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黃色小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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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聲音的一霎那,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頓時就不受控製的冒了出來,仿佛要穿破我的衣服一般,因為這聲音實在太過詭異,就像有人刻意捏著嗓子在說話一般,沙啞而又詭異!
    我幾乎可以肯定,剛才確實沒有聽到腳步聲,聲音就是那樣憑空出現的,在安靜的空間,突然冒出這麽一個聲音,而且聲音還如此難聽,擱誰誰不發毛啊!
    出於本能,下意識的我就想回頭看看,然而,當我慢慢轉過頭,卻看到了讓我畢生難忘的一幕!
    但是當我看清楚後,我的身體竟然瞬間像是脫離了我的控製一般,大腦一片空白,手中拿著的棒球棍也慢慢從我的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身脆響。
    這完全是我的本能反應!
    在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中,我的大腦才回複了一點神誌,才確認了,這是一張臉,但是這是一張什麽樣的臉啊!難怪周雨溪說像是個人,但又不完全是!
    慘白的麵色,沒有一點血絲,兩隻眼睛沒有黑色的瞳仁,隻有眼白,此時還在往外滲著血珠,披散的頭發一直垂到了肩膀,最可怕的是那一條長長的舌頭,從嘴中吐出,都耷拉到了胸口處,還在往外滴著粘液,而且,它是沒有腿的,半懸在空中,渾身散發著絲絲的黑氣!
    這個東西,可不就是我白天在窗邊看到的那個嗎?但是當我看清時,我的身子已經做不出任何動作了,兩腿一軟就直接坐到了地上,險些沒直接昏死過去,我想大喊,卻發覺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像嗓子被堵住了一樣,想跑,腿卻像麵條一樣,軟的根本使不上力氣!
    我的身體機能居然在一瞬間因為極度恐懼失靈了?
    若是在我聽到周雨溪她們說有鬼的時候,我心中的無鬼神論隻是受到了衝擊,而此時我所看到的,就是直接將之推翻了,這個東西……不是鬼,又是什麽?
    就在我坐到地上時候,那張臉又發出陰森詭異而又尖銳的男性聲音來:“我問你,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這會兒多希望我能說出“不是”,然後這東西給我放了,但是我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隻剩下低低的嗚咽!
    這個時候,我才突然起來奶奶跟我說的話來,讓我晚上不要出門,又說有很多人會死,難道指的是這個不成?我一直都很聽奶奶的話,沒想到唯一一次沒聽,就落的這個下場!
    見我如此模樣,那東西又自顧自的說起話來“想不到,我的運氣如此之好,昨日剛從地府出來,便可食童女血肉,本以為昨夜的另一童女出了差錯,我享用不到了,沒想到,今日便送來一個童男,陽間真的是太美好了……哈哈……”
    淒厲的笑聲聽得人心裏發毛,但是聽得這話,我好像聽出了些什麽東西,昨日食童女血肉,難道就是指孫妙雪嗎?而另一個童女,又出了差錯,那必然就是周雨溪了,而後麵說的童男,就是我……
    看著這東西一邊說,一邊還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自己的指甲,我內心的恐懼感被放大到了極點,心中甚至想給自己來個痛快的!
    在這東西陶醉在自己的快樂中時,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從剛才不可掌控的狀態,慢慢好轉了過來。
    此時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快跑,跑出這個地方,隻要能跑到陽台,就是從陽台跳下去,我也會毫不猶豫,哪怕下麵全是玻璃碴子!
    想到這裏,我晃了晃我的腿,感覺還行,跑步應該沒有問題,看著那東西還沉浸在舔指甲快樂中,我飛速的直接站起身來,剛要往外跑,就聽見“砰”的一聲,緊接著疼痛感順著頭傳遍我的全身,差點沒暈過去!
    我他媽居然在這個時候撞到頭了!
    宿舍床位的構造是那種簡易的上床下桌模式,而我剛才癱倒在地時,是倚在床下麵的桌子上的,但是我這會兒根本沒心情考慮這個,突然間的站起,所以頭是很自然的撞到了上麵的不鏽鋼床沿上!
    瞬間感覺到疼痛,我連忙用手去捂住頭,隨即一道道濕潤的液體順著指縫就冒了出來,不用猜,我也知道是撞出血了,可想而知,我用了多大的力氣!
    跑的計劃瞬間被我自己給破壞了,我也顧不得疼痛,大喊道:“有沒有人,來個人呐,救命啊!”
    那東西一聽我喊,竟低低的笑了起來,這低低的笑聲,比剛才的瘮人多了,難怪有人說,鬼笑莫若聽鬼哭,隻不過這也過於嚇人了一點!
    “不用喊了,昨天晚上過後,這棟樓裏基本上就沒人了,而且,我用陰氣把這件屋子封住了,你的聲音,傳不出去!”那張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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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今天真的要讓我死在這了嗎?不會吧,想我林九也沒做過什麽錯事啊,除了作一點,但也不至於命絕於此啊!
    “這童男的陽血,真的是讓我發狂呢!”那東西又是一聲厲叫,旋即便向我撲了過來!
    殷紅的舌頭瞬間便貼上了我的臉,開始舔舐我從頭上滴下的鮮血,這個時候,我才算明白了周雨溪當時的感覺了。
    冰冰涼涼的,還帶著粘液,就像是鼻涕蟲一般,在我的臉上蠕動,此時的我已經被嚇的什麽動作也做不出來了,愣在原地。
    “讓我把你開膛破肚,好好嚐嚐你的血肉吧!”陰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聽得這話,我的血都涼了,卻根本無力反抗,看來,今天是要死在這了,這一瞬間,我把之前活的20年快速的過了一遍,我好像確實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啊,難道就這樣死了嗎?
