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瓦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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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東時我在西,你無男子我無妻。
    我無妻時猶閑可,你無夫時好孤小棲。”
    孫磊和魯智深正在樹下休息吃東西,突然聽到遠處有人唱著淫詞小曲,抬頭一看,遠處一個挑著擔子的道人沿著山路走了過來,似乎是往山上去的,隻見道人頭戴皂巾,身穿布衫,腰係雜色絛,腳穿麻鞋,腰間掛有一柄戒刀,擔子兩頭一端是個竹籃裏麵有鮮魚還有荷葉包著的熟肉,另一頭是一個酒壇子。
    “這裏難道就是瓦罐寺?”
    孫磊突然想起了魯智深離了桃花村的下一站就是瓦罐寺,飛天夜叉丘小乙和生鐵佛崔道成,眼前這人打扮不正是飛天夜叉丘小乙麽。
    “這可不像個道士。”
    孫磊看著緩緩走來的道士對魯智深說道。
    “哪有出家人唱這種淫詞小曲的。”
    魯智深也看著遠處出現的道士,雖然佛道信仰不同,但在中土佛道兩家相互影響比較深,都講究清心寡欲,雖然道門忌諱較少較鬆,但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唱這種淫詞。
    丘小乙看到大樹下休息的魯智深和孫磊、老婆婆這種毫無威脅的直接被他無視了,再看向馬匹和驢子,特別是馬背上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裹,丘小乙心頭一喜,那裏麵肯定有不少錢財。
    不過一看魯智深那五大三粗的樣子,丘小乙隻能強壓下心頭的貪念,這胖大和尚他一人不一定拚殺得過。
    丘小乙沒有在唱那小曲,挺直了腰板,挑著擔子就往魯智深和孫磊所在的大樹走了過去。
    “不知大師要到哪裏去?”
    丘小乙放下擔子笑著問魯智深。
    “灑家要去延安府!”
    魯智深雖然因為剛才的淫詞對丘小乙沒什麽好印象,但還是開口回答了。
    “延安府啊,那這路途可遠了!”
    丘小乙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指著西方說。
    “要翻過這太行山,經過太原府,還要翻過呂梁山再過黃河才能到。”
    “灑家識得路!”
    魯智深見那丘小乙一副嚇唬外鄉人的模樣就來氣,他可是“關西五路廉訪使”!這關西路的情況還要人教?
    “大師,這一片赤鬆林你們今日恐怕走不過去,這赤鬆林麵積很廣那是虯枝錯落,盤數千條赤腳老龍;怪影參差,立萬道紅鱗巨蟒。遠觀卻似判官須,近看宛如魔鬼發。大師這攜老扶幼的,今日已過正午,天黑之前是難以走過去的。”
    丘小乙見魯智深一臉凶相,也不敢在說什麽延安府路途遙遠,隻能指著遠處的赤鬆林說事。
    “那你的意思是?”
    孫磊接話問道。
    “這山上有座大寺院,是個十方常住,過往出家人和路過之人皆能借宿,小道也在那裏借宿,幾位若是願意,不如去歇上一晚,明日早上出發,應該能在天黑前走出赤鬆林。”
    丘小乙笑著對魯智深和孫磊說道,還指著不遠處隱隱可見的寺院,不過被樹木遮擋,看不太清楚。
    “還有這等去處,快快引我等去。”
    孫磊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站起身扶著老婆婆起來,一副這就要去借宿的樣子。
    “小哥請,我先去山上去了。”
    丘小乙看了看老婆婆,知道這些人走不快,就先一步挑著擔子上山去了,他心中還暗喜今日碰到沒出過門的生蛋了。
    “兄弟,這道士看著不似好人,你這般上山去就不怕遇到歹人了?”
    魯智深見道士走遠,這才問孫磊,這一路上孫磊可是謹慎得很,怎麽偏今天這般莽撞跟著歹人走。
    “你也知道是歹人?好歹你以前也是個提轄,這除暴安良,維護正義不是你的職責麽?見了歹人你還不殺?”
    孫磊扶著老婆婆上了驢,又牽著馬就要上山去。
    “灑家現在是和尚,和尚要慈悲為懷不能殺生!”
    魯智深行了個佛禮,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拉著馬韁繩不讓孫磊走,
    “行了!別裝犢子了,周通的屍體還在縣衙裏擺著呢!那真是屍骨未寒,他眼睛還沒閉上你就裝起來了,小心他跳起來找你索命。”
    孫磊看了魯智深那假模假樣的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上剛剛沾了人命,這會又說不能殺生了。
    “那是他作惡多端,灑家最見不得這些欺淩女子之人!那是斬妖除魔,佛祖是不會怪罪的!”
    魯智深這才恢複了正常,拍著胸膛裝英雄,這能不能殺人也沒硬性要求,除惡為善這在哪裏都不算錯,見了佛祖都是有理的。
    “你怎麽知道那人不是妖魔?那道士都走遠了,在不追上去你就沒機會斬妖除魔了!”
    孫磊指著那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的丘小乙,這怕不是已經回去通知同夥生鐵佛崔道成了。
    “什麽斬妖除魔,那裏是寺院,哪來的妖魔?”
    魯智深沒有再阻攔,提著禪杖就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聽到被風吹響的鈴鐺聲,孫磊終於看到了寺院的山門,殘破的山門上有麵匾額,上寫著“瓦罐之寺”。
    “魯大師,你看——瓦罐之寺,不會是煨湯的地方吧,這瓦罐湯我可是很喜歡的,劉太公家那廚子煨的湯就不錯,隻可惜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在喝到那麽美味的湯了。”
    孫磊看著那寺廟的名字砸吧了下嘴說道,這看到瓦罐兩個字,不自覺的就餓了,想起了劉太公家廚子的手藝。
    “想你也在文殊院待了一個月,怎的就一點佛理都不懂?瓦罐中空,寓意著四大皆空!不是煨瓦罐湯的寺廟!”
    魯智深糾正著孫磊的誤解,瓦罐寺可不是煨瓦罐湯的寺廟,在文殊院出家的這些日子他雖然依舊是出家前那般我行我素,但心裏多少存了些佛理,明白些佛門奧義。
    “我看也不像,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裏,煨湯給誰喝呀,還有這寺廟,你看看這寺廟,這都成什麽了,破廟還差不多!”
    孫磊有些嫌棄的指著那寺廟從外麵看,廟牆多有倒塌,上麵爬滿了雜亂的藤蔓,寺廟裏殿宇和鍾樓也有不少倒塌的,寺廟外的地上全是青苔雜草,根本不像有人住的地方,更不像是個寺院,和尚都注重門麵,寺廟從來都是打掃得一塵不染,說是要常掃以掃盡心中凡塵。
    “那道士果然說謊,這哪裏是什麽十方常住,分明就是個荒廢的寺院,也不知是哪些潑才在住持,偌大個寺院也不好好經營,落得如此景象!”
    魯智深看著破敗的寺院也有些惱怒,寺院也是需要好好經營的,這樣才會有香客和檀越來朝拜,香火才能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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