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澈的吼聲讓沈糖懵了一下，整個人是被拉著跑的。
    手腕被緊緊拉著，連人都被抱著走的，想要轉頭根本不現實。下意識跟著葉澈跑，一直跑。
    耳邊是一片雜亂聲，有尖叫也有碗筷掉到地上發出的碎裂聲。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糖被塞進了車裏。
    長時間的奔跑迫使沈糖大口大口喘著氣。原本因為事發突然變得遲鈍的腦袋逐漸清明。
    “葉醫生，發生了什麽”
    沈糖記得自己看到了刀子，可下一秒就被葉澈拉著跑了。
    葉澈聽到聲音看向沈糖，“來殺薄夜的。”
    說完冷嗬一聲。
    “以前都是背著來，現在都敢在大庭廣眾下動手了。那些人是真的想要薄夜死。”
    刺殺！
    “報警！”
    沈糖拿出手機就要報警，被葉澈按住。
    “葉醫生”
    “不用報警，薄夜可以解決。”
    沈糖目光微閃，“葉醫生，你什麽意思”
    “這種事情，就算是報警也不會處理好。敢來的都是亡命之徒，你以為報警就可以抓到。”
    葉澈聲音平穩，但沈糖卻覺得脊背發涼。
    “這就是薄老板以前過的日子嗎”
    “差不多吧。不過剛才也說了，之前沒有這麽肆無忌憚，現在倒是好了。像是瘋狗一樣。”
    葉澈眉頭狠狠皺了皺，他看到自己和沈糖出來的那一刻餐廳門就被關上了。
    那裏麵可以說都是奔著薄夜來的，應該是要報警的。
    但現在是薄夜正在和顧珩打擂台，這種消息傳出去可不是什麽好事。
    葉澈透著雨看向已經拉下窗簾的餐廳，眼睛眯了眯。
    薄夜你可不能讓人失望。
    沈糖坐在車裏，手緊緊握在一起，心亂如麻。
    她想要去找薄夜，但自己這個能力去了也是拖後腿。
    何況，自己是薄夜要求葉澈拉出來的。
    “葉醫生，你不去幫薄老板嗎”
    “不去。我去了也是拖後腿。人不多，很快就結束了。沈糖，你以後在薄夜身邊這樣的事情會非常常見。你要學著接受。”
    葉澈麵色平靜，看起來並不擔憂。甚至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沈糖看著他，眉頭微蹙。
    我能不接受嗎之前發生了那麽多次，我還不能接受！我這明明是擔心，接受和擔心並不衝突。
    沈糖發現自己不太想和葉澈待在一個空間內，但想了想薄夜的事情還是忍了。
    事實證明，她做的選擇是對的。因為下一秒，沈糖就發現有人圍了上來。
    “葉醫生，你說會有人莫名其妙從四處圍向一輛車嗎”
    “怎麽可能！沈糖，你是不是被嚇傻了。這樣的話……你想說什麽”
    葉澈猛地意識到沈糖話裏的意思。
    沈糖笑著指了指周圍，“你看。”
    葉澈環視周圍，發現有幾個人已經摸了上來。
    “坐穩了！”
    “嗯。”
    沈糖點頭，手握住了一個支撐點。
    “走！”
    葉澈喊了一聲，車子拐了一個急彎，在地上劃出一道“s”形，衝了出去。
    車子的劇烈晃動，讓沈糖無比慶幸自己找了一個支撐點。
    “後麵還有車跟著。”
    沈糖默默給葉澈更新最新的情況。
    “看到了。這群人真是瘋了，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不然，一定饒不了他們！沈糖，給老方打電話。讓他去接薄夜。”
    “已經在打了。”
    葉澈說的時候，沈糖就在打了。
    電話很快撥通，“老方到我給你發的地址去接薄老板，有危險保護好自己。帶人去。”
    “人不要太多，不要引起注意。”
    葉澈緊皺著眉頭，補充。
    “知道了，少夫人。葉少爺。”
    電話被掛斷，葉澈表現了一個完美的漂移。
    沈糖被晃的頭暈。
    還好不暈車，不然現在就要完了。
    “甩開了。”
