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二皇子前往北境!征北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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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史郎中想要繼續懟朱楷,卻沒成想朱楷直接上前一步,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怎麽?你有意見?”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朱楷,禦史郎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想……一個本身就有著‘禍害’之名的大惡人,像熊羆一般的身軀站在自己麵前,凶神惡煞的看著自己,誰能忍不住不害怕?
    朱楷從奉天殿外麵,打到宮殿內,狗腿子胡惟庸看到朱楷,渾身上下充滿幹勁,看到朱楷懟禦史郎中,胡惟庸就更加積極,他直接衝著朱楷喊道:“二皇子,要我看,這廝就是《奸臣傳》中的大奸臣,此等奸臣……您出手著實汙了您的手,讓臣下來就是!”
    說著,胡惟庸就要衝上去,向朱楷表示忠心……看得朱元璋頭皮發麻。
    這倆貨,上來就給自己整這些沒見過的事,這是要把大朝會的宮殿變成演武場嗎?
    “夠了!”
    朱元璋咆哮著,使勁拍著案牘:“胡惟庸,你鬧夠了沒有?”
    正抬起玉笏準備毆打‘奸臣’的胡惟庸,聽到朱元璋的話以後,立刻停手,但並不是他不打,而是要回答憤怒的朱元璋:“陛下,您怎麽能說是鬧呢?我們在奉天殿中為陛下清除奸賊,此事正是說明,我大明武運昌隆,此番二皇子前往北境,定可馬到功成!”
    “至於這廝,就是混進朝堂的小人,此等奸臣留在朝堂何用?完全就是浪費國庫的銀餉!”
    三句話離不開一個殺字,禦史郎中已經懵了,他真害怕自己被朱楷和他的狗腿子胡惟庸殺了。
    命都沒了,出頭還有什麽意思?
    左顧右盼,想找一棵救命稻草,最後卻發現,周圍的人目光躲閃,連個幫他的人都沒有。
    在禦史郎中找不到救命稻草的時候,還是汪廣洋這個老好人站出來,幫他說話:“胡相,我們正在商談北征事宜,此事幹係甚大,胡相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胡惟庸聽到汪廣洋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看了眼朱楷,發現朱楷沒有要殺人的意思,於是也就借坡下驢,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既然汪相開口,那我也不再節外生枝了,我和他的事,以後再說。”
    剛剛覺得自己抓住救命稻草的禦史郎中,聽到胡惟庸的話,又不由得雙腿夾緊。
    這些年,被胡惟庸鬥倒的官員不勝枚舉,全都是得罪了朱楷的人,自己……豈不是難逃魔掌?
    禦史郎中又開始慌了,可現在大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朱楷身上。
    朱楷,第一次出現在大朝會上,就鬧出這麽大動靜,以後可還得了?
    就算他救弟心切,也不能這麽幹。
    這是把朝堂當成菜市場了嗎?
    ……
    朝堂上鴉雀無聲,朱楷昂然闊步向前,走到最前麵:“兒臣朱楷,拜見父皇!”
    朱元璋聽到朱楷的自稱,放在扶手上的手忍不住蜷縮了一下,倒不是對朱楷的出現感到意外,而是因為朱楷的稱呼。
    兒臣……
    這是朱楷從來沒用過的稱呼,在這一刻,朱元璋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這次算計朱楷,好像和朱楷之間,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朱元璋的神色有些黯然,可是他別無選擇,為了老朱家的大明江山永固,朱元璋隻能讓他最優秀的兒子站出來。
    心中這麽想,但在朝堂上卻不能這麽做,朱楷已經嚴重違背朝堂上的規矩。
    朱家乳虎,還是太年輕!
    朝堂上的規矩,已經流傳千年甚至更久,這麽長時間的規矩,你豈能說不遵守就不遵守?
    哪怕是朱元璋呢,在麵對朝堂規矩的時候,也不得不遵守規矩。
    當然,也有不遵守規矩的時候,但朱元璋的‘度’把握的很好,一般情況下,不會用自己的天子特權,百官就算有意見,也不是很大。
    “哼!伱還知道自己是臣!”
