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佩尼耶上空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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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從教堂出來,剛好看見67號坦克沿著村道開過來。
    他對坦克手們豎起大拇指,目送他們從麵前經過。
    柳德米拉站在王忠身後,嘟囔了一句:“就這麽一輛坦克啊……這能擋得住敵人嗎?”
    王忠:“可別小看這一輛坦克,這可是重型坦克,戰鬥全重五十來噸,敵人的三號才十幾噸。它會讓敵人好看的!”
    柳德米拉看著王忠的側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很熟悉這坦克?”
    王忠:“那當然!”
    柳德米拉眨巴眨巴眼:“什麽時候熟悉的?”
    王忠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這個時空的阿列克謝可是個聲色犬馬的紈絝,軍事技能全部為零!
    他隻能硬著頭皮說:“剛剛熟悉的!謝廖沙車長跟我介紹了坦克的性能!”
    “謝廖沙,”柳德米拉重複了一遍,“你們已經熟到可以互相稱呼昵稱了?”
    壞了,忘了毛子那複雜的稱呼規則了,像這種上級對下級的情況,比較穩妥比較禮貌的做法是叫對方的父名,就是什麽什麽維奇那一串。
    謝廖沙那是非常熟的人才能這麽叫。
    問題是,王忠不知道對方父名是什麽,對方也沒有自我介紹,他全程都叫人家“少尉”,剛剛是嘴瓢了才冒出“謝廖沙”來,這還是從67號車組的駕駛員那裏聽來的。
    也是戰場的情況太緊急,自己壓根就沒想到問名字。
    突然,王忠又想到了422號車的炮手。
    ——應該問問名字的,這樣他們犧牲了我至少知道悼詞該寫給誰。
    雖然不覺得敵人有能打穿kv正麵和側麵的武器,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問問吧。
    王忠直接吹了聲馬哨——這也是從原來的阿列克謝那裏繼承來的肌肉記憶之一——布西發拉斯狂奔而來,在他跟前急停。
    他翻身上馬,沿著道路疾馳而去。
    被拋在原地的柳德米拉吃了一嘴灰塵。
    蘇芳小心翼翼的看她側臉:“你還好嗎?”
    柳德米拉呢喃道:“以前要是剛剛那種情況,他肯定要占我便宜,現在他好像更關心坦克。”
    蘇芳:“也許他膩了。”
    ————
    王忠一路奔到村口,問清楚了67號車車組的名字之後,又在旁邊監督步兵們給67號車蓋上偽裝。
    等一切辦妥,一看時間距離天亮還有半小時。
    他決定回去眯了一會兒。
    畢竟他這昨天還發燒呢,身體還沒有恢複,今天可能要激戰一天,自己這指揮員可不能掉鏈子。
    結果睡了一小時不到,他就自己醒了,而且精神頭非常好,一點不像是昨天還大病一場的人。
    他站起來,結果發現柳德米拉和蘇芳都睡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柳德米拉趴在桌上側臉睡,口水流了一桌子。
    蘇芳則坐在長椅上,斜靠著長椅的扶手就這麽睡了。
    自己昨天還抓緊時間睡了不少時間,這倆妹子可是一直在進行彌撒,都沒有合眼。
    他拿起自己蓋的毛巾被,蓋在柳德米拉身上。
    然後他就切俯瞰視角確認敵人的狀況了,仿佛蓋這個毛巾被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溫存。
    幹,靠著友軍的視野看不到多少敵情,還是得我自己爬塔看。
    王忠最快速度穿上皮鞋,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
    門口衛兵和昨天一樣,一看到他出來就精神抖擻的敬禮。
    衛兵碰腳後跟的聲音讓蘇芳睜開眼睛,女孩一邊揉眼睛一邊問:“伯爵大人?”
    柳德米拉也爬起來:“阿廖沙?”
    然後她們一起發現房間裏沒人了,隻能麵麵相覷。
    “啊,”柳德米拉忽然說,“毛巾被!”
    她聞了聞:“嗯,是阿廖沙那一條。”
    蘇芳站起來,看向窗外:“他怎麽一起來就爬水塔啊?”
    說著女孩抓起帽子,整了整因為穿衣服睡覺而亂掉的衣服,小跑著出門了。
    柳德米拉急忙站起來,結果被桌子邊緣狠狠的刮到了胸,痛得又坐下了。
    ————
    王忠爬上水塔,極目遠眺。
    這時候太陽在東方露出一點點邊緣,視野範圍內還籠罩著尚未完全散去的晨霧,不知道哪兒來的鴿群飛過天空,留下嗡嗡的鴿哨聲。
    要不是戰爭,麵對這個情景王忠肯定會想到《天空之城》裏巴斯吹小號迎接日出的經典場景。
    可惜戰爭毀了一切。
    視野裏敵軍裝甲車輛的殘骸就像皮膚上的膿瘡。
    王忠想起一首歌:總有一天/炊煙回到村莊/那隱約是稻穀晚來香……
    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