楷送朱元璋離開後,立刻把桌子上的‘宮廷禦製’四個字收起來。
    這四個字,一字萬金!
    可不能有任何差池啊!
    先拿著吧,以後再說。
    “來福!來福!”
    朱楷把來福喊過來,很嚴肅的提醒道:“這幅字,你給我裱起來放好,損壞一點,你小子就等著被我切片吧!”
    “是,殿下。”
    來福趕緊把朱元璋的字收好,但還是好奇的詢問道:“殿下,您不是不喜歡陛下的字麽?為何還會這麽小心?”
    “你懂個屁!”
    朱楷踢了一腳來福,“這叫商業談判懂不懂?”
    不把商業對手的價值壓低,怎麽才能給自己留下足夠的利潤呢?
    老朱啊老朱,和我比做生意,你還嫩了點。
    想想那些經銷商瘋似的給自己送加盟費,朱楷臉上就止不住笑。
    白花花的銀子,都得到咱碗裏來!
    ……
    回到坤寧宮,朱元璋看到馬秀英在整理一遝紙,有些好奇:“這是什麽?”
    “楷兒說,這是契書。”
    馬秀英笑嗬嗬的拿著契書給朱元璋看,然後解釋道:
    “他送走劉基後,來找我討要了‘瓊漿玉液’四個字,說是賣酒用,說是西域的葡萄酒,每天小酌兩杯,能活血通筋、美容養顏、延年益壽……嗬嗬,楷兒說的倒是挺有意思,一個酒還能說出來這麽多道道。”
    “那小子,做個生意能玩出花來!那兔崽子真不像咱的種!”
    朱元璋忍不住抱怨起來:
    “整天死摳死摳的,哪像咱這般……哼!”
    在馬秀英麵前,朱元璋實在是找不到誇自己的詞,隻能哼一下後,看朱楷和馬秀英簽的契書。
    當朱元璋看到馬秀英得到的分成後,立刻瞪大了眼睛:
    “什麽?五成?”
    “對啊,五成利。”
    馬秀英很開心的說道:“楷兒說,這是我應得的,那四個字就值這個價。”
    “這逆子!”
    看著白紙黑字上寫的五成利,朱元璋那叫一個眼紅啊。
    和朱楷扣一成利,還廢了半天口舌,給的還那麽勉強,可在馬秀英這兒,朱楷直接就給五成利!
    朱元璋有回去找朱楷,把朱楷吊起來打一頓的衝動。
    太欺負人了不是?
    我給你要一成利你都不情願,現在直接給你娘五成利?
    娘是親娘,爹就不是親爹嗎?
    呼~
    “不生氣,不生氣,在商言商,和氣生財……”
    朱元璋努力讓自己的怒火降下去,然後笑著和馬秀英商量到:“婆娘,和你商量個事……那逆子賣酒,咱也準備讓劉伯溫去做酒水的生意,要不咱們兩個合夥?你用這五成利的契書做本錢,咱夫妻倆一起幹?”
    妹子!
    “嗬嗬……”
    馬秀英嗬嗬笑起來,看著朱元璋,朱元璋也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微笑,可馬秀英卻趁朱元璋沒注意,直接把契書搶回來,並且回了朱元璋倆字:“不幹!”
    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契書放好,隨後說道:“這是楷兒給我的,我得好好收著,重八,不是我打擊你,你做生意……做不過楷兒!那孩子,猴精猴精的,和他做生意放心。”
    “……”
    合著和我做生意你不放心啊。
    朱元璋很是鬱悶,覺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已經沒了啊。
    都怪朱楷那個逆子!
    朱元璋越想越氣啊,總覺得得打朱楷一頓才能解氣。
    看了看周圍,元奇不在身邊。
    朱元璋隻能對馬秀英身邊的太監張誠下令:“張誠,你去把朱楷那個小兔崽子吊起來,抽他四十鞭子!”
    一成利十鞭子……
    四十鞭子剛好四成利,恰巧與馬秀英的五成利齊平!
    朱元璋得自己想辦法,把地位抬起來,否則的話,以後不得天天挨欺負?
    張誠:“……”
    不說話,也不言語,站在大殿一側,就當什麽都沒聽見似得。
    你說讓我去我就去?
    怎麽可能!
    朱元璋看到張誠動都不動,氣的瞪大了眼睛,剛想嗬斥卻被馬秀英攔住:“你呀,這麽大人了,還和一個小孩這般計較,也不怕人笑話你。”
    馬秀英看出朱元璋正在和朱楷置氣,先說了朱元璋一句。
    隨後對張誠說道:“張誠,咱不去欺負楷兒,我還得指著楷兒給咱養老呢。”
    張誠這才躬身領命:“是,娘娘。”
    “你、這……”
    朱元璋的心那叫一個哇涼、哇涼。
    完了啊!
    自己的家庭地位徹底是沒了啊。
    朱元璋氣的一拂袖,站起來朝著後殿走。
    留下了滿是怨懟的兩個字:
    “睡覺!”
    馬秀英在後麵對朱元璋喊道:“你不吃飯了啊?”
    “氣都氣飽了,吃個屁!”
    馬秀英嗬嗬笑著沒說話,這老家夥……勝負欲還是那麽強,以前和敵人要爭出高下,也要和武將、文官爭個高下,現在他都成為皇帝了,竟然要和自己兒子爭個高下。
    真是……
    馬秀英臉上露出笑容。
    但這種家庭的吵吵鬧鬧,正是她想看到的,吵吵鬧鬧才是家嘛。
    “當老子的,某些地方不如兒子,吃醋了!”
    讀著不通順!
    馬秀英念叨了一句,隨後喊著張誠:“張誠,陛下不吃飯了,你過來一起吃吧。”
    “不用了,大小姐,咱家還不餓。”
    張誠微笑而又禮貌的拒絕了馬秀英,他雖然是馬秀英的家臣,但也要守宮裏的規矩。
    ……
    第二天,孟端像往常一樣,來到奉先殿。
    羅貫中看到他,立刻陰陽怪氣起來:“呦,這不是陛下的門客,孟大門客嗎?怎麽屈尊到奉先殿來了啊?”
    門客,從戰國時期便已經存在,相當於某個家主的謀士,隻為家主服務。
    但羅貫中口中的門客,多多少少就帶著貶義的意思。
    孟端是朱楷的掌書記,吃著朱楷給的飯,現在卻偷摸的向朱元璋打小報告,這就是蛇鼠兩端的小人行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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