    朱元璋看著很生氣的樣子,開始站在百官那頭,斥責朱楷:“你是家主,也是皇室宗室長,但咱從來沒有說過,你可以肆意踐踏朝堂!”
    百官聞言一震,哎呀……朱元璋這獨夫,終於學會尊重朝臣了嗎?
    而且還是懟的他最溺愛的朱楷……這豈不是說,朱楷已經失去聖眷?
    百官們想是打了雞血似得,一個個精神的不得了。
    “哦,我第一次上朝,不太懂,下次就懂了。”
    朱楷撇撇嘴,配合著朱元璋演戲:“下次一定。”
    百官眼巴巴的看著朱元璋,希望他能對朱楷的所作所為再加斥責,可是,朱元璋卻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根本沒有懲罰朱楷的意思,百官都有些懵。
    這,這就完了?
    下次一定?
    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就完了?
    陛下,您可不能當昏君啊陛下!
    你怎麽能罔顧朝堂規矩,讓朱楷隨意踐踏呢?
    朱元璋才不管這些,他聽完朱楷說下次一定後,就不管了,隨後裝模作樣的詢問朱楷:“你來有什麽事?”
    “三弟四弟還小,他們無法承擔守護邊境之責,所以我要代他們去北境,消滅逆元!”
    朱楷看著朱元璋,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此次,兒臣要自領征北大將軍,拯救北境將士。”
    “陛下不可!”
    常茂站出來,他對朱元璋說道:“此次征北大將軍,為藍玉,是陛下欽定,臨陣換將,不吉!”
    朱元璋也沉默下來。
    常茂說的是實情,藍玉已經被命為征北大將軍了。
    都怪這逆子,他為什麽不早點來?
    要是昨天就來,今天還用讓藍玉領兵嗎?
    藍玉聽到後,很自得的看了一眼朱楷,你就算去了北境,也是我手底下的一員偏將。
    “藍玉藍大小姐嗎?”
    朱楷撇撇嘴,看著常茂:“我說,藍玉身體有恙,去不了北境。”
    “胡說!”
    常茂直接斥責,“藍玉將軍身體無恙,又久經沙場,乃征北大將軍最佳人選。”
    “是嗎?”
    朱楷看到藍玉,臉上露出笑容。
    而藍玉在看到朱楷的笑容後,隻感到了殘忍。
    這笑容,為什麽那麽不友善?
    突然,藍玉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突然緊張起來。
    第一反應就是:跑!
    他反應快,朱楷更快。
    朱楷邁開腳步,突然加速。
    一步、兩步、三步……三步,已經邁到藍玉身前,然後提起右肘,狠狠地砸在準備跑的藍玉背上。
    然後,滿朝文武都看到,藍玉像斷了線的風箏似得,從地上飛起來,然後重重的趴到地上,身體一抽一抽的,然後就不動了。
    “……”
    “……”
    “……”
    滿朝文武看到後,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
    哪怕是常茂,此時臉色都變得黢黑,然後是醬紫。
    你說藍玉身體有恙,合著是現在才身體有恙是吧?
    朱元璋臉上不怒反喜!
    不愧是我朱家乳虎!
    可是,朱元璋也立刻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笑有點不合時宜。
    軍中的後起之秀被朱楷一肘擊飛,而且還是在大殿上,在滿朝文武麵前……
    朱元璋又不由得激動起來,抓住扶手的手不由得用力拍了拍。
    不愧是我朱家乳虎啊!
    朝堂上的這幫臣子,就得是朱楷這種不講規矩的逼他們一把,嚇他們一下。
    咳咳……我不能太高興,我現在是跟群臣站在一起的。
    元奇在一旁,心裏直呼朱楷幹得漂亮,然後趕快安排禁軍把藍玉抬出去,找太醫醫治。
    “我說,藍玉身體有恙,不能前往北境。”
    “誰讚成?誰反對?”
    朱楷站在朝堂上,環視朝臣,他那熊羆一樣的身軀,哪怕沒站在台階上,都高出群臣一頭,朱楷的眼睛掃過眾人,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哦~對了,我年紀尚小,而且還沒帶兵打仗過,得有一位能征善戰的武將為帥,是吧?”