    葉澈緊皺的眉頭緩了下來，車子也逐漸平穩。
    沈糖眉頭微蹙，帶著幾分笑意調侃。
    “沒有交警嗎看到你們倆這樣飆車居然沒有人來抓，讓你們停下來。”
    “放心。攝像頭都拍下來了。如果他不是套牌，不出意外我們會在交通局見麵。”
    ……
    沈糖沉默了一瞬。
    這種莫名合規的劇情，還真是非常不適應。早知道就不問了，雖然也是調侃。但得到的答案，有點噎。
    “知道了。你最好不需要重新去學車。”
    “不一定。回去吧，看看薄夜那邊怎麽樣了。”
    沈糖點頭，“走吧。”
    回去的時候，沈糖才發現葉澈把車子開了有多遠。
    回去用了不少時間，她和葉澈到的時候。老方早就已經到了，而剛才圍向他們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沈糖打傘下車，握著手機。
    報警好像在有些時候是不行的。
    “少夫人，老板還沒有出來。”
    老方走到沈糖麵前，聲音有些低。
    “嗯，知道。”
    沈糖點頭，她看到薄夜沒有在。還沒有下車的時候，她就在找薄夜的身影，可惜沒有找到。
    “老方，你來的時候有沒有在這裏看到什麽人”
    葉澈眯著眼，周身氣場陰鬱。
    “葉少爺，沒有看到。”
    葉澈點點頭。
    “你們都散開吧。站在一起太顯眼了。”
    “知道。”
    老方回身打了一個手勢，原本不多的人散的更開，唯獨老方站在沈糖身邊。
    沈糖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時指一直停在哪裏，分針已經走了五個大格。
    “快要半個小時了。時間怎麽過的這麽慢。”
    沈糖眉頭皺著。
    “再等等吧。很快他就出來了。”
    葉澈看著沈糖，聲音平靜。
    “是嗎那就好。”
    強壓下心裏的擔憂，沈糖往嘴裏塞了一顆糖。
    “嗡嗡。”
    手機振動的聲音，打破了沉靜的氣氛，也震的沈糖手心發麻。
    “喂”
    是葉澈的聲音。
    沈糖偏頭看，見葉澈已經拿起手機接了電話。眉頭皺著，看起來不是很愉快。
    收回目光，沈糖看了看來電顯示。
    “顧珩。”
    “沈糖，你在哪兒”
    “在外麵。怎麽了”
    沈糖聲音是難以想象的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笑。
    可你在她身邊看著她的時候，便能發現她身上壓抑著的情緒。
    “你在律庭商場嗎”
    聽到顧珩的話，沈糖眸子暗了暗。
    “陸舟去找你了。”
    “嗯，但我聽說那邊出事了。你已經離開了嗎”
    沈糖沉默。
    “離開了。那邊出什麽事了”
    “離開了就好。沒事就好。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那邊有人打架。”
    “嗯。現在沒事，已經走了。”
    “那就好。我還有事先忙了。”
    “好。”
    沈糖掛了電話，目光緊緊盯著還沒有打開窗簾的餐廳。
    已經傳出去了嗎
    打開手機，刷了刷。並沒有看到任何信息。
    或許大家隻是覺得，是尋常的打架鬥毆吧。
    “方小姐，你能不能不要煩我了！我現在很忙，有事情要做！”
    葉澈聲音很大，讓沈糖看向他。
    “葉醫生”
    聽到沈糖的聲音，葉澈看過去。眼睛眨了眨，放輕了聲音。
    “方小姐，我……”
    “葉少爺，你難道不想知道今天是誰對你們下手嗎別忘了，這個地方可是你們隨意停下來的。到底是誰能知道的這麽詳細呐”
    方安的語氣滿是戲謔，葉澈的話被堵在喉嚨裏。
    他看了一眼沈糖，往後麵走了走。下意識不想讓沈糖知道。
    沈糖當然注意到葉澈往後走了很遠，但並沒有多想。
    “你想要做什麽”
