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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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山君走了。
    留下一座孤墳。
    坑是用那柄靈劍挖的,很深。
    野狗刨不到那麽深。
    人,終究還是要入土為安。
    趙世顯和侯伯旭都用不起儲物袋,隻能用納物符。
    打開納物符隻需要汗毛粗細的法力。
    趙世顯的納物符中有價值的很少。
    修煉的秘籍‘血煞**’。
    一張看起來有些破損的符籙,三塊青色的規整石塊。
    借助秘籍的知識,塗山君認出是神行符,不過最多還能用兩次。
    那石塊是通用貨幣‘靈石’,下品。
    半塊殘缺不知名獸皮,記載了三個招式。
    正是三式魔猿定意拳。
    剩下的瓶瓶罐罐都是比較平常的東西,一套換洗衣服,剩下些幹糧饃饃和飲用水,以及碎銀兩。
    還有一張大略輿圖。
    如果這東西是在尋常人家搜出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但是對於修仙者來說,世俗皇權沒有那麽大的力度。
    塗山君現在就是用這張大略輿圖來判定自己應該怎麽走。
    至於說侯伯旭的納物符,塗山君並沒有打開,吞進胃裏儲存著。
    尊魂幡還不夠強,沒有內部空間,唯一能儲藏東西的也就隻有主魂。
    好在主魂不需要吃喝拉撒。
    那柄發簪靈劍倒是不用避諱,隻是耗費法力巨大。
    剩下的那一點點法力,根本動用不了多長時間,索性一同扔進納物符裏鎖著。
    三伏天,驕陽高懸。
    塗山君負重前行,感覺背上拖了個死屍。
    沒有汗如雨下,隻有莫名的疲憊。
    原本塗山君想夜半行走,但是貯存在幡奴體內的法力在緩慢消散,由不得塗山君停下。
    若是停在荒郊野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碰到活人。
    十天半月還好說,萬一一年半載沒人撿走尊魂幡,難道他就要一直等下去?
    塗山君不想坐以待斃,好歹要前往人多的地方。
    塗山君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幡奴貯存的法力已經完全幹涸。
    入眼的景象卻讓塗山君驚喜了起來,他終於走到了路旁。
    不是那種鄉間小路,而是塵土飛揚的整齊大路。
    用木墩夯實,避免生出雜草,除了在雨天泥濘外,倒是也很方便。
    “噗通。”
    屍體重重的摔在路旁雜草中。
    塗山君將散碎銀兩扔在一旁,再偽裝出趙世顯死死抓住尊魂幡死去的模樣。
    這時,法力隻剩最後發絲粗細。
    最後隻能無奈返回尊魂幡,靜待有緣人。
    官道大路,敢在這個烈日時間下行走的百姓少之又少。
    塗山君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影行蹤。
    若不是因為路上還有新鮮的牲畜糞便,他甚至以為這條官道都沒什麽人走。
    “轟隆。”
    地動聲響,好似大隊人馬奔襲而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到黑甲騎兵護衛著馬車從官道上駛來。
    黑底大旗繡著‘張’字。
    撲麵而來的煞氣讓躲在尊魂幡裏的塗山君頓時來了精神。
    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這不足百人的黑甲騎兵應該剛剛血戰歸來。
    如果能進入軍隊中,他也就不缺升階的生魂和煞氣了。
    隻是塗山君的願望很美好,現實卻是黑甲騎兵護衛著馬車一溜煙的從旁邊駛過,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
    行色匆匆,均神色凝重,帶著焦急。
    不說根本沒人注意到路邊雜草叢裏的屍體,就是注意到了,在他們看來也不是大事兒。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
    塗山君想用最後剩下的一絲法力顯化,思考的功夫這隊騎兵已經奔襲出百米。
    “可惜。”塗山君低聲的感歎。
    既然都已經錯過了,他也不再多想,還是著眼於當下。
    “難道是銀子擺放的位置太隱蔽。”
    “還是趙世顯這副身軀不像世外高人?”
    銀子散落在草叢,確實不明顯。
    加上趙世顯的身軀受傷嚴重,氣血虧空,挖坑弄墳整的灰頭土臉,如今看來和乞丐也沒什麽區別。
    塗山君咬了咬牙,最後一絲法力使用,將銀子丟到路邊顯眼的地方。
    一會兒來人了,肯定能順著銀子看到屍體。
    幡中不知時辰。
    塗山君趁著沒人來自己倒是先學習起魔猿定意拳。
    尊魂幡內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空間,剛剛夠擠下上百陰魂鬼物,均神色呆滯,目光無神。
    塗山君主魂居於正中央,感悟提取自趙世顯的功法種子。
    魔猿定意拳三式。
    第一式,老猿掛印。
    形如佝僂猿猴,老態龍鍾,這一式意在站樁打根基。
    也是魔猿定意拳的起勢。
    找了十數次感覺,才找到最佳狀態,將動作完全按照獸皮所繪完成。
    起手之後,塗山君便感覺身上生了無數隻跳蚤,來回的蹦躂,令人瘙癢難耐。
    卻不能動手撓,一撓,破了勢,也就沒了功夫。
    直到將整個動作保持了一炷香。
    接下來便是第二式,魔猿拜月。
    此時猿猴根本沒有了老態,宛如出籠的凶獸。
    獸皮完整的繪製了魔猿拜月時的肌肉走向和血液流動,甚至連骨骼都標注的一清二楚。
    隻可惜,殺招是殺招,對於塗山君這樣的魂體主魂卻沒有任何用處。
    這一招,意在將開始忍耐的狂躁充分發揮出來。
    其實很多人是膽怯出手的。
    修習殺招,須在胸中養三分惡氣,這惡氣讓人敢於出手。
    “終於有人來了。”
    塗山君睜開雙眼,臉上露出笑容。
    “公子,你看這是什麽。”
    “是銀子啊,不知道是誰丟在了地上。”帶著四方帽的書童獻花似的抓起銀子跑到書生麵前。
    撐著傘的青衫書生笑著說道:“不知是誰大意,竟讓你撿了漏。”
    隻是話音剛落,書生的麵容頓時煞白,指著書童身旁的草叢。
    “是個人。”
    書童嚇的一蹦,這才反應過來是個人趴在路邊的草叢裏。
    “喂你是什麽人。”
    “說話啊。”
    喊了半晌不見回話,這才蹲下查看,伸手探了探鼻息。
    “公子,他死了。”
    青衫書生這時候也將腰間的寶劍收起來,走上前來查看起趙世顯的情況。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窮苦人家。”
    “咦。”
    書生終於注意到趙世顯手中緊握的尊魂幡。
    伸手一扒拉,緊握的手掌鬆開,裹成令旗模樣的尊魂幡被青衫書生撿了起來。
    青衫書生仔細的端詳了一番:“不似凡品,像是冷寒玉材質。”
    “不過為何打不開這絹帛麵?”
    塗山君也很無奈。
    一般人看到幡麵上栩栩如生的鬼麵,肯定不敢撿起來。
    所以他用法力收攏起來整個幡麵。
    也唯有法力才能再打開。
    這青衫書生沒有法力,也不是修行中人。
    不過他還留了一手,血煞**能幫助有靈根的人修行,隻要他有靈根就有機會。
    趁著書生撿起尊魂幡的功夫,書童已經將趙世顯扒了個精光。
    連底褲都搜刮了一番,生怕錯漏一個銅板。
    “公子,這裏還有本書。”
    隻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那不到五兩的碎銀子,也就隻有這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