    朱楷看著朝中武將群體,笑嗬嗬的說道:“誰願意當我朱楷的將軍?”
    武將沒人敢說話。
    倒不是沒有血性,而是上一個想當朱楷上司的藍玉,已經身體有恙,被從朝堂上抬下去了。
    在戰場上馬革裹屍,死得其所,可是被朱楷在朝堂上打死,那死了也是白死,說不定還會鬧出笑話。
    而且,朱楷隻是用了一肘!
    想想自己的身板……自己能挨住朱楷的肘擊嗎?
    這貨就是天生反骨仔,專打頂頭上司。
    武將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當朱楷的將軍。
    “鄭國公?”
    朱楷看著常茂,笑嗬嗬的說道:“你是遇春師父的兒子,理當虎父無犬子才是,要不你來當將軍,率領我吧?”
    “……”
    常茂黑著的臉,已經變成了醬紫色。
    他倒是可以當,可看著朱楷的樣子,怎麽都感覺自己接下來也要身體有恙。
    就算身體無恙,出了朝堂的門,身體也是有恙的,說不定連命都得搭上。
    可是,朱楷卻不想放過他,一步步朝著常茂走過去:“常茂,我覺得你行。”
    你覺得我行?
    那就是行也不行!
    常茂感到無比屈辱,可是避免自己落得和朱楷一樣的下場,常茂還是不得不認慫:“我、偶感風寒,不能領兵!”
    “哦,你也不行啊。”
    朱楷的言語中,充滿了對常茂的嫌棄,但也沒把他當回事,然後看向其他武將,很嫌棄的說道:“你們,也不行了啊,以前聊天的時候,不是說自己挺能打的嗎?幾年沒打仗,身體都生鏽了嗎?”
    “……”
    武將就當沒聽到朱楷說話。
    在前麵老老實實當工具人的朱棡,看到朱楷在朝堂上揮斥方遒,獨領風騷,早就把當‘工具人’的那點不愉快拋之腦後,開心的站起來,衝著朱楷喊道:“二哥,我能領兵!我跟著你去北境成嗎?”
    “滾蛋!”
    朱楷沒好氣的瞪了眼朱棡,非常坦白的威脅到:“你也想和藍大小姐一樣?”
    “……”
    朱棡頓時就冷靜下來,“呃,臣弟偶感風寒,身體有恙。”
    抱歉二哥,打擾了。
    你繼續裝逼,我乖乖的站著。
    “這麽多年沒打仗,你們都懈怠了,這怎麽可以?大明周邊強敵環伺,你們作為武將,應當居安思危,守土安邦,這般懈怠可不行。”
    朱楷說完,看向朱元璋:“父皇,兒臣觀之,我大明武將有懈怠之心,兒臣奏請父皇自設天下兵馬大元帥,設立大都督府,整頓天下兵馬!”
    “兒臣懇請父皇,設武備學堂,自領武備學堂山長,挑選軍中大將為其講師,教授大明將領領軍之能!”
    武將剛剛被朱楷嘲諷的喪眉耷眼,可聽到朱楷的話以後,武將們一個個來了精神。
    這是什麽意思?
    要抬高武將的地位嗎?
    這些武將,大多都是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他們有可能會仗勢欺人,也有可能會奢靡無度,但他們不會去造反。
    可是這些人手裏有兵,總是會被朱元璋忌憚,武將也意識到這些問題,唯一能打消武將疑慮的,就是放棄手中的兵權,可放棄手中的兵權他們又舍不得,畢竟權力動人心。
    武將們想要打消朱元璋的疑慮,又不想放下手中的權力,正愁應該怎麽辦呢,朱楷突然提出了一個辦法。
    設立大都督府,辦武備學堂,隻是這兩招,就把兵權掌握在了朱元璋手裏,武將們又不用放棄手中的權力。
    武將當即便開心起來,看著朱楷的目光也充滿善意。
    不愧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二皇子啊。
    就是知道心疼人!
    常茂聽到朱楷的話,也沒有反對。
    他很樂意看到由皇帝當兵馬大元帥。
    畢竟大明的天下未來是朱標的,朱元璋現在是兵馬大元帥,朱標未來也會是。
    這樣的好事,為什麽不答應?
