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曹宇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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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0章 曹宇在行動
    第1640章 曹宇在行動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白若蘭將睡著的小芝麻放在嬰兒床,問道。
    丈夫今晚從外麵回來後,盡管在外人麵前掩飾的很好,不過,知夫莫若妻,白若蘭還是能感受到丈夫那發自內心的雀躍。
    “一位老朋友從滿洲回來了,帶了禮物。”程千帆說道。
    “一根老山參,瞧把你高興的。”白若蘭微笑說道。
    “有朋自遠方來,還能想著你,這就很好啊。”程千帆攬住了妻子,兩個人的腦袋緊緊挨在了一起。
    “嗯。”
    “你先休息吧,我去書房,有些公務還要處理一下。”
    “嗯。”白若蘭起身,拿了件外套給程千帆披上,“你也早點過來休息。”
    “行,我忙完就回來睡覺。”
    ……
    程千帆躺在書房的沙發床上,旁邊的茶幾上煙灰缸裏已經有好幾支煙蒂。
    他的嘴巴裏叼著一支煙卷,正在閉目思考。
    組織上對於敵人的‘章魚’計劃知之甚少,因而彭與鷗同誌能夠給他提供的線索並不多。
    甚至於就連‘章魚’計劃是否確切存在,目前也無法證實。
    唯一的線索是犧牲的那位同誌是潛伏在南京汪偽政權內部的,他是被特工總部南京區發現的。
    從這件事上可以推敲出兩條不一定確切的線索:
    ‘章魚’計劃應該和南京汪偽政權有關,或者最起碼是日本人和汪偽方麵聯手製定的計劃。
    另外,這位同誌犧牲在特工總部南京區手中,這說明特工總部有可能有份參與該計劃。
    這位犧牲的同誌是彭與鷗同誌安插在敵人內部的潛伏人員。
    彭與鷗同誌對這位犧牲的同誌非常了解,評價極高,因此,彭與鷗同誌認為,這位航凱慶同誌不惜暴露自己、以犧牲自己為代價,也要試圖去接觸情報,這本身就足以說明這份情報的重要性。
    或者說,航凱慶同誌對於自己可能暴露,甚至都可能是有心理準備的,他是以犧牲自己的方式,向組織上示警的。
    因此,彭與鷗同誌傾向於敵人的‘章魚’計劃是確切存在的。
    不過,這畢竟隻是彭與鷗同誌基於對航凱慶同誌的了解和信任,因此作出的判斷,這並無什麽證據支撐。
    ……
    事關重大,彭與鷗同誌與‘農夫’同誌取得了聯絡後,將這個艱巨而又充滿迷惑的任務交給了法租界特別黨支部。
    確切的說,這個認為更可以說是直接交給他,交給‘火苗同誌’的。
    因為,組織上潛伏在特工總部的劉武柳同誌犧牲,並且是在敵人抓捕之前自戕犧牲的方式,這使得特工總部方麵篤定其內部還有其他地下黨,現在敵人正在其內部暗中調查。
    因而,在‘章魚’計劃存在是敵人的誘捕嫌疑的情況下,程千帆認為趙樞理同誌已經並不適合再在此事上有所行動了。
    或者說,想要弄清楚‘章魚’計劃的真相,當前形勢下想要從特工總部方麵入手,已經是頗為危險的了。
    對於他來說,他在汪偽政權內部‘地位特殊’,敵人對他產生懷疑的可能性相對較低。
    此外,最重要的是,他還有從日本人那裏獲取情報的渠道。
    所以,他被彭與鷗認為是暗中調查此事的最佳人選。
    ‘章魚’計劃。
    ‘章魚’……程千帆眉頭皺起,他覺得毫無頭緒。
    ……
    淩晨的時候落了雨,天亮的時候天空出奇的放了晴。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上午的特工總部已經開始了忙碌。
    曹宇站在窗口向外看,他的辦公室所在位置距離刑訊室較近,他甚至隱約能聽到刑訊室的方向傳來的慘叫聲。
    房門被敲響。
    “進來。”
    段武陽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曹組長,你找我?”
