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放飛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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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申時行退回,張居正在後院散步消食,內心惆悵。
    他怎麽可能猜不到皇帝的心思。
    其實他內心裏,對申時行也有一些擔憂。
    為人處世上,他膽怯,盡量不惹事就不惹事,打太極是一手。
    如此自保不是問題,可也成不了大事。
    性情上,申時行無大量,心胸狹小。
    曾經自己評估過申時行的仕途,當時給出的評價是,最多六部侍郎或尚書級別。
    而張四維…
    這小子好幹事,想幹事,這一點倒是和自己類似。
    但同時他睚眥必報,難以容人。
    這一點和早年的高拱如出一轍。
    “後日早朝…陛下就要決定你們的未來了…”
    “若被人彈劾,上書自辯則未來無望,請罪請罰則續得聖心。”
    “如何做…我也和皇帝一起,看看你們的氣量吧!”
    ~~
    一日後。
    早朝一如既往的忙碌且枯燥。
    好在很多事已經進入順軌,不需要朱載坖早年時那般費盡心思。
    早朝主要議論的是兩個問題。
    第一,韃靼右翼三萬戶諸貴子女,族人,在京已經五年多,是否應該放回一部分,以出任職位。
    畢竟這些年,右翼各部落的"前朝餘孽"老的老,死的死,很多職位空缺。
    各部落王子公主,貴族子弟在京師也學習了五年,已經可以放回去獨當一麵了。
    對於這個問題,朱載坖也正有此打算。
    畢竟這些人也是人質,再待幾年,草原各部對朝廷該不滿了。
    放,要放回去。
    但不能全放。
    “禮部侍郎殷士儋!”
    “臣在!”
    “這些草原子弟要考!學問如何,品行如何?是否可堪大任,特別是…”皇帝加強了語調“心性如何?都要考察!”
    “臣明白!”殷士儋心領神會,“陛下請放心,學問不行,心術不正的,臣絕不會漏掉一個!”
    “名列前茅的幾個,朕要親自接見!以示對草原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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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英明!”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
    第二件事,便是馬政。
    收複草原,打通西域,回收河套之後,明朝的馬匹一下子就富裕了起來。
    如今,國內馬匹需求最大的就是各邊軍邊關,和遼東鎮。
    要知道就在前朝,很多邊關軍鎮長期缺馬,導致他們隻能龜縮防守,而無法主動出擊。
    這也是庚戌之變阿勒坦直接打到京城的原因之一,邊軍缺馬,根本跟不上敵軍蹤影。
    馬政強,國防強。
    這是封建王朝亙古不變的硬道理。
    現在,不僅邊軍不缺馬,京營中三千營的戰馬質量,也因為數量增加而提高了很多。
    兵部請奏,為了更好的鞏固西域和草原的經營,在陝西建立一座馬場,再成立一支萬人規模的騎兵軍團。
    如此,西可隨時支援哈密衛,北可直出草原,抵達庫庫和屯城。
    相當於在哈密衛和庫庫和屯城之間選了一個中間點,以免意外。
    這個提議相當不錯。
    明朝馬政,到了中後期已經出了很大的問題。
    而官府一如既往的把壓力扔給了老百姓,讓很多馬戶苦不堪言。
    現在既然馬匹富裕了,減輕老百姓的壓力也應該。
    “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內閣商議,算出這萬餘騎兵的開支,朕看看再決定!”
    “另,再算一些每年從草原和河套產出的馬,再統計各地馬戶,馬場的產量!”
    “馬戶們的壓力,可以釋放一些了!”
    官員們聽著,這次沒有高呼英明,而是臉色微妙。
    畢竟馬政也是地方官員們的灰色收入之一嘛!
    皇帝這是又要砍他們一條腿了。
    商議完這兩件事,依照慣例,就是禦史,給事中們打小報告的時間了。
    就好像每次開會,各種通報批評都放在最後一樣,朱載坖也把禦史和給事中的發言時間壓在了最後。
    “陛下,臣有事要奏!”劉繼文第一個站出來。
    “準奏!”
    “謝陛下!”劉繼文行禮完,惡狠狠的看向申時行。
    後者正想著下午吃什麽,被這麽一盯,瞬間慌張起來。
    “陛下,臣要彈劾兵部職方司郎中申時行!”
    全場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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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時行入官場也算多年,卻是第一次被人彈劾。
    對了,申時行這些年也升職了,從兵部主事升為了郎中。
    正六品到正五品。
    所有人都知道,無論申時行是否繼續在兵部,下一次升遷那都是奔著侍郎去的。
    再過幾年升尚書,再幾年入閣…
    這是包括申時行在內的,幾乎所有人的對他未來的共識。
    因此別看他現在是一個小郎中,但無人敢輕視。
    “彈劾?彈劾他什麽?”皇帝問。
    “申時行在兵部,多有懶政怠政之舉,臣聽聞,在兵部的事務,他每日隻簡閱查看,事實都是下麵的人在做!”
    “而且申時行威嚴逼人,常逼迫手下超額超量做事,交接時再掛上自己的名字!”
    “而他自己在空閑時間在幹嘛呢?出入胭香之所!廣交好友,多識朝臣。他是要幹嘛?是何用心?是否有結黨之嫌?”
    即便是高拱這個首輔,也被劉繼文激烈的言辭驚到,看向張居正。
    後者閉著眼,波瀾不驚。
    申時行在聽到第一條時心虛的不行,因為他確實有那麽幹過!
    不過不是他逼著人家幹,是他們搶著給自己跑腿幹活啊!
    再聽後麵的幾條,申時行越來越驚恐,似乎都忘了呼吸。
    就在他後麵的張四維低著頭,肩一聳一聳的。
    他在偷笑。
    “哈哈哈哈!”
    “讓你推辭皇帝!讓你渾水摸魚!”
    “哎,說到推辭皇帝,好像我…”
    “還有張四維!”劉繼文還在滔滔不絕。
    “臣聽聞張四維,任人唯親,利用職務之便為家族產業謀取便利!張氏家族在山西為非作歹,地方官民苦不堪言!”
    “且,張四維私底下對新政評頭論足,多有不滿之意!甚至…身為他恩師的高閣老,張四維背後都有說三道四!”
    “完嘍!”朱載坖頓感不妙。
    這老小子…徹底放飛了,收不住了!
    我讓你彈劾是不假,可沒讓你一棍子打死他們啊!
    朱載坖趕緊開口,阻止已經放飛自我的劉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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