    好事,天大的好事。
    朱元璋聽到朱楷的話後,一時間沒明白朱楷是什麽意思,可在琢磨一陣後,朱元璋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咱也能當先生嗎?
    以前,朱元璋是泥腿子出身,沒讀過書,後來當了大家的頭,朱元璋才開始拜先生,讓他們教自己讀書。
    可以這麽說,早先跟著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有不少文臣謀士都是朱元璋的老師。
    現在,朱元璋是當了皇帝,也不需要再有先生,可朱元璋也一直在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不可以成為先生。
    沒想到,自己的夢想,竟然被朱楷幫忙給實現了。
    當武將們的先生,朱元璋認為他有這個能力,畢竟不管大仗小仗,他都參與過,優勢局和劣勢局他都打過,可以說是身經百戰。
    自己去武備學堂當先生,以後大明的武將,不都得記著這份師徒情?
    朱元璋那叫一個美啊!
    不愧是朱家乳虎!
    不愧是朱家乳虎!
    咱最貼心的好兒子!
    朱元璋美滋滋的看著朱楷,怎麽看都覺得朱楷順眼。
    武將們齊齊跪下,向朱元璋說道:“臣等附議。”
    嘩啦啦!
    文臣那邊,也跪倒一片。
    “臣等反對!”
    武將們的地位抬高,這就變相的剝奪了他們文臣的利益,朱元璋給的權力本來就那麽一點,你們當武將的多分潤一些,我們豈不是就會少一些。
    這樣的事,他們自然不會答應!
    汪廣洋首當其衝,他對朱元璋說道:“陛下,臣聞在馬上打天下,卻沒有在馬上治天下的道理~設立大都督府,實屬不智。”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武將當即便橫眉豎眼。
    淮西二十四將之一,脾氣暴躁的鄭遇春看著那些文臣:“你們這群該死的東西,大明建朝已有五年,如今北境殘元未清,陛下不指望我們,還指望你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酸儒?”
    “來來來,等會下朝,我就把刀給你們,讓你們跟著二皇子去打仗可好?”
    “也別等下朝了,現在就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一起上吧,我打你們所有人。”
    道理說不通,咱就用炫耀於武力。
    他們就不相信了,這群文官還能有幾分武力?
    看著朝堂上像菜市場似得鬧起來,朱元璋瞟了眼朱楷,心中暗罵:“你這逆子,給咱惹的麻煩!”
    “行了,都別吵了!”
    朱元璋打斷文臣武將的爭吵,“設立大都督府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畢竟北邊還有敵人,設立大都督府,主要是讓這幫殺才不要懈怠,先督促他們嘛,等打完仗再說不就是了?”
    說完,朱元璋不等文臣們繼續反對,直接轉移話題,把朱楷推出去:“咱們先說說北征大將軍的事吧,逆……二皇子要前往北境,你們怎麽看?”
    “汪相,你先說。”
    汪廣洋很理智的說到:“臣認為,二皇子提議合理,但二皇子畢竟從未上過戰場,他前往北境後,應立刻歸於馮勝帳下,聽從宋國公的命令行事,以二皇子之勇武,解救魏國公之危,應該不成問題。”
    “汪相,你的話我不同意。”
    胡惟庸當即反駁,“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二皇子文成武德,天下無出其左右者,他可統領北境全軍!怎可歸於他人帳下?”
    說完,胡惟庸看著朱楷說道:“二皇子,汪相說你隻能當先鋒,不能為帥!”
    汪廣洋瞧不起你!
    至於汪廣洋,他現在已經不想搭理胡惟庸這個狗腿子了。
    特娘的,太氣人了。
    話明明就不是這麽說的,非得曲解其中的意思是嗎?
    狗腿子就是狗腿子。
    奸臣!
    奸臣當道!
    汪廣洋這個老好人,都忍不住對胡惟庸下了殺心。
    而朱楷呢?
    朱楷沒搭理胡惟庸。
    你這條走狗能解決的事,還用我出馬?
    “好了,都不要吵了!”
