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奈的午飯更簡單，就是她用異獸肉燉的鹵肉，切碎了夾白吉饃吃。
    那味道香得葉小妹忘了自己的豬腳麵線。
    “大姐吃的是什麽肉？”
    “異獸肉，覺醒者要吃異獸肉來保持自己的力量。”
    “力量沒了會怎樣？”
    “覺醒者就用不了自己的本事，比如我就沒力氣從空間裏拿東西。”
    “普通人能吃嗎？”
    “能，又不能。”
    “不懂。”
    葉奈擦擦手，從空間裏拿出手機，打開覺醒者軟件，找到普通人初吃異獸肉的帖子。
    這是常識指導貼，指點覺醒者如何安全地給家中老人小孩吃異獸肉，有什麽異常反應該如何處理等等，因為肉中蘊含的能量，普通人不一定吃得消，一開始都得循序漸進慢慢嚐試。
    “現在認字認全了嗎？看看這篇文章，普及一下常識。”
    葉稟囫圇吞棗地看完，看得半懂不懂，但關鍵字還是抓住了。
    “普通人受不了異獸肉，要是亂吃，會壞肚子，是嗎？”
    “對，所以你隻能看著我吃，而我身上隻有這個麵線你能吃。”
    “嗯嗯，我吃麵線，大姐吃異獸肉。”
    “吃肉不急，等我搞清楚了爸媽欠債的事，找個好日子帶你吃肉，有我看著你，就不會吃壞肚子了。”
    “嗯，把兩個哥哥也叫上。”
    “好，他們也吃。”
    “不給爸媽吃。”
    “不給他們吃，他們不配。”
    葉稟高興不已，仿佛又回到了凡事有大姐撐腰的日子。
    葉奈看著小妹啃豬腳啃得臉上都是油，其實有她的孢子和菌絲，讓葉稟吃點異獸肉不會有啥事，但不給她吃的主要原因是不留念想。
    做得好吃的異獸肉是比普通家禽家畜的肉要更好吃，葉稟年紀小，嚐了這一口念念不忘，難免會在日常生活中說漏嘴。
    葉稟很努力地吃了半碗麵線，撐得打嗝，一臉可惜地看著剩下的半碗。
    “還有塊豬腳沒吃。”
    “吃不下不要勉強自己，萬一回家消化不良，嘔吐拉肚子，你又得挨打，還會暴露我回來過。來，吃點消食片。”
    葉奈拿出一板消食咀嚼片，給她妹四粒，然後收拾了吃剩的麵線，清理了桌子，擺上紙筆。
    “好，現在跟我說說家裏欠債的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就見過兩次，一次是考試前，一次是考試後放假前。”
    “他們除了跟你說要爸媽盡快還錢以外，有威脅你本人嗎？”
    “他們說要是爸媽還不上錢就把我賣了，這算威脅嗎？”
    “當然算，而且對催債的來說，他們確實幹得出，男孩女孩他們都賣，甚至連你們住的房子都會收走抵債。”
    “啊？房子收走了我們住哪裏？”
    “在收房子前，你已經先被賣掉還錢了，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那我該怎麽辦啊？”
    “拉攏葉禜和葉祭，讓他們知道家裏債要是還不上，他們兩個十多歲的男孩，正是培養成混混打手的好年紀。”
    “那我這樣的小女孩呢？會怎麽樣？”
    “最直接就是做童妓，你要是長得好看，還會被做成人體娃娃，賣給有錢人作為高級藝術收藏品。”
    “……啊？！”
    葉奈的話實在衝擊葉稟的幼小心靈，人都呆了。
    “販賣兒童要年紀小不記事才好，你都讀書了，做童妓是最常見的，這都形成產業了，那些催債的就是從中有利益，才這麽賣命要債，一點點本金要幾倍的利息，就是故意讓人還不出，才方便他們為所欲為。”
    “怪不得昨晚大姐你說從沒見過爸媽的錢，是不是這麽多年他們的錢都這麽用掉了？”
    “這要是真的，那就很嚇人了，這麽多年都撐下來了，怎麽現在就撐不住了，他倆到底幹什麽了？”
    “不知道，媽媽每天給我一點買菜的錢，要我跟你一樣記賬，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看來我得直接找那些催債的。”
    “你要怎麽找？”
    “或者我們運氣好，他們一會兒自己跳出來，或者我找私家偵探幫我盯著，快過年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接單。”
    “私家偵探很能幹嗎？”
    “不一定，我沒有這方麵的人脈，隻能隨便找一個，請他做一些背景調查，查一查債主是誰，爸媽欠債是怎麽回事。”
    “要不我回家問爸媽？”
    “問不到的，你年紀小他們不會跟你說實話，隻能讓別人查。”
    “那我能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要做，回家後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回來過，平時幹什麽你就幹什麽，管好嘴，不要亂說話。”
    “那我做個啞巴，反正他們也不關心我在家說不說話。”
    “對，別讓他們發現異常，其他的交給我。”
    “我們這麽做的話，多久能解決？”
    “不好說，一切要看爸媽是不是真的欠了債，欠了多少，欠了多長時間，到底想不想還，債主是想要回錢還是趁機把我們全家都吞了。這些情報我們都要先調查清楚，才能有對策。”
    “最好情況是他們不欠債，就是想跟大姐你要錢，於是演戲。”
    “對，他們若是演戲騙我錢那沒事，我掙的錢，錢在我手裏，我不給他們也搶不到，但把你們三個未成年牽連進來就是罪該萬死。”
    “最壞情況就是真的欠了錢，真的還不上了，才要大姐給錢，可是大姐也才開始掙錢，也還不上，那該怎麽辦？”
    “不怎麽辦，誰欠的錢誰負責，我最多把你們三個帶走，我昨晚說真的，要我長姐如母，就得把你們仨的監護權轉給我，包括國家補貼，以後我做你們的家長。但帶你們走又有別的麻煩。”
    “什麽麻煩？”
    “我在危險區幹活，那裏沒有學校，你們沒法讀書，小孩子最好還是在城裏生活，但我來回跑又跑不動，坐一趟公交車都要好幾個小時，我今早天剛亮就出發了，在你回來前我也才剛到。”
    葉稟略顯頹喪地塌了雙肩。
    “那怎麽辦啊大姐？”
    “別想那麽多，先把欠錢的事搞明白再說。”
    “嗯，那我回家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該幹什麽就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