    “你來見我，現在。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葉澈眉頭微蹙，“好。在哪裏見”
    “你知道的，上次你拒絕我的地方。”
    “好。”
    方安掛斷手機以後，看著電話號碼。手指在上麵劃了劃。
    “葉少爺，你看人總是會有軟肋的嘛。”
    “沈糖，我有事。”
    沈糖看他，目光幽靜。
    葉澈被沈糖看著，原本編好的理由說不出來。
    “去吧。注意安全。”
    沈糖點頭，沒有再問什麽。
    “好。我很快就回來。”
    “嗯。”
    沈糖點點頭，收回了視線。
    葉澈又看了一眼那個地方，轉身跑走。
    不知道方安說了什麽。不過，這個時候能夠把葉醫生叫走，說的大概是今天的事情吧。
    沈糖回頭看了一眼，車子已經疾馳在路上了。
    “少夫人，您的衣服濕了。”
    雨越下越大，沈糖的衣服已經濕了半截。
    “你的也濕了，你去車裏麵吧。我在這裏看著安心一點。”
    沈糖身上少了幾分往日的活躍，壓抑的很。
    “少夫人，我在這裏陪著你。”
    老方看著沈糖，眼中劃過心疼。
    沈糖的年齡可以叫自己叔叔，自己打的女兒也隻是比她小了幾歲。
    對沈糖怎麽可能不心疼。
    沈糖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去車裏吧。你的雨衣有些雞肋。”
    老方看了一眼自己的雨衣，沉默了。
    這雨衣怕不是個假冒偽劣的，老方心裏無語。
    怎麽還能濕了一大半。
    “去吧。你在這裏陪著我，我心裏還有負擔。”
    沈糖又說了一句，老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快去吧。老方，你想讓我給你加錢了”
    沈糖笑著說。
    “不，沒有。少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方心裏一急，連忙否認。
    “嗯，去吧。”
    沈糖點頭。
    老方又看了沈糖一眼，轉身回去。
    “老方，讓他們也都到車裏坐著。”
    “知道了，少夫人。”
    老方回到車裏，按了幾聲喇叭。原本散在四周的人都回到車裏。
    雨裏隻剩沈糖一個人站著。
    沒有了別人在，沈糖身上的勁兒鬆了鬆。
    薄老板，你什麽時候出來啊。
    “是誰讓你們來的”
    餐廳裏麵，薄夜身上掛了彩。胳膊也被劃了幾道。
    但整個餐廳除了薄夜沒有站著的人，都被綁起來了。
    薄夜抓著最開始動刀子人的衣領，問。
    “沒有人。是我們看不慣你！你這個小人！”
    薄夜擦了擦嘴角的血，“你這樣的話，我聽過很多遍。那些人你知道都怎麽樣了嗎”
    “我不怕死！你殺了我！”
    薄夜瞧了他一眼，找個凳子坐下。拿出手機。
    “你是s市來的，你很值錢。”
    薄夜的話讓剛才還在嚷嚷的人瞬間慌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警察知道就可以。”
    薄夜抬眼一瞬，對著幾個人拍了照。
    “薄夜！你一個道德敗壞的人，為什麽要和警察聯手！”
    “我不否認自己道德敗壞，但我守法。維護公共安全是每個公民應有的責任。”
    ……
    殺手沉默了。
    他怎麽和聽說的不一樣！不是說殺人如麻！現在是在幹什麽！
    “你確實很值錢。等著警察來吧。”
    薄夜站起身，走了出去。
    “你去哪”
    薄夜沒有回頭，“需要和你匯報嗎手下敗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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