    朱元璋打斷大家的話,看著朱楷說道:“鄭遇春為征北將軍,你為副將,統兵五萬前往北境,前往馮勝帳下,聽從馮勝安排。”
    說完,朱元璋又說道:“朱樉和朱棡,一同前往北境,我讓……。”
    “不行!”
    朱楷還沒等朱元璋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了朱元璋的話:“三弟和四弟,不可前往北境!”
    我不同意!
    朱元璋臉一黑,目光不善的看著朱楷。
    有朱楷出去領兵,朱元璋是放心的,就他的勇武,大明軍中無人出其左右。
    但是,朱樉和朱棡,也必須要去。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昨天,她們的母親對馬秀英不尊敬,朱元璋很不開心,他需要用這種方式,對李淑妃進行懲戒。
    而且,朱元璋可以確定,秦、晉兩地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再派兩位能征善戰的武將過去,朱樉和朱棡去了他們的封地,不過是走走過場。
    再說了,讓他們去又能怎麽樣?
    未來,他們的封地就在那兒,他們去了就當是了解了解情況了。
    誰知道,朱楷竟然反對。
    我這麽做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幫馬秀英出氣?
    這家夥,怎麽不識好人心呢?
    朱元璋看著朱楷:“他們是秦晉兩地的王,必須要去!”
    說著,朱元璋指著朱樉和朱棡:“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去?”
    朱樉和朱棡一開始是不想去的,可朱楷都去了,他們也想去北境玩玩。
    而且,能遠離應天府,多好。
    “兒臣願意!”
    朱樉和朱棡一同答應。
    “我說,不許!”
    朱楷看著朱元璋,又看著朱樉和朱棡:“我乃家主,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
    朱元璋真想把朱楷的家主稱號給奪回來。
    你爹還沒死呢,就想當家主嗎?
    可是,朱元璋又很糾結,如果就這樣把朱家家主的位子給朱楷剝奪了,以後再想讓朱楷出力,那可就難上加難了啊。
    朱元璋很糾結,想打兒子的心也跟著蠢蠢欲動起來。
    算了,不議了。
    “散朝!”
    朱元璋大手一揮,也不再提朱樉和朱棡去不去前線的事了,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文臣武將看到朱元璋離開,他們也不想再留在這裏,按照規矩下跪,然後離開。
    朱楷北上,已成定局,再反對也是無用,不過,這也是好事,最起碼不用讓朱標再去北境。
    這麽一想,這次朱楷前來到搗亂也是不虧。
    不過,朱楷還是要讓人警惕的,畢竟他真正的參與到朝堂的事情中來。
    ……
    朱樉和朱棡悶悶不樂的回到李淑妃的宮殿中,李淑妃還在氣惱朱元璋要讓他們去前線的事,再加上自己的兩個兒子不領她的情,反而責怪自己,這讓李淑妃在責罵自己的兩個傻兒子的同時,心中也越發堅定不讓兩人去封地的想法。
    堅決不能讓他們去,否則這倆傻兒子就得扔到那兒。
    他們兩個在朝中毫無根基,去了也隻能當傀儡。
    朱樉和朱棡來到李淑妃跟前,朱樉說道:“娘,此次前往北境的事,就此作罷,我們不需要去了。”
    “嗯?”
    李淑妃聽到朱樉的話,立刻來了精神,但她心中卻也頗為驚訝。
    朱元璋已經決定讓二人前往秦晉,朱元璋做出的決定,誰能輕易改變?
    為何這才過去一夜,最後的結果就變了呢?
    李淑妃抓住朱樉和朱棡的手,焦急的詢問道:“怎麽回事?你父皇他、他怎麽這麽輕易的改變主意?”
    而且,李淑妃非常清楚朱元璋的性格,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自己在武英殿前求朱元璋時,含沙射影了馬秀英,朱元璋豈能輕易的放過自己還有朱樉、朱棡?
    不會。
    那又是誰,改變了朱元璋的主意?
    太子不在京城,難道在朝堂上的哪位重臣,看在父親的麵子上,幫助他們說話了?
