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劍拔弩張，突然出現的紅發香克斯死死地抓住艾斯的手腕，比斯塔的雙刀和馬爾高的手掌同時架在了香克斯的胸膛和後背上。
    “……紅發？你要攔著我？”
    艾斯舉起另一隻手示意同伴將武器都收起來，別說他們現在還算是臨時盟友，就算是在平時，以紅發的性格也不會主動挑起跟白胡子海賊團之間的矛盾。
    “現在不是開戰的時候，艾斯，別忘記你們的目標是什麽，就算打沉了這些船，也隻會平白激怒百獸和BIG MOM。”
    香克斯十分誠懇地開口勸道，大海的均衡已經被打破，要想讓已經失衡的大海重新恢複平衡，每一分可以拉攏的戰力都是寶貴的，香克斯不想看到白胡子海賊團莫名其妙跟百獸還有BIG MOM海賊團打起來。
    更何況在百獸和BIG MOM海賊團的背後，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宇宙暗物質海賊團。
    以香克斯的見聞色霸氣造詣，即便是隔著幾十公裏的距離，也能清楚地感知到紅土大陸上方激烈的戰況。
    看似難得的推翻世界政府的好機會，可香克斯很清楚，世界政府擁有著何等可怖的力量，宇宙暗物質海賊團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勝利的可能。
    香克斯現在隻希望宇宙暗物質海賊團能保存盡可能多的實力，再加上白胡子海賊團的殘黨，或許能勉強維持住新世界的均衡。
    “要不要選擇開戰是艾斯的自由，他才是白胡子海賊團的船長，你過界了，紅發。”
    馬爾高看似平靜地開口道，不過那股看似平靜的語氣下所蘊含的怒火，讓香克斯不由得苦笑出聲。
    “我隻是想勸說艾斯稍微冷靜一點，現在開戰真不是什麽好選擇……”
    香克斯一邊說一邊放開了艾斯的手腕，同時張開手掌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紅發海賊團的人太少，平均實力再強也很難在這種大規模的戰爭中起到決定性作用。
    因此香克斯才要拉攏白胡子海賊團，可現在看來這個幫手可不怎麽好說話。
    “做決定吧，船長，無論如何我們都會跟在你身後。”
    馬爾高看向艾斯，相比起生死關頭的決定，這種還能慢慢思考權衡的情況倒是不錯的鍛煉機會。
    無論艾斯選擇開戰還是不開戰，隻要他能做出決定，在馬爾高看來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我選擇開戰的話，你會站在哪邊？”
    艾斯十分冷靜地看著香克斯，雖然在大規模的戰爭中，人數稀少的紅發海賊團很難擔當主力，但是作為目前大海上僅存的三維海賊皇帝之一，紅發的戰力本身就值得期待。
    如果將來白胡子海賊團想要為老爹複仇，拉上紅發這個頂級強者絕對能提升不小的成功率。
    “當然是站在你們這邊！”
    香克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果不是因為宇宙暗物質海賊團和波羅斯橫空出世，百獸和BIG MOM海賊團多半已經準備聯手稱霸新世界的海洋。
    世界政府更不會錯過白胡子死後新世界失衡的大好機會，一心隻想要維持均衡的香克斯唯一的合作對象就是白胡子海賊團。
    “準備登陸！”
    艾斯舉起的手終究是放了下來，最後關頭艾斯認同了香克斯的判斷。
    如果隻有他自己，艾斯倒是不介意跟敵人拚個你死我活，可他的肩膀上還背負著那麽多的同伴，沒必要去冒險。
    看到白胡子海賊團和紅發海賊團似乎並沒有發起攻擊的意思，宇宙暗物質海賊團的大艦隊也很是識趣地讓開了一個方向，讓白胡子和紅發海賊團的聯合艦隊靠近並登陸紅港。
    留守在船上的總共就幾千人，能開動海賊船讓路就不錯了，硬要阻攔白胡子和紅發海賊團的聯合艦隊根本不現實。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白胡子和紅發海賊團登陸的時候，盡快通知已經登上瑪麗喬亞的同伴，有不速之客登陸了！
