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兗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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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匆匆而逝。
    書房
    楚鴻靜靜的處理內閣事務。
    嗯沒錯,內閣事務。
    這段時間,兗王黨和邕王黨的競爭越發激烈,也越發猖狂。
    韓章是目前的中立派老大,也是影響力最大的文官。
    在這種時刻,作為宰輔大相公的他必須得降低存在感。
    於是,他生病休沐了。
    趁著這個機會,也可以讓愛徒鍛煉一下,為以後的接班做準備。
    為了不讓人詬病,楚鴻便將老師在內閣的一部分事務取到家裏,處理一些文書奏折。
    透過這些文書奏折,楚鴻也從大局觀上大致了解了兩京一十三省的情況,雙肩挑著的擔子也越來越重。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楚鴻才將這段時間的文書批示完,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喔!”
    看到楚鴻伸懶腰,不暮連忙上前添茶,說道:“主君,趙團練那邊有信。”
    “有信?”
    “一個時辰前到的京城,三柱香前信使送到府上的。”
    說著,不暮飛快的跑向外麵,數十個呼吸後取回一封信。
    楚鴻喝了一口茶,順手將信接了過來,“表哥的信?”
    “待會兒找到信使,賞兩貫銅錢吧!”
    “是,主君!”
    楚鴻眸光一亮,認真看了起來。
    趙策英主要是噓寒問暖,又對上次幫忙搞官位的事情表示感謝。
    說著說著,趙策英說起了他和父親趙宗全遭受刺殺,準備上京告狀的事情。
    他又隱晦問起汴京的局勢究竟怎麽樣?
    以及太祖血脈,能否有點大的出息。
    這也不怪趙策英多想,當初官家選取培養的四個宗室子弟裏,一個早亡,兗王和邕王封王,唯留太祖血脈的趙宗全僅是一個州的州團練。
    沒有兗王和邕王的待遇,偏偏又要遭受高規格的注視和忌憚。
    注視和忌憚固然不是好東西,偏偏又容易滋生野心。
    趙策英和趙宗全不同。
    趙宗全當年是見證過一些類似的事情,知道太祖一脈在大周朝地位尷尬,根本沒有機會坐上至尊之位。
    趙策英不同,他如今也就二十多歲,氣血正盛,向往建功立業。
    恰好,官家無子,私底下自然對那個位置有那麽一點希冀。
    畢竟,雖說他的父親趙宗全在幾位培養的宗室子弟裏幾乎沒有上位的機會,可是反過來看,他的父親趙宗全又是天底下第三順位繼承人,趙策英心裏麵也有些幻想。
    楚鴻沉思片刻,欣然書信。
    信裏詳細的介紹了汴京的情況,表示太祖一脈想要做出功績有點難。
    但是,事在人為,有些事情也未必是定數。
    楚鴻又安慰了一番趙策英,表示汴京有自己坐鎮,以後會罩著舅舅和表弟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親密無間,要是有什麽困難大可開口。
    告狀的事情,也可以伺機而動,不管你們怎麽幹,自己都是完全站在你和舅舅一方的
    書信寫完,頃刻間便送出城,去往禹州
    這半年以來,趙禎幾乎天天都麵臨著大量的奏折和上諫,內容無非就一個——立太子!
