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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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時行,張四維雙雙被罰,一時間朝野震動。
首先跳腳的是刑部郎中丘橓,也就是反對派頭子。
這家夥朱載坖一直留著,既不升遷,也不貶官,權當是反對派們的民意代表罷了。
其實反對派會如此不成氣候,以至於他們的頭子也隻是一個郎中,這是朱載坖沒想到的。
或者說,朱載坖的各種操作,以及穿越前後的轉變太快,很多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鞏固了權力。
他們以為高張二黨的太子都受罰了,皇帝對新政也退縮了。
實則恰恰相反。
隻有少數人知道,隻要張居正和高拱二人在,新政就不會斷檔。
二人理想,脾氣都不合,但在朱載坖的撮合下,二人的總體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富國強兵。
還有青史留名的私心。
恰好,朱載坖這兩點都能滿足。
於是這個鐵三角共同努力,僅僅六年就讓大明煥然一新。
雖然它還有很多問題,但比前朝好很多了。
其次,就是以吏部尚書高儀為首的平民幫,也就是左右搖擺的普通官員。
他們在觀察,並不輕易發表意見。
最後,則是保申張二人的新黨。
朱載坖相信張居正和高拱已經給下麵的人打過招呼了,要他們不要上書保申張二人。
但還是有部分人堅持上書。
那朱載坖就有理由懷疑,這些人都是申張二人的私黨了。
他們也讓朱載坖再一次注意到了,明朝結黨罪名和內閣製度導致的,日漸猖獗的黨爭之風。
前者本來是方便皇帝鏟除異己的,通過冤案,和很多勉強的牽連而達到目的 。
比如洪武四大案,解縉案等等。
既然皇帝如此想,那麽普通官員們也幹脆不明哲保身了。
既然我可能哪一日就被打成某某黨,從而誅罪,那我還不如真結黨,抱上當今最大的官的大腿呢!
後者,因為內閣官員有舉薦官員和幹涉任命的權力而導致黨爭。
一個人最信任的人通常是他的親朋好友以及老鄉,內閣官員們舉薦人才是為了政績,很難不用同鄉,同窗出身的,自己信任的人。
說回申張二人,他們的私黨,朱載坖不會處置。
畢竟對他們的考驗還未結束,且處置他們就意味著官方表態,於是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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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一切正常,陛下不必擔心!”
幾日後,李時珍又來查了查皇後的脈象。
當然還有女醫專門看看皇後的肚子,查看胎兒狀況。
綜合觀察後,李時珍給出了以上結論。
朱載坖長舒一口氣。
他能注意到自己的精力很難像過去那樣集中,在皇後安全生產之前,恐怕一直都要如此了。
“還有好消息,陛下!”李時珍笑了笑,“皇後誕育之日,恐怕就在下個月20-30日了!”
說完,李時珍行禮低下了頭。
卻並未聽見預想中的皇帝笑聲。
“下…個月?”
聽完這句話,朱載坖沒有欣喜,隻有緊張。
畢竟嚴格意義上第一次即將為父,怎麽可能不緊張呢?
“好~好…”朱載坖聲音有些顫抖,“那個…皇後身邊…”
“臣安排女醫,乳醫(接生婆)日夜看守!”李時珍搶答。
“還有…”
“一切所需之藥物,臣回去就準備好,以防突然!”
看到李時珍萬無一失的神色,朱載坖吊著的心也逐漸安穩。
回到乾清宮,他又下令尚宮局,從宮裏挑十個年長的,有接生經驗的老宮女,到皇後寢宮服侍。
做完這一切,他才靜下心來,看起奏折。
睡前看奏疏,似乎成了朱載坖的安眠藥。
不看那麽一兩個,總覺得心裏空空的,睡不安穩。
朱載坖以為自己可能有了強迫症。
馮保此刻打來熱水,朱載坖泡進去,看起奏疏來,馮保慢慢給他洗著。
第一個奏疏就是兵部的奏請。
具體內容是說,請皇帝從李時珍每年的學生中調撥一半給兵部,以充軍醫。
因為五年開一百所德仁堂的任務,和太醫院院使的身份,李時珍每年都會培養一大批學生出來。
雖然一年看似短促,但其實這些學生都是各地精英學子,甚至很多人就是醫學世家出身,底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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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珍考試也嚴格,優秀者繼續深修,或去軍隊當軍醫,合格者派往民間主持各地德仁堂。
兵部的意思是,既然皇帝你表態了,未來幾年不會興兵,那麽軍醫這一塊就應該好好補充補充。
畢竟前幾年連連打仗,軍醫的損失也不少,還需要一些新鮮血液進入。
朱載坖回憶著這幾年德仁堂開辦了幾個,再計算軍醫的需求量。
要不直接開個學校算了。
反正未來幾年自己不會主動興兵,幾年時間足夠把這學校拉入正常循環,源源不斷培育人才。
他打算把此事明日和李時珍好好聊聊,看看他那邊壓力會不會太大。
接著打開第二個奏疏,發現是粟在庭的。
“歲月流轉,關津之稅收歲增,舉世共鑒。”
“然則大明天下物貨往來益盛,市舶之賦隨之增長,微臣忖度,現今三處海疆榷場已難承重任,吾皇宜擴設新關以應時需,臣願領此職,效勞社稷。”
“茲事體大,關乎國庫充盈與民生富庶,鑒於朝廷商貿日益興隆,關稅之重要性愈發凸顯。”
“今朝海上絲綢路暢,四方珍奇紛至遝來,是以廣開門戶,增設榷務勢在必行。臣懇請聖上審時度勢,增辟關卡,允臣躬逢其盛,擔當新設之任,俾便朝廷財源廣進,黎民共享繁榮。”
朱載坖越看笑容越燦爛。
“不愧是朕的天子門生!就是懂我!”
粟在庭鬆江府的新政大獲成功,讓皇帝很滿意。
接著南直隸總督(南直隸還在拆分中,暫時就叫南直隸)上書朝廷,請求把粟在庭的經驗推廣整個南直隸。
粟在庭成功,朱載坖這個皇帝也臉上有光,所以一高興就把粟在庭調到京師來了。
狀元之才,地方已經曆練了幾年,調回京城,合情合理。
在朝廷中,粟在庭的新職位是戶部郎中。
別看隻是個正五品的官職,但戶部是新政的絕對助力,又是之前張居正帶過的,那是絕對的實權部門。
比翰林院那些書呆子有權多了。
“海關的經驗,組織架構已經成熟,再把朕的愛才放下去…有些大材小用了。”
“放到草原去吧,這一塊需要有個年輕人領頭,以保證未來的草原方針。”
朱載坖思考完時,馮保已經擦好了他的腳,默默出去。
朱載坖安了心,開開心心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