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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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時候曲紹揚他們沒來,那戶人家還以為他們忘了,今年就不用交租呢。
    沒想到這個時候,曲紹揚他們來了,而且還帶著小誌一起。
    這家也是個無賴,見曲紹揚帶的人少,就推脫說是家裏出事了,銀錢和糧食都沒有,想拖到明年再給。
    “錢和糧食沒有,命有沒有?
    你要是覺得你命挺硬,能跟我這槍碰一碰,能抵得住子彈,你就盡管賴著。
    要不然,咱試試?”曲紹揚一聽,當即從腰裏抽出手槍來,指著對方冷笑道。
    這一下,差點兒把對方嚇的尿了褲子,“別,別,好漢別動怒,別動怒。
    那啥,我給,我給還不行麽?你們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籌措銀錢,我肯定給。”
    任誰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也得慫啊。
    那人連忙告饒,說是馬上就去籌錢。
    “媽了個巴子,這就純是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什麽玩意兒。
    趕緊快去,給你一個時辰的工夫。
    你要是籌不來錢,你家裏這幾口人,自己掂量著辦。”
    曲紹揚大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手往桌子上一拍,罵罵咧咧道。
    那家的男人嚇的不行,急忙出去,從別人家裏借了銀錢和糧食回來,分毫不差的交了租子。
    “早這樣兒不就好了,哪至於費這麽多話?
    地來年還租不租了?現在吱一聲兒,不租的話,我立馬換人。”
    曲紹揚把銀錢交給小誌,糧食裝上車,回頭問那人。
    “租,來年還租。”對方嚇得渾身直哆嗦,趕忙說道。
    張家那可是上等的好地,產量不低,他家要是不租,不知道多少人搶著要租呢。
    “行,要租往後就給我老實點兒,再敢整這些屁事兒,看我怎麽收拾你。”
    曲紹揚罵罵咧咧的,領著小誌和興家走了。
    “哥,我想把那些地賣了,這老遠的,年年來收租,不太值當。
    而且你也看見了,這個村兒裏就沒幾個好人。
    要個租子都這麽費勁,我看見他們都膈應,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出了那家沒多遠,小誌就說道。
    小誌今年十歲,跟著先生念書也快一年了,心智越發成熟,處事也很穩重。
    這次來的路上,小誌就在琢磨,隻是沒說而已。
    經過方才的事,他堅定了想把地賣出去的決心。
    “嗯,想賣也行,不過不能在這個村兒裏賣。
    你也說了,這村裏沒幾個好人,你要是直接賣給他們,肯定被壓價,還得惹一肚子氣。
    回頭我找個牙行,寧可讓牙行的人從中抽一份兒,咱也不讓這些癟犢子占便宜。”
    曲紹揚想了想,地賣了倒也不是不行,但不是眼下,現在賣,肯定賣不上價。
    “嗯,行,都聽哥安排。”
    小誌畢竟還是年紀太小了,很多事情不懂。
    不過這孩子有個優點,能聽得進勸,而且非常信任曲紹揚。
    曲紹揚說咋辦,他們就咋辦。
    三人趕著馬車出了村子,往閻王鼻子那頭走,去跟劉東山還有興業會合。
    然後,一行人趕著車往回走,幾天後回到了貓耳山。
    家裏頭,林若蘭正領著人,給曲紹揚做成親的被褥呢。
    四鋪四蓋,已經完成了大半,估計再有一天,也就差不多能做完了。
    “前幾天,那個排幫的二棹,是叫王長亮對吧?
    他領著幾個排夥子,來家裏,說是他們回山場子,路過咱這兒,過來看看。
    正巧你沒在,他們坐了會兒就走了,臨走的時候留下話,說是他們就今年還在橫山那頭的山場子幹活。”
    林若蘭見著劉東山,趕緊把這幾天家裏的事情都說了下。
    “我瞅著他們那樣子,好像都混的不咋地,聽那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想讓你領著他們幹。”
    林若蘭說到這兒的時候,看了劉東山一眼。
    劉東山一聽就笑了,“我都多大歲數了,還去拚命呢?
    如今我有房子有地,有你還有倆孩子,我放著好日子不過,跑山場子去受人管?
    你放心吧,我沒那麽傻。”
    林若蘭聽丈夫這麽說,也就放心了。
    正好天色不早,她趕緊去做完飯,招待那些幫忙做被的人。
    曲紹揚那邊,他回到家,把剩下的銀錢都小心收起來。
    然後帶著他給陳秀芸買的首飾布料等東西,去陳家找陳秀芸。
    “嬸子,秀芸在家麽?我來找她。”
    剛進陳家大門,正好就看見李氏抱著柴火往廚房走,曲紹揚忙跟李氏打招呼。
    “呦,紹揚回來了?這趟倒是挺快啊。秀芸在家呢,擱西屋繡蓋頭。
    你直接去西屋找她就行,等會兒留下來吃晚飯啊,正好陪你叔喝兩杯。”
    兩家離著近,也不講究什麽成親前不能見麵那些規矩,李氏沒難為曲紹揚,直接就讓他進屋了。
    陳家這新房子,是三間正房帶兩間耳房,東西還有廂房,房子間量不小,蓋的周正又氣派。
    陳郎中夫妻,住在東屋,陳秀芸安排在西屋住。
    要是陳允瀚和陳允哲往後成了家的話,可以住東西廂房。
    曲紹揚沒有冒冒失失的直接去西屋,而是先進了東屋,跟陳郎中打招呼。
    陳郎中正坐在炕桌前,手裏拿著筆,不知道寫什麽呢。
    一見曲紹揚來了,忙停下筆,招呼曲紹揚上炕坐。
    “叔,你這是寫的什麽?”曲紹揚看了眼紙上的字,好像是藥方?
    “哦,我這閑著沒事兒,就把這些年行醫的病案、方劑,都記錄下來。
    我怕時間久了,這腦子不好使再忘了。”
    陳郎中畢竟是行醫半輩子,這冷不丁的停了下來,總覺得閑著難受,就得找點兒事情做。
    曲紹揚點點頭,沉吟片刻,才把他在寬甸的見聞說給陳郎中聽。
    陳郎中得知,寬甸那頭貼著緝捕他們一家的告示,也是忍不住歎氣。
    “看起來,我們這一家子,隻能隱姓埋名,躲著了。”
    “那倒不至於,花無百日紅,誰知道佟家還有多少好日子?
    指不定啥時候他們家倒台了,也就沒人再管那些事兒。”曲紹揚笑笑,安慰陳郎中。
    “貼告示,就證明他們一個人都沒抓著,那大哥和二哥也就是安全的。
    你和嬸子,也不用太記掛他們,我想,秀芸成親,他們總不能不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