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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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九月底。
    秋收結束,大軍盡起。
    梁都大營內多勳貴,卻也養著兵。
    三萬人可以從梁都大營抽調。
    後來梁帝又覺得不保險,再增加了兩萬的名額。
    算上林林總總的那些勳貴親衛和親兵,估計能有六萬多人。
    這基本上是梁都能拿的出來的最後家底了。
    連年征戰不說,數月前馮感剛剛葬送了十萬大軍。
    也就是看在馮感英勇死戰的份上,梁帝才沒有追究,實則梁新帝早就已經跳腳上火,火泡不知道起了多少個。
    十萬大軍,讓馮感這麽一葬送。
    原本雖然弱勢卻也能抵抗北魏,現在就轉攻為守,還隻能依托銅關天險。
    但是也沒有辦法,若是再從各州道府抽調兵員,就完全是將大梁的防衛力量全拉起來。
    最後的這十幾二十萬大軍湊出來和北魏作戰的話,那就完全是在賭國運了。
    所以,此時頂天了也就隻能湊出來六萬大軍。
    總不能外還沒有攘,內部先因為各州道府缺少兵員的關係出現亂子。
    宋染為溫嶽披上鬥篷,她也隻能做這麽一件小事。
    “平安回來。”
    宋染靠在溫嶽的胸膛前,鎧甲很涼也硌得慌,不過並不能隔絕兩人的情義。
    溫嶽笑著摸了摸宋染的頭發,輕聲的說道:“放心,我一定能凱旋而歸。”
    沒有太多的時間顧及兒女情長。
    溫嶽大步走出自己的院子。
    與自己的父親請安。
    靖安侯隻是長歎一聲:“突然之間,你就長大了。”
    說了一會兒話,便離開了內院。
    門口站著的許多人。
    溫嶽挨個看過去,拱手道:“薛師傅,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中有勞。”
    “公子放心。”
    “初九,好好跟著薛師傅習武,下次我再帶你出戰。”
    初九帶著些不情願:“公子,你得照顧好自己啊。”
    “也該走了。”
    侯府家丁親衛湊了湊給溫嶽湊出了三百親兵,均是練過十來年功夫的好手,在戰場上能夠保溫嶽的周全。
    侯府內的家丁護衛更多,而且每年都會招收家丁和護衛。
    那些精銳護衛都是老太爺在世期間培養的,這麽多年過去,老本也差不多要吃完了。
    梁都校場點將。
    主帥的位子並不是安南伯宋皓,而是正三品兵部侍郎耿烈。
    當然,是個文官。
    文武製衡,而且也得考慮到不同集團的利益關係,他們自己就會推人上來。
    溫嶽都已經拿了先鋒官,若是再讓老丈人拿主帥,這軍隊是大梁的軍隊還是溫家的軍隊?
    所以有此考量的情況下也不能讓宋皓坐主帥的位子。
    最後商量來去,宋皓坐副帥的位子。
    這位子可有點講究,一般文臣吃了敗仗都會怪罪武官副帥,寫寫小奏折提前遞給皇帝。
    皇帝也是人,有第一印象。
    看了文官大員經過潤色的私貨奏折,肯定會對武官沒有任何的好感。
    極大可能還會降罪,扒了官服丟進大牢。
    所以這位子純粹就是個背鍋位。
    說到底還是個利益交換問題,溫嶽拿了先鋒官就必須付出點什麽。
    老丈人也甘願坐在那個背鍋位上替溫嶽把關。
    長篇大論的鼓舞士氣的詞句,以及大串的人名和官職名,直聽的魂幡內塗山君頭昏腦脹。
    “出征!”
    一人高的戰鼓雷動。
    架子上的號角被吹響。
    六萬人的大軍開拔前往銅關。
    大軍動彈之際,宋皓找到溫嶽。
    “賢婿,以後三虎就跟在你身邊做你的親衛。”
    “這如何使得?”
    “使得,我這個位子不同以往,三虎在我身邊無用,而你身為先鋒官,陛下旨意是要擊潰魏軍,你必然要經曆血戰。”
    最後在老丈人的堅持下,三虎跟在了溫嶽的身邊成了他的親衛統領。
    先鋒軍之中,溫嶽也安排了很多人。
    原先遺留的那些勢力,在他站起來後又重新歸附於他。
    還有就是靖安侯府的家底子。
    以及安南伯的一些家底。
    整個先鋒軍,有兩成是他溫嶽的人。
    有了這些人化整為零的融入先鋒軍,不日他就能完全掌控這支五千人的大軍。
    ……
    梁都皇宮。
    內正司衙門。
    “已經走了?”
    正用玉板修指甲的鄭忠看向小碎步走來的青衣太監。
    “回大監,大軍已經出發了。”
    青衣太監恭敬的答話。
    鄭忠手指微微停頓,他每天都派人盯著溫嶽,但是他愣是找不到溫嶽的破綻。
    沈先生又已經失手,說明溫嶽的個人實力也不差。
    他已經昏頭刺殺過一次,肯定不會再用此招。
    如今大軍開拔,雖然說會給溫嶽機會,但是也令溫嶽遠離了梁都中樞,倒是好操作了很多。
    “走了好,溫嶽留在梁都境內總是個心腹大患,既然他已經離開,就先不用管他了,我們也該著手對付高全。”
    “就用東寧的滅門案作為契入點吧。”
    “高全這個老東西識人不清,竟然會認下那種混賬的幹兒子,也該讓他吃點苦頭了。”
    “大監放心。”
    青衣太監露出笑容,他手中的釘子可多著呢。
    用此事拋磚引玉。
    足矣。
    鄭忠倒是不害怕高全,他以前就吃定了高全,隻不過因為溫嶽這個人起複,盤活了本來已經頹廢的勢力,這才出現了變數。
    所以他倒是很在意溫嶽。
    人不可能沒有破綻。
    “那溫嶽就一點破綻都沒有嗎?”
    “咱家可不信。”
    “一定是你們辦事不力,繼續找,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掰碎了,揉開了,給咱家一件事一件事的分析。”
    青衣太監雖然在鄭忠的麵前唯唯諾諾。
    但是他卻不是什麽小角色。
    身為禦馬監二把手,手中還有三大檔頭,是鄭忠的情報中樞。
    安澤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審視著桌上的案牘。
    這些都是有關於溫嶽的情報線索。
    是由不同的特務口述記錄下來的,幾方對比之下就能基本完整模擬出當日的情況。
    “十數日前,溫嶽曾經從南衙調集了一批繡衣衛。”
    “應該是他曾經的老部下。”
    溫嶽手中握著名額,可以從其他的地方抽調兵員,這無可厚非。
    抽調的人也不是很多,十五個繡衣衛。
    “南衙。”
    安澤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但是又轉瞬逝去。
    他又將南衙的人事調動仔細的看了看。
    其實調動比較細微,隻不過有個千戶的缺,所以又補了一位千戶過去。
    原先的那個千戶背景不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被擼了下去。
    “此處怎麽沒有記載到底是什麽原因?”
    “辦事太不細心。”安澤蹙眉。
    揉了揉腦袋沒有再多想,此事先交給手底下的人再搜羅一遍。
    當務之急是先將對付高全的案牘準備出來。
    也是時候讓高全下台了。
    安澤看向門口,麵如平湖,神情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