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皇帝做客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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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反貪局局長海瑞領銜,反貪局全體成員公開家產之後,天下震動。
    海瑞果然沒讓人失望,家產隻有一千兩銀子。
    這還是朱載坖對他多有賞賜的情況下。
    海瑞雖然是清官,但開支卻很大。
    無他,這個男人太無私了,救濟慈善和對家鄉海南的援助,主要是援助學堂和學子們,占了很大的支出。
    即便是生產力進一步提高,人口更多的情況下,海南依然是不毛之地。
    大明近三百年,這個小島隻出了64個進士,是進士人數第三少的地方。
    第二是貴州,隻有32人。
    倒第一是遼東,23個進士。
    而中樞大臣們中,張居正也主動響應皇帝,成為了內閣中第一位公開家產的大臣。
    總共三萬多兩。
    這個數字和朱載坖預料的差不多。
    此前朱載坖就以為,這個時候的張居正家產,應該不超過五萬兩。
    曆史上,萬曆親政後抄沒張居正家產,抄出了17萬兩家產。
    拋開十年首輔生涯的收入,各種渠道的收禮很難有這麽多錢,張居正本人也不是貪錢的人。
    再說了,當時派去的都是跟張居正有私仇的人,水分有多大可想而知。
    這些人是真狠呐!
    長子張敬修遭遇了非人的折磨,最終自盡,並留下血書,稱審訊他的官員們為活閻王。而張府也有許多人活活餓死在府內。
    所以,這個時候的張居正隻有三萬家產,是很合理的。
    “陛下,請!”
    朱載坖近來愛逛大臣們家了,今日又來到了張居正府上。
    二人坐在石椅上,吃著東西。
    “陛下,這是臣家鄉的特產稻米,人稱平良大白黏。”
    “其粒大、晶瑩剔透、質地堅硬、粘性好、口感細膩和香甜,平良大白黏的米飯煮熟後,顆粒分明,不易斷裂,且具有良好的適合冷食!”
    朱載坖吃了一口冷飯。
    確實比熱的好吃很多。
    “朕還第一次吃到冷的比熱的好吃的米飯!”
    雖說冷飯,卻是溫的,並不是字麵意義上的冷。
    熱氣去了之後,這米更具香氣,香嫩粘稠,拌著魚肉燉土豆吃真是一絕。
    土豆經過幾年的研究培育,比剛來時的大了一些,也在豪門富貴們中開始普遍。
    朱載坖這個穿越者,也漸漸找回了自已那個世界的一些影子。
    “嗣修,去,你大哥快回來了,讓他趕緊換衣服過來,給陛下磕頭!”
    張敬修,張居正長子。
    張居正結婚早,生兒育女也早。
    老大老二相差不大,隻有兩歲。
    如今的老二,也就是朱載坖和張居正背後伺候的小夥子,目前還在家裏學習。
    老大張敬修已經入了國子監學習。
    是的,是的,朱載坖當然知道,曆史上的張居正利用權勢,讓他家老二得了狀元,老大得了進士。
    從公義來說,這確實不好。
    但如果是張居正料到了自已大限將至,為了延續自已的改革而如此做的呢?
    那朱載坖可以理解一些。
    今日來張府,也是想考察考察這兩個孩子。
    如果小萬曆不靠譜了,或者需要一個強力的助手來延續改革,張居正的兩個兒子是合適的苗子。
    如果他們本人足夠有本事,朱載坖可以考慮慢慢培養他們。
    畢竟張居正的人政治班底和影響力總有人要繼承,申時行不好的話,張家二子為何不行呢?
    “大哥!快點!”
    “來了!來了!”
    身後傳來兩個小夥子的聲音,朱載坖應聲看去。
    張敬修個子很高,接近一米八,在張家清一色的較矮個子裏,十分突出。
    “學生…拜見陛下!”
    “嗬!老張家的老大!起來!起來!”
    “學生謝過陛下!”
    不卑不亢,行止得體,朱載坖第一印象不錯。
    “多大了?”
    “十七!”
    “該成親了啊!”朱載坖道,“有心意的姑娘沒有啊!”
    張敬修膽怯的看了一眼父親,不敢作答。
    這個時代,結婚是輪不到當事人自已做選擇的。
    “這個…陛下,孩子還小,臣不打算讓他早婚!”
    那是,以張居正現在的權勢,等著張敬修娶親的人從這裏能排到山海關。
    老張可不得精挑細選嘛!
    “嗯!你想的不錯,男孩子嘛,晚點結婚不礙事!”
    “學業如何?”這話是朱載坖看著張居正問的。
    後者害羞的搖搖頭。
    “一般般,隻能說是平庸吧!”
    國子監是臥虎藏龍,老子是天才兒子也不見得是,那一堆年輕人中平庸也算是不錯了。
    “張敬修!”
    “學生在!”
    “朕現在給你個差事,敢不敢接?”
    張居正頓時一驚,不可思議的看向皇帝。
    張敬修和張嗣修也嚇得不輕,頭垂的更低了。
    朱載坖以為,能成大事者,隻看兩方麵。
    第一,膽子。
    第二,責任心。
    有這兩個,這個人可能傑出不到哪去,卻很難搞砸一件事。
    三歲看老,張敬修值不值得培養,就看他的回答了。
    張敬修微微抬頭。
    “別看你父親!”
    “朕是在問你!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張敬修腦子飛快運轉,揣摩著皇帝的心思。
    “考驗!”
    “一定是在考驗張家!我必須接下!”
    “學生…願意為陛下赴湯蹈火!”
    “好!”朱載坖也沒有在開玩笑,“朕給你一個海關,一年內查清它過去四年的所有收入情況!”
    張敬修吐了口痰,緊張的呼吸緊促了起來。
    皇帝身後的張居正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隻能陰下臉色,深深歎氣。
    皇帝經常如此,突然能把所有人都打得措手不及。
    “開海也有幾年了,雖然稅收一直在增長,但朕不相信
    “先給朕看看你的能耐!”
    “學生盡力!”
    而後,朱載坖看向張居正。
    “太嶽,不要怪朕。”
    “朕的用心你應該明白!”
    張居正明白皇帝的用心,不過他此刻想的也不是自家的安危。
    “臣是怕…此事給人以話柄,影響新政!”
    “無妨!”
    “隻要有你和老高在,新政必將會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