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飛伸手打開燈，看到床上的鮮血，整個人腦子炸開了一樣。
    血，哪裏來的血？
    宋敏捂著肚子蜷縮在被子裏，痛苦呻吟。
    江小飛伸手摸了下床單上的血，發現濕噠噠黏糊糊真的是血，這才慌了。
    “小敏，你怎麽了？”
    “小飛，我、我好像流產了。”
    “什麽？”
    江小飛瞬間慌了，他煩躁抓了下自己毛寸，一臉自責。
    啪——
    他抬手給自己臉上一巴掌：“小敏對不起，我、我沒控製住我自己。
    我這就去喊我媽過來讓她看看，萬一孩子還在呢？”
    宋敏一聽這話，身體蜷縮得更厲害。
    她伸手抓住穿好衣服要下床的江小飛，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角。
    “別，小飛，求你了，要是被媽知道咱倆是因為幹這種事情孩子沒的，她會瞧不起我的。
    小飛，我求你了，別去好不好？”
    “可是孩子沒了。”
    江小飛沒有多想，看她難受，以為孩子真的沒了。
    他急得手忙腳亂，卻不知道該幹什麽。
    “小飛，孩子沒了，我心裏好難受。”
    宋敏啞著嗓子哽咽起來，江小飛心急如焚。
    “小敏，你再堅持堅持，我去喊張勝利來好不好？”
    “算了，我已經嫁給你了，他是個男的，還是個獸醫，大晚上喊他來幫我檢查身體，萬一要是讓村裏人看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幹了什麽丟人現眼的事兒。
    小飛，我好難過，你抱抱我。”
    江小飛將她攬進懷裏，宋敏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聲音帶著哭腔，但一雙眸子裏閃過一絲冷笑。
    這種沒有腦子的男人，一點都配不上她。
    “小敏，對不起，那現在咋辦？”
    “你幫我去倒點熱水吧，我想喝點熱水就沒事了。”
    江小飛半點都沒懷疑，趕緊跳下床去給她倒熱水。
    宋敏穿好衣服去了趟後院，走到房間門口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牆。
    一進去，江小飛趕緊走過來伸手扶她。
    “慢點，別著涼了。”
    宋敏看到床單上的血漬，鼻子一酸，又哽咽起來了。
    “小飛，剛才上廁所的時候，有血塊掉下來，孩子應該是沒了。
    對不起，我太想你了，我不該勾引你的。”
    嬌滴滴帶著歉意的話語中透著肉麻，江小飛聽著隻是更心疼宋敏。
    他第一次當爸爸，還沒從喜悅中回神孩子就沒了。
    孩子沒了就沒了，但她一點都不想看到宋敏難過。
    宋敏哭不出來，眼角一顆眼淚都沒有，她靠在他的肩頭，哽咽的身體都在抖。
    “傻，咱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聽老人說流產後就要好好休息，明天開始你就在炕上躺著，啥也別幹了。”
    “我什麽都不幹，萬一爸媽生氣了怎麽辦？而且我心裏會愧疚。”
    “爸媽那邊我來說，你好好休息。”
    宋敏眼含淚花，楚楚可憐看了眼床單上的血漬。
    “小飛，換一下床單咱們休息吧，我肚子好疼。”
    江小飛點頭，端起桌子上的熱水遞過去。
    “你先喝點熱水，我換一下床單。”
    宋敏點頭，輕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很快，江小飛就將床單換好了。
    宋敏知道，就是因為江小飛心裏有她，所以才對她這麽好。
    可惜，他就是個窮鬼，光對自己好有什麽用呢？
    仔細一想，還是蘇櫻那個死丫頭有福氣，隨便找個男人長得好看工資還高。
    就是她跟那個男人遇見太晚了，不然他倆才合適。
    兩人躺下沒幾分鍾，江小飛就睡著了。
    宋敏嫌棄地背對著他，狗男人還真是沒心沒肺，如果她真的流產了，一般男人知道孩子沒了肯定睡得不會這麽香。
    跟他睡在一起的每一天晚上，她都惡心得想吐。
    從現在開始，她得想個脫身的辦法離開這裏才行，萬一江小飛要是追到學校來怎麽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弄死他，隻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隻是，怎麽才能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這個問題很重要，她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第二天一早，江小飛大早上起來就去找趙玉蘭。
    “媽，小敏昨晚上流產了，這段時間她就不做飯了，媽你理解一下。”
    趙玉蘭嘴角抽了下，冷笑一聲道：“她懷孕了？她什麽時候懷孕的，我怎麽不知道？”
    “媽，我們結婚前她就懷孕了，你多照顧她一下好不好？她為了嫁給我，名聲已經毀了。
    你就當是為了你兒子我，你心疼她一下好不好？”
    趙玉蘭麵不改色道：“是她上趕著要當破鞋，她沒了名聲跟我有多大關係？
    還有你，那是你媳婦，你自己都不心疼你讓我心疼。
    我心疼她，誰心疼我。
    她要是真流產了，你就多照顧她一下，我還要下地去。”
    趙玉蘭一點都不想搭理他們，她看得很清楚，這個兒子靠不住，至於這個兒媳婦，她更是沒指望。
    江小飛有些生氣：“媽，你怎麽能這麽想？
    小敏以後還要給你生孫子呢，你就不能對她好點兒，就不能拿她當女兒看嗎？”
    江小飛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這話趙玉蘭直接怒氣衝天。
    “江小飛，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你自己眼瞎看不清楚，我一把年紀了可清楚得很。
    她要不主動纏著你，村裏上大學的名額能落到她身上？
    你也不看看，他們一起來的這幫知青，哪個不比她優秀？
    你去問問你那個媳婦，她有拿我當親媽嗎？
    你給老娘滾一邊去，你那個老子不是個好玩意，你也一樣。”
    趙玉蘭知道宋敏在偷聽，她冷哼一聲扛著鋤頭出了院子。
    江小飛心裏很煩躁，他們怎麽都這麽說。
    房間裏，宋敏伸手在自己大腿上重重擰了一把，江小飛進來的時候，她屈腿坐在炕上，背靠著牆掩麵而泣。
    這一幕落在江小飛眼裏，他心都快碎了。
    宋敏哽咽道：“小飛，我知道爸媽不喜歡我，他們覺得我接近你是因為那個上大學的名額。
    我心裏好難過，當初上大學就是為了咱們的孩子以後過上好日子，現在孩子沒了，我上這個大學還有什麽意義。
    爸媽都不相信我，他們也覺得我是個破鞋。
    小飛，要不你跟爸媽說一聲，把這個上大學的名額讓給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