    “是二哥。”
    朱棡在旁邊說道,“二哥主動請纓前往北境,爹還想讓我和三哥去,卻被二哥阻攔,爹最後氣的連朝會都不開了,直接甩袖而去。”
    朱樉也同樣說道:“這次,二哥可是把爹得罪慘了。”
    李淑妃萬萬沒想到,最後幫著兩個傻兒子說話的,是平日裏欺負他們最狠的朱楷。
    朱楷,不應該是看熱鬧的嗎?他怎麽會主動站出來,幫著自家的兩個傻兒子說話呢?
    李淑妃有些想不明白,但有一點,她或許是明白的,那就是朱楷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惡毒,或許……這就是男孩們之間的感情吧,和別人總是不一樣。
    思考了很久,李淑妃也沒想明白,朱楷為什麽要幫自己的兩個傻兒子。
    按理說,朱楷和朱標最為親切,又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弟,朱樉和朱棡如果沒做好,這是朱楷應該願意看到的才是。
    不要說什麽朱楷幫著朱樉和朱棡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好名聲,這樣的話信都不要信。
    根本不可能。
    朱楷沒必要冒著得罪朱元璋的危險去為兩個弟弟說話,更別說這是要改變朱元璋主意的大事。
    李淑妃想不明白朱楷等兄弟的感情,但這並不妨礙她感謝朱楷:“你們兩個,以後不管如何,都不要忘了,這次幫助你們的是二皇子,以後若是遇到危難,你們能幫一把,就不要坐視不管。”
    朱樉和朱棡聽到後,並不認同。
    尤其是朱棡,他現在妥妥的朱楷小迷弟,大有超越朱棣的架勢:“我二哥是誰?他還用我們幫忙?娘,您不要這麽想,天下就沒有我二哥幹不成的事,我們這些做弟弟的,不給他添亂也就算了,哪裏能幫得到他呢?”
    朱樉在旁邊點點頭:“四弟說的對。”
    “……”
    李淑妃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自己的這倆傻兒子,真是傻得夠可以的。
    ……
    此時,坤寧宮內。
    朱楷正跟在馬秀英麵前撒嬌,求馬秀英變臉。
    “娘,您別不說話啊,您兒子就要當征北大將軍了,您應該高興才是。”
    朱楷坐在馬秀英身邊,左右來回移動位置。
    可不管朱楷在哪邊,馬秀英都會把頭扭到另一邊去。
    不想搭理朱楷。
    看到馬秀英如此生氣,朱楷忍不住把朱元璋推出來:“娘,我當征北大將軍這件事,您不能怪我啊,都是我爹搞的鬼,他看著我長大了,而且大明無人能及我的武力,所以就要把我推出去,讓我為大明效力,我爹那人真黑,連親兒子都算計,娘您可得好好管管他啊。”
    聽到朱楷這麽說,馬秀英這才看向朱楷:“你爹算計你?嗬嗬……你粘上毛比猴還精,你爹還能算計你?我看是你自己想當征北大將軍,這才故意往套子裏鑽吧?”
    “呃……”
    朱楷一不小心被馬秀英戳破內心的想法,很是尷尬:“娘,沒有的事,絕對不可能……去塞外受苦,哪裏有娘跟在身邊好啊。”
    隻要馬秀英能和他說話,朱楷心裏就放心一大半。
    “是嗎?”
    馬秀英冷笑一聲,隨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去了,你爹已經給你大哥寫信,等他回來,讓他去北境,你留在皇宮陪我吧,我天天給你做飯。”
    “啊?”
    朱楷聽到馬秀英的話,心裏一百個不樂意,他也知道馬秀英根本不信這套說辭,隻能不滿的嘟囔道:“娘,您也太偏心了,憑啥什麽事我大哥都能做,我卻不能做?我大哥去得了北境,我也能去,而且我比大哥更勇武!”
    “我偏心?”
    馬秀英隨手抄起早就準備好的木棍,朱楷趕緊跳到一邊:“娘,您就是偏心,您偏心還不讓我說了是麽?”
    “吾已壯!壯則有變!北邊的殘元,土雞瓦狗爾,我去了一定能殺死他們!”
    馬秀英看著朱楷一邊說一邊比劃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滾!”
    “滾就滾!”