    沒有太子,官員自然擔驚受怕。
    特別是有著燭光斧影的這個例子,不少官員更是無心治理當地,時時刻刻的盯著汴京的一舉一動。
    汴京影響了地方官員,地方官員也就間接影響了百姓,民間紛亂不斷,百姓不得安寧,心裏越發焦躁不安,動亂也就升起,國本也就慢慢動搖。
    官員們上諫的理由相當充分,可惜趙禎不願意立,也不敢立。
    自古以來,太子對皇帝的威脅都是相當直觀的,更遑論趙禎這樣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帝。
    但凡趙禎立了太子,等太子站穩跟腳,他這個皇帝估計會被架空。
    沒有誰敢偏向一個沒有子嗣的老年皇帝,哪怕是一向中立的韓章和幾位閣老,在這事上也選擇了默不作聲。
    皇帝一旦被架空,那生死就在別人一念之間。
    趙禎自然不願意立太子。
    於是乎,兗王和邕王兩方的人勸諫越來越強烈,各地也有官員上諫,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天下紛亂,國本動搖,全是因為沒有太子,立了太子也有好處,要是連太子都沒有,皇帝怕是越來越難以維持體麵威壓。
    日子越拖,趙禎年紀越大,身體也越差。
    終於,在半個月前一次長達兩天的昏厥後,趙禎實在扛不住壓力了,同意在宗室子弟裏選取一人立為太子。
    一時間,汴京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安靜得讓人害怕。
    邕王年長,子嗣眾多;兗王強幹,子嗣稍少。
    一個相對年長,一個相對賢明。
    這兩人究竟選誰,天底下的官員都矚目著。
    ……
    文德殿
    文武匯聚,一個個目光炯炯,看向禦座上的那位,等待著那位的決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主器者莫若長子,繼明者必建儲兩。既以傳重,亦以宗本,則君親之大義,帝王之宏範,無先於此矣
    邕王誦,生知古製,既賢且長。聰明敏博,溫恭孝友,不自滿假,率由憲章。
    問安必自於因心,入學固知其讓齒。升茲上嗣,庶貞萬國。可立為皇太子,宜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
    大太監尖銳的聲音在無比安靜的殿裏並不突兀,一向看不起太監的清流文人也都認真的聽著。
    當念到“邕王誦”的時候,邕王瞳孔刹那間放大,以邕王為首的官員肉眼可見的有喜色,以兗王為首的官員則滿臉的不可置信。
    兗王隱隱望向趙禎的眸光裏很是不滿,他不敢相信,趙禎居然沒有選他。
    不選英武強幹的,選個年紀大的是怎麽回事?
    這玩意都不是親生的,也不分什麽嫡庶,為什麽不選能力強的賢民之君?
    邕王大喜,無數臣子擁護;兗王悲痛,暗淡離場。
    楚鴻靜靜的望著兩方人的表現。
    這事,趙禎沒有做錯,兗王和邕王也沒有做錯,可兩方一旦合起來就注定大錯特錯。
    從趙禎的角度來說,他是經曆過子嗣稀少被逼宮的痛楚的,自然傾向於繁衍能力強的邕王,且邕王有些平庸,他立邕王為太子,未來的結局可能會好上不少。
    從兗王和邕王的角度看,自然都覺得自己才是真正適合的人,這也沒什麽稀奇的。
    但,兩方合起來,就有大問題。
    兗王強幹暴躁,卻也膽大妄為。
    這事到底是太子之爭,一旦邕王登基,兗王至少是個被囚禁的下場。
    兗王怕,自然得反。
    雖然兗王能力也就那樣,可相比於邕王來說的確是強幹賢明一點。
    有能力,有膽子,又被逼入絕境。
    造反一事,無解,注定發生。
    邕王當選太子,第一件頭等大事就是冊封大典,這事由禮部負責。
    邕王勝利,便大肆犒勞當初支持自己的人,多次舉辦私人宴會,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意識不到一些氣氛的變化。
    楚鴻也慢慢降低了存在感,讓人將妻子兒女送到揚州城居住。
    揚州是他的大本營。
    雖然楚氏一族在揚州養的水匪土匪之類的一共也就三四百人,但揚州尚且有家丁仆從,家族子弟。
    這些要是真算起來,年輕男子差不多是兩千之數。
    他在汴京是中立派,兗王又是著急奪權,不太可能去針對他的親人。
    防護,足夠了。
    將這些事情安排妥當,楚鴻慢慢的深耕城防事宜。
    東風已備,隻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