    直到距離紅港足夠近的時候，聯合艦隊的海賊們才看清紅港慘烈的戰況，那個一開始他們以為是天然港口的巨大內凹海岸，還保留著相當整齊的切麵形狀，高溫玻璃化的表麵足以證明這裏遭遇過什麽。
    聯想起之前還在瑪麗喬亞外海時聽到的巨大動靜，就算再怎麽不願意相信，大部分海賊也能猜到這裏曾經發生過何等猛烈的大爆炸。
    就算是把一千噸一萬噸甚至十萬噸的炸藥埋在地下同時引爆，也很難製造出這種像是被巨獸啃了一口的海岸。
    “打得真夠慘烈的……我敢打賭百獸和BIG MOM至少在這裏死了三萬人！”
    “不止，你們看看那邊的屍體，越深入屍體越多，攻守雙方一直在互相拉鋸，死了多少人都不稀奇……”
    “沒有多少百獸和BIG MOM海賊團的屍體，看來打頭陣的都是被他們征召來的雜魚……”
    ……
    無論是白胡子海賊團還是紅發海賊團的成員都稱得上身經百戰，一路走來看著遍地的屍體，腦海中已經能想象出這裏發生過怎樣的戰鬥。
    “血水浸透了地麵一尺有餘，單單是這片廣場上，至少死了五萬人……”
    比斯塔隨手撿起一把刀子插進地裏，拔出來的時候刀身上都被暗紅色的血水染紅。
    “太瘋狂了，凱多和BIG MOM都瘋了嗎？”
    以藏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哪怕現在死的都是不屬於百獸和BIG MOM海賊團的炮灰，可單單是瑪麗喬亞下麵的紅港都打得這麽慘烈，用膝蓋想都知道這會兒上麵估計已經跟阿鼻地獄沒兩樣。
    有那麽一瞬間以藏都想要勸說艾斯打退堂鼓，白胡子海賊團沒必要也不應該參與這種跟絞肉機沒兩樣的戰爭。
    可隨即以藏就因為自己想要退縮的念頭而羞恥，他竟然因為害怕死亡，還沒來得及見到敵人就想要逃走。
    “不該這樣的……他們不該這樣的……”
    香克斯喃喃自語道，他看到的的東西遠比白胡子海賊團的人多得多，比如紅港的守軍幾乎都是加盟國軍隊和臨時征調的雜牌。
    還有世界政府為了守住紅港，不惜將瑪麗喬亞的奴隸送上前線，那些從來沒有參加過戰鬥的奴隸，在自由的誘惑下不惜跟凶殘的海賊死鬥，最後被殺得血流漂櫓屍積成山。
    這樣的戰爭在香克斯看來根本沒有意義，路飛還沒成長起來，沒有預言中的喬伊波伊，這種情況下一切的犧牲都是沒有意義的！
    “還要繼續登上去嗎？”
    比斯塔有些遲疑地望向位於紅土大陸上方一萬米的聖地瑪麗喬亞，即使隔著十公裏的垂直高度，此時身處紅港的他們依然能隱約聽到瑪麗喬亞傳來的喊殺聲和爆炸聲。
    廝殺一直到此時都還在進行，時不時還會有殘肢斷臂和屍體從高空掉下來，落到地上摔成一灘肉泥。
    一萬米的高空墜落除了凱多這種怪物，就算是動物係惡魔果實覺醒的能力者，摔下來也隻有死路一條。
    “今日之後，瑪麗喬亞的戰爭結果將決定這個世界的未來，白胡子海賊團準備繼續當觀眾嗎？”
    香克斯轉頭看向艾斯，形勢的變化實在太快，原本他還想拉著白胡子海賊團故技重施，跟在頂上戰爭時一樣平息這場戰爭。
    可沒想到宇宙暗物質海賊團竟然這麽生猛，攻陷了紅港不說還打上瑪麗喬亞。
    雖然香克斯依舊不覺得宇宙暗物質海賊團有獲勝的可能，但是加上他和白胡子海賊團的殘部，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香克斯，事到如今你還準備繼續隱瞞嗎？”
    艾斯咬著牙開口問道，除了為老爹報仇外，艾斯隻想要保護好白胡子海賊團的同伴和家人，什麽世界不世界的他可不在乎。
    不管最後的贏家是世界政府還是宇宙暗物質海賊團，都跟白胡子海賊團沒有多少關係，隻要還有海賊出海，新世界就永遠都會有白胡子海賊團的一席之地。
    “太多事情的我現在也沒辦法解釋，隻能請你相信我，看在路飛的份上！艾斯！”
    在路飛成長起來之前，香克斯無論如何都不會透露跟尼卡有關的事情。
    隻是眼下情況緊急，麵對艾斯的質疑，無奈之下香克斯也隻能用路飛的名義嚐試說服艾斯。
