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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安騎在一匹駿馬上,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兩人身上。
    他手裏原本拿著當初為彤彤準備卻還未來得及送出的水晶,可在看到那場景的瞬間,水晶從他手中滑落,掉落在了馬背上。
    他的視線裏,清晰地映照著彤彤的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最燦爛的陽光,卻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他眼睜睜地看著彤彤帶著些許嬌羞,親吻著耶律齊,那畫麵如同千萬根細針,狠狠地紮在他的心頭。
    雲安就那樣呆呆地佇立著,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他強逼著自己,睜大雙眼,去直麵自己心愛的人與另一個男人的親熱場景,盡管這每一秒都如同一把利刃在切割著他的靈魂,他卻覺得這是他應得的懲罰,是他無法逃避的痛苦。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久到雲安覺得好像過去了漫長的幾十年。
    終於,耶律齊戀戀不舍地讓馬兒停下,離開了十裏長亭,而彤彤也上了馬車,準備回宮。
    就在這時,雲安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他駕馬朝著彤彤走了過去。
    “彤彤。”
    雲安的聲音沙啞且低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思念與痛苦。
    彤彤聞聲回過頭來,當她的目光觸及到雲安坐在馬背上的身影時,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盡管此時的他並未身著戰甲,但眼前的這一幕場景,卻不由自主地讓她回想起當初送雲安出京時的畫麵。
    如今的他,相較那時,麵容明顯憔悴了許多,曾經那份意氣風發的神采也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疲憊與落寞。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許久之後,雲安方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了今日自己前來此處的目的。
    他緩緩低下頭,目光在馬背上搜尋著,當看到那枚掉落的水晶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雲安伸手將水晶拿起握在手中,雙眸凝視著彤彤,說道:“當年,我在樓蘭的時候,曾寫信告訴你,為你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今日,終於找到了,我想把它送給你。”
    說著,他把那顆水晶遞了過去。
    “這是極為少見的粉水晶,據說擁有它的人能一生幸福。”
    他一邊輕聲訴說,一邊伸出手,想要去拉彤彤的小手,然而,彤彤卻側身避開了。
    她向後退了一步,對雲安說道:“雲安,有些事,一旦錯過便是永遠,我們彼此放過吧,就當作從未相識過。”
    “彤彤,這是我特意去礦井裏為你尋得的,你真的連看都不願看一眼麽?”
    雲安的內心深處,更想問她,她是否就如此喜歡耶律齊,為了他,竟能將他們之前的感情全然放下。
    就在這時,蒹葭快步走上前來,擋在了彤彤身前,對她說道:“縣君,別理他,咱們快上車。”
    彤彤輕輕地點了點頭,快速地上了馬車,心中思緒翻湧。
    她早就和雲安說過好幾次,他們之間已然結束了,就算此時他送上水晶又能如何呢?她對他的愛,早就被他親手給扼殺了。
    看著馬車的車簾緩緩放下,那一瞬間仿佛也將她與雲安的過往徹底隔絕。
    雲安手中的水晶也隨之掉落在了地上,他怔怔地望著那掉落的水晶,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怎麽也沒想到,彤彤竟然連看都懶得去看一眼,曾經的那些深情與承諾,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彤彤,你為什麽這麽狠心,咱們說好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的!”雲安嘶聲力竭地喊著,聲音裏充滿了痛苦與哀怨。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小黑的咆哮聲。小黑有些躁動地揮舞著小爪子。
    蒹葭道:“縣君,看來這小家夥很有靈性,知道該和誰親近。”
    彤彤見了,用手摸了摸小黑的腦袋,小黑知道這是在誇它,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都快挺出胸肌來了。
    回到皇宮後,惜顏帶著嬤嬤來到彤彤的房間,對她說:“這兩位嬤嬤是來幫你一起縫製嫁衣的。”
    又要縫製嫁衣了啊,彤彤的神情不禁有些恍惚,她怔愣片刻,而後用力搖搖頭,似是要將以前的回憶統統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她望向惜顏,堅定地點點頭:“是,母後,這一次我定會好好把嫁衣縫製出來的。”
    惜顏滿是憐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溫聲說道:“你身子還需要調養,無需這般勞累自己,這兩位嬤嬤的針線活那都是一頂一的好,她們會按照你的要求精心縫製,到時候你再縫上幾針便行了。以後過好自己的日子,可比縫嫁衣重要得多。”
    她深知這孩子容易鑽牛角尖,就怕她又一門心思都撲在縫嫁衣上,所以特意這般勸慰了一句。
    “我知道了。”彤彤微微垂眸,她明白母後的意思,輕聲應道。
    接著,她又開口問了句:“母後,今天應該是給淑妃娘娘製藥的日子吧?”
    惜顏聽了女兒的話,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些許心疼。
    她特意安排女兒去送耶律齊,又讓嬤嬤陪著她繡嫁衣,本就是想分散她的精力,哪知道彤彤還是沒有忘了這事。
    惜顏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已經安排了人,估計這會兒應該抽完血了。”
    說這話時,她的眼眸中冷光閃過,現在能讓蘭若留著性命的唯一理由就是讓她充當淑妃的血袋子,至於她是否懷著身孕,又與她何幹!
    此時,冷宮旁的荒殿裏,蘭若捂著心口哭得死去活來,那哭聲淒厲而悲慘,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來。
    疼,太疼了!
    還是上次抽她心頭血的醫女,不同於此前,這次抽取更加暴力,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仿佛蘭若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物品。
    抽完之後,她癱在椅子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恨,她恨死惜顏和彤彤了,本來以為和雲安在一起能在後宮中翻雲覆雨,落得如此下場,她怎能甘心。
    恰在此時,雲安來到了荒殿,一見到他進來,蘭若哭了起來:“雲安哥哥,咱們的孩子要沒了,她害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