    “段兄弟來了。”曹宇微笑著,微微頷首,“坐,坐下說話。”
    看到曹宇麵帶笑容,態度溫和,段武陽的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他轉身將房門關上,坐在了曹宇對麵的椅子上。
    看著對麵的曹宇,他的心中又有些不安,這種麵對麵談話的方式,令他又想起了當初被捕後被審訊的日子。
    ……
    “曹組長,您有事盡管吩咐。”段武陽掏出煙盒,敬了一支煙給曹宇,說道。
    “坐下說話。”曹宇接過煙卷,卻是並未點燃,而是隨手放在了辦公桌上。
    ……
    “是這樣子的。”曹宇看著段武陽,說道,“聽說段老弟當初是上海紅黨重要匪首羅延年的交通員?”
    “不不不。”段武陽擺擺手,趕緊說道,“我不是羅延年的交通員,隻是我見過羅延年罷了。”
    “段老弟不必緊張,你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曹宇拿起了段武陽敬的煙卷,放在口中,劃了一根洋火點燃了,輕輕吸了一口,“隻是找段老弟來了解一些關於紅黨羅延年的一些情況。”
    “是是是。”段武陽點點頭,他小心翼翼問道,“曹組長,是有羅延年的消息了?他潛回上海了?”
    曹宇微笑著看著段武陽,並未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段武陽又有點緊張了,訕訕一笑,“是我多嘴,不該問。”
    ……
    段武陽便將自己所知曉的關於羅延年的情況,如實告知曹宇。
    “羅延年是積年紅匪,這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對手了,想要揪住羅延年,從其自身著手必然是相當困難的。”曹宇微微皺眉,“我們可以嚐試從其身邊的人入手。”
    他看著段武陽,“段老弟,對於羅延年的交通員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曹組長,我隻是見過羅延年,並不在他身邊工作,對於他的交通員,我確實是知之不多啊。”段武陽苦笑一聲,說道。
    “仔細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麽?”曹宇彈了彈煙灰,他麵色上的笑容已經淡了些許。
    ……
    段武陽看到曹宇的態度變化,他滿臉苦色,思索著。
    “曹組長……”
    “行了。”曹宇掃了段武陽一眼,“活著的你不了解,那羅延年的那些死去的交通員的情況,你總歸要了解吧,即便是了解不深,你在紅黨那邊的時候總聽說過什麽吧。”
    “那些人已經死了啊。”段武陽露出不解之色,“查死人有什麽用……”
    “誰告訴你查死人沒用了?”曹宇冷哼一聲,“活人會跑,會躲著,會撒謊,死人是最老實的,死人就在那裏,又不會跑,也不會演戲和撒謊,死人的身上往往有我們平時注意不到的線索。”
    “好好想想。”曹宇摁滅了煙蒂,說道。
    ……
    “曹組長,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點。”段武陽說道。
    “說說。”曹宇眉毛一挑,拿起桌上的煙盒,丟了一支煙給段武陽。
    段武陽忙不迭的接住煙卷,“羅延年有一個交通員叫薑琦,這人後來被羅延年派到青東抗日遊擊隊……”
    “嗯?”曹宇看了段武陽一眼。
    “是青東反日遊擊隊。”段武陽趕緊說道,“這個薑琦,蝗軍圍剿遊擊隊的時候俘虜了他,而薑琦受到蝗軍的感召,果斷棄暗投明,投誠了。”
    “繼續。”曹宇微微頷首。
    “蝗軍暗中釋放了薑琦,讓他回到羅延年的身邊,不過,薑琦的運氣不好,他被羅延年識破了,紅黨秘密將薑琦處決了。”段武陽說道。
    他對曹宇說道,“這件事在蝗軍那邊應該有卷宗記載,曹組長感興趣的話,可以向蝗軍申請查閱卷宗。”
    ……
    “薑琦。”曹宇點點頭,拿起鋼筆,擰開筆帽,“是哪兩個字?”
    “薑是薑子牙的薑,琦是前清末年直隸總督琦善那個琦。”段武陽說道。
    “薑琦。”曹宇點點頭,在文件紙上寫上了‘薑琦’兩個字。
    “還有呢?”他問道。
    “還有?”段武陽皺眉思考,“曹組長,我……”
    曹宇拉開抽屜,他取出了一份卷宗,翻到了某頁,“這個霍星黔,文件顯示他應該是羅延年的交通員,是這麽一回事嗎?”