    朱楷轉身離開,馬秀英依舊坐在椅子上,納著鞋底。
    沒多大一會兒,朱楷又跑回來,在坤寧宮門口露了個頭:“娘,我餓了。”
    馬秀英沒理他,朱楷就舔著臉跑過來,乖巧的坐在馬秀英身邊。
    張誠已經去安排飯食,那是馬秀英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她和朱楷之間,哪有什麽隔夜仇呢?
    過了半晌,還是朱楷忍不住先說話:“娘,我都一炷香的時間沒說話了,您想憋死我嗎?”
    “娘,我爹都安排好了,鄭遇春師父當主將,我是副將,去了北境就歸於宋國公,也就是我老丈人的帳下,那是我未過門的老丈人呐,我肯定會聽他話不是?要不然,他不把閨女嫁給我怎麽辦?”
    “娘,您有什麽好安排的,盡管說,我到時候一定聽話,保證聽話。”
    聽到朱楷絮絮叨叨說了好大一會,尤其是聽到朱楷的保證後,馬秀英這才放下手裏的針線活,看向朱楷:“你確定?”
    “當然!”
    朱楷拍了拍胸膛,很認真的告訴馬秀英:“我保證,我保證聽話……你要是不相信,我讓太後舍人……呃,也就是張濠跟著一起,還有張州,他們跟著我一起去總行了吧?有他們看著我,您還能不放心嗎?”
    就算朱楷不說,馬秀英也會讓張濠和張州跟著朱楷一起走。
    張濠和張州帶著的人馬,三千多人,是馬秀英的絕對心腹,裏麵的兵馬也都是能征善戰、以一當十的老兵,有他們在,馬秀英心裏才能安穩些。
    看著自己的兒子,馬秀英忍不住想到朱楷小時候。
    這孩子,怎麽一夜之間,長這麽大了呢?
    “楷兒,答應娘,到了前線,一定不能冒險,多聽你馮叔的話,他是沙場老將,你跟著他,肯定沒事……”
    “嗯嗯。”
    “到了軍中,你要收拾一下自己的性格,不能什麽事都胡作非為,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嗯嗯。”
    “不要到處亂跑……”
    “嗯嗯。”
    “不要……”
    “嗯嗯。”
    朱楷乖巧極了,就在旁邊安靜的聽著馬秀英的絮叨……
    很快,飯菜上來,手抓羊肉和一些素菜,都是朱楷喜歡吃的,朱楷在旁邊拿著骨頭大快朵頤,馬秀英在旁邊剝蒜,或者把肉剃下來,送到在朱楷碗裏,不停地和朱楷說著應該注意什麽。
    朱楷一邊吃肉,一邊嗯嗯嗯的答應著。
    一直到日落西山,朱楷才被馬秀英從坤寧宮裏放出來。
    朱楷離開後,張誠見到馬秀英,隨後說道:“大小姐,我想回家一趟,家裏的兩個逆子,要好好安排一下,可不能讓他們耽誤了楷哥兒的大事。”
    “嗯。”
    馬秀英點點頭,“今晚在家住吧,就不用回來了。”
    “不用,我安頓完家裏的兩個逆子,還有幾個孫子,就回來,大小姐身邊,不能少了人伺候。”
    說完,張誠不等馬秀英拒絕,自己便緩緩地退出宮內。
    ……
    武英殿內。
    朱元璋也在時刻關注著坤寧宮的消息。
    時間過得越長,朱元璋越是心慌,他不停地在殿內裏踱步,揉著肚子發泄著心裏的不滿:“這都一天了,那逆子怎麽還不出來?”
    至於朱楷為了朱樉和朱棡頂撞他的話,朱元璋早就忘記了。
    相反,他還很喜歡看到,朱楷這般維護他的兩個弟弟。
    至於李淑妃……嗬嗬,即便沒有了朱楷,朱元璋也能收拾她。
    很快,元奇回來。
    告訴朱元璋朱楷離開後,他立刻撇開武英殿,朝著坤寧宮快步走。
    “妹子,咱回來了。”
    朱元璋踏進坤寧宮,就來到馬秀英麵前抱怨:“妹子,你是不知道,今天我要被楷兒那個逆子氣死了,他竟然衝撞朝會,還出手打傷了咱欽命的征北大將軍藍玉,嚇唬群臣……你是不知道,我的臉都要被那逆子給丟盡了。”
    說完以後,馬秀英的臉色一成不變,一直關注著馬秀英臉色的朱元璋,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他趕忙解釋到:“妹子,這你不能怪咱,那逆子本身就想去北境,他早就想去了不是嗎?這是他要求的,不是咱誠心想讓他去。”
    “夠了!”
