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月亮掛在天空中。
    這座夢境都市有兩個月亮，但它們不會同時出現。一個是血月，也叫紅月亮。一個是通常意義下的月亮，也叫白月。
    自從達尼茲驅逐了墮落母神之後，天上隻剩下白月。
    在清冷的白月照射下，道觀前的道路上蝴蝶翩翩起舞，一個黑發、臉色蒼白的女人出現，她穿著複古的長裙，徑直向道觀走來。
    如果沒有洪玄七的黑灰門票，夢境中一般人是不會發現教堂的存在，但這個女子卻直接走進道觀，來到大殿之中。
    原本還在念經的洪玄七睜開眼睛，笑著說道：“福生無量，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他手指了指身邊另外兩個蒲團，示意對方請坐。
    女人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一個蒲團之上。
    他們直接出現一張茶幾，觀主掏出兩個杯子，各放了點茶葉，又倒上開水，把其中一杯推了過去。
    “我真沒想到第一來到寒舍的正神竟然是大地母神閣下，我是該稱呼你歐彌貝拉，還是莉莉絲呢？”
    女人說道：“閣下該如何稱呼？”
    “叫我洪玄七即可，貧道來自洞玄觀，實在記不住，叫我道長也行。”
    “那好吧，我此次前來是感謝道長清除了墮落母神的主要勢力。另外，我隻是莉莉絲的一段意識，你就叫我莉莉吧。”
    觀主點點頭，“我隻知道大地母神與墮落母親有些淵源，能透露些消息嗎？”
    “沒什麽不能說，我原本是血族始祖，但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大地母神的權柄，但在獲得權柄的過程中，我意外產生了雙重性格，從而進一步分離。
    我現在隻掌握生命、繁殖、月亮的部分權柄，以及全部死亡權柄，而我分裂出墮落狀態，除了掌握部分生命、繁殖、月亮的部分權柄，還掌握了全部厄運權柄，這就導致了墮落母神的誕生。”
    “我不太明白，如果你戰勝她，或她戰勝你，會有什麽區別？”
    莉莉眨眨眼，“區別不小，如果獲得源質母巢，我可以成為舊日根源之神或萬母之母，而她將會成為舊日汙穢的母巢。
    整體來說，我形成的舊日偏中立秩序，而她形成的舊日偏邪惡混亂。”
    “原來如此，那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麽？”
    “我希望你幫助克萊恩戰勝福生玄黃天尊，如果可能的話，當母巢出現，我希望你能幫我戰勝墮落態。”
    觀主搖搖頭，“你的要求太多了，我保命倒是可以，卻無法幹預到神之間的戰鬥。
    在夢境中，我之所以強，那是因為我本體進入，不像你們隻是一段意識投影。
    我的戰鬥方式與你們不同，我不在乎位格的壓製，隻在乎靈魂能量的多寡。你們這些神位格再高，也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到夢境之中，這會引起詭秘之主的快速醒來，才讓我占了便宜。
    所以，我不可能介入到神之間的戰鬥，但我有辦法逼迫他們戰鬥，競爭舊日詭秘之主。”
    莉莉思考了一小會，“那你覺得誰會勝出？”
    觀主分析道：“我覺得你想得有點多，黑夜與你並不與詭秘之主中的任何一位有直接衝突，無論誰獲得勝利，詭秘之主都會找一些神成為盟友，並釋放源質讓他們形成舊日，來對抗可能出現的舊日上帝。
    現在，與你們對抗的其實是亞當他們，亞當掌控倒吊人與空想家途徑，暴風教會的暴君途徑，知識與智慧教會的白塔途徑以及太陽教會的太陽途徑，這五種途徑組成舊日上帝，他們當然不希望詭秘之主盡早醒來。
    最好是舊日上帝先出現，再複活舊日詭秘之主，最差也是兩者幾乎同時複蘇。
    其實，我覺得外神們也希望詭秘之主盡快醒來，好打開西大陸的封印，他們才有機會強奪源質。
    外神當然不希望舊日上帝醒來，如果舊日上帝與舊日詭秘之主同時出現，外神獲得源質的機會將大大削弱。
    還有一種可能，外神先叫醒舊日詭秘之主，然後再讓舊日上帝複蘇，他們之間很可能會發現戰鬥，外神等得就是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們好侵入源質。
    但這裏存在一定風險，那就是你們這些與舊日上帝、詭秘之主不相幹的神，很可能先一步成為舊日，外神再想獲得源質，就不那麽容易了。
    再我看來，外神更傾向於舊日詭秘之主先複活，最好是克萊恩，畢竟他沒有福生玄黃天尊那般詭計多端。
    這就是我的猜測。”
    聽到這番話，莉莉愣了愣，她想過這裏麵錯綜複雜，但沒想到這麽曲折，那些外神還希望克萊恩複活？
    觀主看事情，總是從利益角度考慮，做這種事誰的利益最大。
    哪個神靈不是老油條，沒有神甘願為別人付出，自己沒有任何好處，這種人恐怕也成不了神靈。
    她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觀主沉聲說道：“等，等詭秘之主出現，加入他的陣營，在他打開西大陸的時候，第一步尋找到源質母巢，進行融合。
    或者你找同伴聯手合作，像黑夜女神，通識者途徑的蒸汽與機械之神，黑皇帝途徑的羅塞爾大帝，如果獵人與魔女途徑有正常人，也可以聯手。
    那樣的話，你可以先組織神去擊殺墮落母神，把所有權柄都拿到，就不怕源質被占了，但要小心背叛者，一定要找不那麽容易背叛的神靈作為盟友。”
    他又囑咐了一句：“如果你覺得不太穩妥，千萬別找那些因為利益可以出賣你的盟友。要知道，你給出條件，墮落母神同樣可以給出，切記，切記。”
    莉莉點點頭，“謝謝你告訴我這麽多，你需要什麽幫助？”
    “這樣吧，我想把所有外神都清理出去，就把你們這幫正神驅逐出去，然後逼迫克萊恩與福生玄黃天尊必須決出勝負，我有我的手段，這你就不用管了，但我不敢保證誰會勝出。
    到時候，清除亞當他們的時候，或許還要你們暗中出手。”
    莉莉點頭，“好，我會回去考慮一下，並通知我的盟友。”
    她喝了一口茶水，露出驚奇的表情，“這不是夢中的物品？”
    觀主笑著說道：“這是我家鄉的茶葉，在時間流浪的過程中，沾染上時間規則，偶爾遇到重要的客人，就會拿出來招待客人。”
    “真羨慕你有這樣的能力。”
    “哼，我還羨慕你們呢？你可不知道無家可歸的感覺，我曾到過平行宇宙的家鄉，很多事情正常，但更多地方透露著古怪，我才後知後覺。
    我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就好像你們這個世界，我離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
    洪玄七發現自己瞎掰的能力越來越強，這句話透露出留念、渴望、惋惜，錯愕等複雜情緒，就差說：對不起，俺是個演員。
    等莉莉走後，觀主繼續念經，達尼茲卻回到了道觀，變成黑灰，附著在觀主身上。
    前麵幾個外神，因為出其不意才獲得勝利，現在他們都有了準備，一切都變得謹慎起來，驅逐他們的難度越來越高。
    但這一切的前提，先把外神的意識靈魂消化掉，這怎麽說也是大補，等靈魂能量穩定下來，再做進一步的打算，剩下幾個都是難啃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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