    說著,他拿起卷宗。
    段武陽起身接過卷宗,仔細看。
    “怎麽?有印象嗎?”曹宇問道。
    ……
    “霍星黔。”段武陽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奇異之色。
    “你認識霍星黔?”曹宇立刻捕捉到了段武陽眼神變化,即刻問道。
    “曹組長果然工作細致,這麽久遠的卷宗都在複查。”段武陽說道,“曹組長說的沒錯,這個霍星黔我確實是算認識。”
    “看來,總算是有點收獲了。”曹宇點點頭,“我就說嘛,段老弟在紅黨那麽多年,總歸會認識一些人的。”
    “說說這個霍星黔。”他對段武陽說道。
    ……
    “霍星黔很早就跟在羅延年身邊了。”
    “他應該是,我沒記錯的話,霍星黔應該是安徽懷遠人。”
    “我曾經見過霍星黔兩麵,談不上熟悉,隻能說一般了解。”
    “就說說你了解知道的。”曹宇點燃一支香煙,輕輕抽了一口,說道。
    “霍星黔的槍法不俗,應該很受羅延年的器重的。”段武陽說道,“所以,當年霍星黔被殺後,聽說羅延年很悲痛,發誓要為霍星黔報仇的。”
    “報仇?找誰?”曹宇冷哼一聲,“霍星黔是被亂槍打死的,那麽多巡捕、黨務調查處的人開槍。”
    “就像是這份卷宗裏記載的,是法租界的巡捕程千帆,就是現在的‘小程總’及時發現了逃竄的霍星黔,與他扭打在一起,成功纏住了霍星黔,使得霍星黔沒有能夠逃竄。”段武陽說道,“所以,紅黨那邊,尤其是羅延年一直認為程千帆是害死霍星黔的罪魁禍首,可以說羅延年是對程千帆恨之入骨的。”
    ……
    “不過是敗者的犬吠罷了。”曹宇譏諷說道,“當年程千帆隻是一個巡捕,羅延年都沒有能夠動手,現在程千帆已經是‘小程總’了,也沒見到紅黨對程千帆動手。”
    “是是啊。”段武陽連忙附和說道,“紅黨都是外強中幹。”
    他的麵色上露出了一抹遲疑之色。
    “怎麽?有什麽不能說的嗎?”曹宇看了段武陽一眼。
    “不是,不是。”段武陽直搖頭,“是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有沒有用處。”
    “說。”曹宇沉聲道,“把你知道的的說出來,有沒有用處自有我來判斷。”
    “是。”段武陽趕緊說道,“是霍星黔死後,我曾經和一個紅黨聊起過霍星黔。”
    “那個紅黨當時說了一句話。”
    “說了什麽話?”曹宇立刻問道。
    “他說這樣也好,為革命犧牲是光榮的,算是好結果了。”段武陽說道。
    ……
    “這話是什麽意思?”曹宇皺起眉頭,問道。
    “不知道。”段武陽說道,“我隻是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紅黨那邊對於他們口中所謂的為紅色犧牲的烈士都是非常敬佩和尊重的,而那個紅黨說這話的口氣,也正因為此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他對曹宇說道,“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對這件事還有印象。”
    “確實是有點奇怪。”曹宇沉思說道,“當時和你說這話的紅黨現在還在嗎?”
    “不在了。”段武陽搖搖頭,“那個紅黨在霍星黔死後沒兩個月,就在黨務調查處的一次抓捕中被擊斃了。”
    “怎麽都是死鬼。”曹宇不禁嘟囔了一句,“紅黨果然都該死。”
    “是是是,紅黨都該死。”段武陽忙附和說道。
    “你再想想。”曹宇看著段武陽,“看看還能想起關於羅延年的其他交通員,亦或是他身邊的紅黨的一些情況嗎?”
    “真的沒了。”段武陽苦笑一聲說道,“曹組長,我隻是見過羅延年,又不在他身邊工作,對於他和他身邊的人的情況真的了解知道的不多。”
    “那對於這個霍星黔的情況。”曹宇說道,“你再仔細想想,看看還能想到什麽嗎?”
    “想不起來還有什麽了。”段武陽說道。
    他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曹宇。
    “想不起來就拚命想。”曹宇麵色陰沉,“不僅僅是這個霍星黔,還有那個薑琦,或者是其他你暫時沒想起來的人的相關情況,你回去繼續想,想到了就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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