    馬秀英在朱元璋說完後,看著他:“朱重八,你這般算計你的兒子,你還好意思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你若是不想讓他去,打斷他的腿就是,何必演戲?”
    馬秀英一副‘你真當我看不明白’的樣子,讓朱元璋想怎麽著借口都找不出來。
    “他本身就是大明二皇子,北境有危,他如何去不得?”
    朱元璋也很生氣,他覺得馬秀英不理解他:“這天下,楷兒和標兒最值得咱信任,他們兩個是我的左膀右臂,楷兒他憑啥不能幫咱分擔?他是老朱家的家主,是皇家宗室長,他本身就應該負有責任!”
    “嗬嗬!”
    馬秀英見朱元璋把心裏話說出來,嗬嗬冷笑後,便不再理會朱元璋。
    朱元璋一肚子邪火發布出來,隻能站起來,拂袖而去:“婦人之見!”
    說完,朱元璋就走,可走到門口他又折返回來,和朱楷一樣,笑著坐在馬秀英跟前:“妹子,咱錯了……我以後有什麽話,都直接告訴你,告訴楷兒,不會再算計他,成嗎?”
    馬秀英沒有說話,但臉色好看了許多。
    朱元璋長舒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然後朱元璋帶著笑容,對馬秀英說道:“妹子,咱餓了,這殿裏聞著那麽大的羊肉味,是不是要吃羊肉?”
    “沒有!”
    馬秀英的臉色又崩了起來,看著朱元璋:“你是不是覺得,說兩句軟話就能糊弄過去?朱重八,我有那麽好糊弄嗎?”
    朱元璋嚇得一個哆嗦:“咱,咱沒糊弄你,說的都是真的,真心實意啊妹子。”
    真心實意?
    嗬嗬!
    馬秀英連解釋都不想跟朱元璋解釋,直接說道:“皇宮那麽大,你隨便找個地住去吧,楷兒什麽時候回來,你什麽時候回來住。”
    “我……不來就不來!”
    朱元璋頓時就急了,可現在馬秀英主意已定,他就算再想說也說不出什麽來。
    走就走!
    朱元璋準備出了坤寧宮的門,就去奉先殿找朱楷!
    那逆子想出去打仗?
    可以!
    你先讓我回坤寧宮住再說!
    朱元璋的小算盤打得不錯,但馬秀英似乎早就想到朱元璋會這麽做。
    他還沒走出門,就聽到馬秀英在後麵說道:“不許你去煩楷兒,你若是敢威脅楷兒,你這輩子都別到坤寧宮來!”
    “……”
    朱元璋腳步頓了一下,但還是向外走:“不來就不來。”
    誰還沒有點小脾氣了?
    後宮佳麗那麽多,咱想去哪就去哪!
    於是,在決定朱楷為征北大將軍的這天晚上,大明的開國皇帝朱元璋……一個人睡。
    ……
    張誠已經回家了,他把兒子和孫子都叫過來,跟他們說了朱楷要出征,他們要跟隨的事情。
    在說完以後,張誠又說道:“楷哥兒已經在皇後娘娘那兒保證,出了門要聽你們的話,你們要經常寫信,把楷哥兒的事告訴皇後娘娘,你們知道,該怎麽辦嗎?”
    張濠跟著朱楷去過湖廣,自然很清楚朱楷的秉性,他聽到張誠的詢問後,立刻說道:“楷哥兒初次領兵出征,自知能力不足,聽從鄭將軍的話,沒有絲毫僭越,而且楷哥兒和士卒打成一片,威望日漸增高。”
    張州看著說謊不帶眨眼的哥哥,很是不解。
    他說的,和自己認識的朱楷,是一個人嗎?
    為什麽自己聽說的朱楷,是應天府第一紈絝,大明朝第一禍害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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