    本來還要繼續逼問的艾斯聽到路飛的名字時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知道香克斯和路飛之間的關係，也很清楚以香克斯的性格，打死都不會用路飛的名義來弄虛作假。
    如果他不是白胡子海賊團的船長，聽到路飛的名字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可現在的艾斯卻要為白胡子海賊團的船員考慮。
    正當艾斯陷入兩難之際，位於紅土大陸另一側的另一座紅港上，剛剛完成登陸的革命軍幾乎沒有半點遲疑，迅速占領空無一人的港口，隨後便開始乘坐泡泡吊艙準備登上瑪麗喬亞。
    “太幸運了，居然連一個守軍都沒有，這下我們一定能給世界政府一個天大的驚喜！”
    伊萬科夫很是興奮地在泡泡吊艙裏走來走去，革命軍從建立伊始就將矛頭對準了世界政府，這麽多年來他們推翻了多個殘暴的王國政府，可距離世界政府依然是那麽遙遠。
    然而這一次有了波魯薩利諾提供的情報，還有宇宙暗物質海賊團的牽製，革命軍甚至已經開始登陸瑪麗喬亞，無論這一戰的結果如何，在伊萬科夫看來都是勝利的曙光！
    “冷靜點，伊萬科夫，記住我們的目標，優先消滅天龍人，然後才是世界政府！”
    多拉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照波魯薩利諾給的情報，天龍人現在都應該在瑪麗喬亞的聖殿避難。
    等到神之騎士團出動以後，革命軍就能將天龍人一網打盡！
    “哼，目標是天龍人嗎，雖然我更喜歡鼓舞人們去推翻暴政，但是麵對天龍人的話，我也不介意帶頭衝鋒！”
    東軍軍隊長貝洛·貝蒂連從不離口的香煙都不抽了，一雙眼睛就盯著泡泡吊艙的出口。
    他們或許不知道天龍人對於世界政府而言意味著什麽，卻很清楚天龍人的大量死亡能給世界政府的威嚴帶來多大的創傷。
    哪怕是這一戰之後革命軍全部死在瑪麗喬亞，也能狠狠地動搖世界政府的統治。
    “天龍人啊，這道傷疤就是拜他們所賜，終於輪到他們接受製裁了！”
    薩博捂著眼睛上的傷疤，多年前他第一次出海的時候，就是被路過的天龍人當作是靶子擊沉了船。
    如果不是被多拉格先生救了的話，多半會被活活淹死在海裏。
    可即便如此，獲救之後的薩博也因此失去了記憶，連自己的兩個結義兄弟都忘記了，一直到頂上戰爭艾斯被登報宣告處刑的時候，他才回想起曾經的過往。
    哪怕薩博不計較曾經的恩怨，殺死天龍人在他看來也是在執行正義。
    每年都有無數的平民因為天上金和天龍人的肆意妄為而深陷苦難，尤其是那些非世界政府加盟國的國家，運氣不好就會被天龍人選中作為狩獵場。
    天龍人會將那個國家的人民當成是動物獵殺取樂，甚至會組織活動獎勵那些殺人最多的天龍人。
    除此之外還有種種惡行簡直罄竹難書，哪怕是一直以來都很少動手殺人的薩博，也絲毫不覺得殺死天龍人有什麽不對的。
    “放心吧，我準備了足夠多的彈藥，保證沒有一個天龍人能活下來！”
    南軍軍隊長林德伯格拍了拍背後碩大的背包，自從知道目標是天龍人，他就把自己壓箱底的存貨全都取出來了。
    相比起幾位心情激動快要按捺不住的軍隊長，此時的多拉格卻是異常的冷靜。
    雖然他直到現在都不清楚波魯薩利諾究竟是怎麽辦到的，竟然能營造出這般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革命軍這邊的局麵，但是隻要波魯薩利諾一聲令下，多拉格就願意毫無保留地賭上一切。
    這不僅是出於多拉格對推翻世界政府的渴望，更重要的是他對波魯薩利諾有著極高的信任，才會願意冒著革命軍被一網打盡的風險。
    換作是波魯薩利諾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多拉格一手帶大的薩博，都不可能讓生性謹慎的多拉格做到這種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