    那鬼東西的動作可是一點都沒有變慢,舔完我的臉,就向我的脖子舔去,一邊伸著長長的舌頭,一邊舉起那長長的指甲,就對著我的肚子輕輕劃了過去。
    想想他們說的,孫妙雪死時便是開膛破肚,用的,估計也是這個指甲吧!
    麵對死亡的絕望感,讓我深深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那指甲劃破我的皮肉。
    但是,就在我那鬼東西舔舐我的脖子,指甲剛接觸到我的皮膚時,我緊閉的眼睛突然感到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直接穿過我的眼皮,讓我感到分外的溫暖。
    就在光芒出現的一霎那,“啊”的一聲淒厲慘叫也隨之出現,震的我耳膜生疼,相應的脖子上麵的舔舐感和冰涼感也一同消失了。
    強烈的刺目感和好奇感讓我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睛,就在我睜開眼的一刻,我看到了驚奇的一幕。
    剛才那鬼東西在舔舐我時,用指甲將我的衣服也給劃破了,此時,發出強烈金色光芒的,就是那暴露在空氣中,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黃色小紙包!
    此時,那鬼東西被這強烈的金光照射著,躺在地上奮力的掙紮,渾身的黑氣在不斷的被蒸騰著後消失不見,嘴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淒厲怪叫,我聽得出,那是痛苦的叫聲。
    這黃色的小紙包,竟有這麽大的力量?金色的光芒溫暖而又不灼熱,難怪奶奶讓我一直戴著,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護身符嗎?
    見狀,我忙將脖子上的小紙包取了下來,拿在手裏對著那鬼東西,果然,與我猜想的一樣,這發出的金光離那鬼東西越近,它便痛苦的越厲害,渾身的黑氣也蒸騰的越快。
    “求你了,求你了,快把那東西拿走,快拿走。”那鬼東西淒厲的叫喊著,撕心裂肺一般。
    在這金光的照耀下,我恐懼的心理才算好了一點,才有點氣力與那鬼東西對話。
    “那你就快點走啊!永遠也別回來,別在讓我看到你。”壓抑了一晚上,我才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讓這鬼東西快點消失,非常自然的就蹦出了這句話。
    “好,好,那你把這個東西拿開,我這就走!”那鬼東西也是非常痛苦,不加考慮的便說道。
    聽的這話,我才算如釋重負,當下,連忙把這黃色小紙包,向後挪了挪,卻並未放起來,因為我也怕這鬼東西出爾反爾,我可不會拿我的性命開玩笑!
    “行了,你可以走了。”我朗聲道。
    那鬼東西脫離了金光壓製,情況好了很多,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似還有點不甘心,但又看了看我手裏的小紙包,也無可奈何,站起身來的瞬間,便化成了一團黑霧,順著陽台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場景,我再也堅持不住了,直接癱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望著手裏的小紙包,我的腦子裏麵亂做了一團。
    我心中的無鬼神論不攻自破,這個世界真的有鬼,而且還差點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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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黃色的小紙包到底是什麽東西?竟有如此大的力量,雖然我可以認為它是護身符,但是好像又沒有那麽簡單。
    這個世界真的是我看到的那個樣子嗎,是,又好像不是,紛亂的思緒夾雜著恐懼,一時間竟讓我接受不了。
    一直在這裏坐到了天亮,直到宿舍門被打開,我的情緒才被拉了出來,打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周雨溪和她的幾個室友。
    “林九,你怎麽樣了啊,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了?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好。”周雨溪一邊朝我走來,一邊道。
    看著周雨溪,我的心裏才稍稍平靜了一點,強硬的擠出了一個笑容,緩緩道:“沒事,就是有點累,我現在特別想睡覺。”
    我是說真的,一晚上沒睡覺,再加上恐懼和想不開的問題,我現在真的快扛不住了。
    “那你就在我這睡吧!”周雨溪神色非常的平常道。
    我一聽,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道:“我沒有聽錯吧!在你這睡?別逗了。”
    我苦笑一聲,不管周雨溪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在她這睡覺,這可是女生宿舍,傳出去,以後我倆就都不用上學了。
    “我說真的。”周雨溪神色肯定的強調了一遍道。
    看來是真的了,雖然我心裏暗爽,但是我真不能這麽幹,雖然我平時無所事事,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我也是個有原則的人,說到底,我倆隻是同學關係,睡女孩子的床,我還做不到。
    我並沒有接茬,而是把那個黃色的小紙包遞了過去道:“對了,這個東西,你拿著,或許會有用,還有啊,以後宿舍就沒有事了,你們可以放心回來住。”
    說完,我就往外走,生怕她再留我,但是剛走沒兩步,我就眼前一發黑,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林九,林九,醒醒,醒醒。”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又是一陣推搡跟喊叫,直接給我弄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粉色的枕頭跟被子,我不禁歎息一聲,周雨溪,你贏了……
    “什麽事啊?”我坐起來,打了哈欠道。
    周雨溪神色焦急,慌忙道:“別睡了,剛才班裏來了個人,說是你鄰居,說有特別著急的事找你。”
    我一聽這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睡意立馬消失的一幹二淨,穿上鞋就飛速的朝教學樓跑去。
    到了之後我才看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家的鄰居,王大嬸。
    “什麽事情這麽著急啊?王大嬸。”我氣都沒喘,忙問道。
    王大嬸的麵色也是有點著急,一腦門的汗,一見是我來了,拉著我就往家走,邊走邊說:“小九啊,趕緊跟我回去,你奶奶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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