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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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隻如初見
    俏立於台上的女校書墨兒隻聽這一句,心便被撩動的劇烈顫抖,隻一瞬便淚光點點了
    眾人尚未從第一句中清醒過來,馮山水便將第二句詩也讀了出來:
    何事秋風悲畫扇
    這一句更是直扣人的過往,當初愛的那麽濃那麽深,為何最終要分開。當初你給我說的海誓山盟,今日又為何對別人講。
    台上原本隻是淚光點點的女校書,此時點點淚珠卻已滑落香腮了
    朱平安手中的毛筆加快了速度,唰唰唰奮筆疾書。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你的心態容易變了,當初說好愛我到老,如今卻把我當根草,當成草也罷,卻來罵我變心。這一句下來,有的人內心都產生了共鳴,靜靜聽著,內心卻已經風起雲湧,聽著感悟著;當然也有很多人皺起了眉頭,這種充滿人生感悟、感情感悟的詩句,是這麽一個看上去毛都沒長齊的少年能做得出來的嗎?很是讓人懷疑。
    朱平安向來行事低調,很少與眾人在一起,同行學子考生在安慶府都留下了至少五六篇詩作了,朱平安也僅僅是在驚仙詩會那兩篇而已,而且還是讓人充滿疑問的兩篇。
    小才是有,但是大才麽,大家還都是充滿疑問的。
    畢竟這種詩作都是可以流芳百世的,怎麽會是一個隻有十三歲,沒有絲毫名氣的少年郎做出來的呢。尤其是這種需要感情閱曆才能做出來的詩詞,竟出自一個毛都沒找齊的少年之手,這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桐城夏洛明靜靜站在一邊,臉上一貫的高傲不見了,微微張著嘴看著朱平安,看不透
    現場議論聲已漸漸大了,多是懷疑,少是讚歎。
    朱平安似乎聽不到眾人的聲音,看不到眾人的感情變化,繼續站在那奮筆疾書,將剩下的詩句一氣嗬成: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朱平安最後一筆落下,旁邊的馮山水似乎也頗多感慨,將全詩重新讀了一遍。
    俏立台上的女校書目光灼灼的看著朱平安,已是淚流滿麵。
    此詞簡直太適合這種風花雪月場所了,全文以一失戀女子的口吻譴責負心的錦衣郎,幾乎就是古代版升華版文藝版的愛情買賣了。當初一見,你對我傾心,對我立下海誓山盟說要愛我永遠!可是轉眼間,你又攬她人入懷中,卻還罵我心易變。我哭過,痛過,愛國,恨過,最後隻能道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
    全詩讀完,大家感情複雜,這絕對是一首能流芳百世的詩詞,可出自一位毛都沒長齊、不知情為何物的少年郎之手,怎麽看怎麽讓人懷疑,你有過戀愛嗎,怎麽能寫出這種纏綿悱惻的詩詞呢。
    被觸動心弦,難以自已的女校書墨兒,此時淚水已打濕了所帶麵紗,向朱平安盈盈一拜,感謝朱平安的這首詩詞。
    有人第一時間看到了女校書的動作,在女校書感激的話尚未出口時,搶先一步將質疑向朱平安說了出來。
    “這詩是你自己做的嗎?”
    朱平安放下手中的毛筆,看了一眼那人,微微笑了笑,反問道,“難不成是你做的?”
    那人語結,怔了片刻,複又言之鑿鑿問道,“你不過十三歲少年郎而已,焉能做出此等愛恨情仇的人生感悟?”
    不少有同樣疑問的人,不由附和。
    朱平安微笑依舊,輕聲問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那人毫不猶豫,“自然是真話。”
    “真話便是,我沒吃過豬肉,但卻常見一群肥豬呼嘯山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曆史上感人至深,恨人至深的愛情故事又不是沒有,風流才子俏佳人的話本又哪裏少了。
    微微怔了下,那人又問道。“假話呢?”
    “假話便是便是我抄的一個複姓納蘭名叫性德,字容若,號飲水的家夥的。”
    納蘭性德?好奇怪的名字,這是哪裏人氏,緣何未曾耳聞?
    在眾人疑惑間,朱平安已經轉身離去,燈紅酒綠的醉君樓,未曾讓朱平安多留戀一眼。
    “公子,還請留步”
    即便是俏立台上的,那位被眾人追捧了數年依舊遮著麵紗的女校書,此刻已經將手放在了麵紗上,下一秒就要將麵紗扯下露出傾世容顏,可是即便如此,卻也不曾讓朱平安回頭再看半眼。
    眾人反應過來時,朱平安已經下了樓,毫無留戀。
    再然後,眾人便隻能從窗棱模糊的看到那位夾著黑木板的少年,再次步入風雨中。
    道不同,不相為謀!
    走在風雨中的朱平安,輕輕的呢喃了一句,便大步向著客棧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沒吃完的飯菜,客棧是否還留著,本來都沒有吃多少呢,抓出的那一把錢是多了還是少了,走時被鄉人拉扯太倉促了。在醉君樓這麽折騰,肚子更餓了。雨似乎更大了,風也緊了,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擋不住風涼雨寒,還是快些趕回客棧,喝一碗薑湯,洗個熱水澡換身幹淨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